旁边一个嗑瓜子的婶子也皱起了眉：“是啊，人家沈团长的媳妇还在这儿呢，搂搂抱抱像什么样子。”柳淑英的脸色倏地一白，连忙避开沈绥言站直身子。沈绥言抬眸扫了隔壁院的两个军婶，下颚角绷成一条线。两人立马噤声，嗑着瓜子回了屋。再一转眸，他看向路边的宋巧兰，还有和她并肩站着的白衬衫男人。四目相对，气氛有些尴尬。柳淑英主动跟宋巧兰解释：“巧兰同志，你别误会，我跟沈大哥只是单纯的***友谊……”宋巧兰淡淡一笑：“我知道，***同志互帮互助是应该。”说完，她看向一脸神色复杂的许援朝：“谢谢你送我回家，有机会再聚。”许援朝欲言又止一番，只说了句‘再见’，便踩着自行车离开。柳淑英也提着手里的竹篮往另一条道走了。沈绥言看着她隐入黑暗夜色中的背影，有些担心地想追上去。但再触及到宋巧兰的视线后，他还是生生顿住了脚步。两人一前一后无声回到家，沈绥言率先打破沉默。“柳淑英同志只是来家里送点她做的雪花丸子给妈吃，以后要是有人嚼舌根，你记得解释。”宋巧兰一脸平静地“嗯”了一声，没再多言。沈绥言却再次问道：“刚才那个男同志是谁？”“夜校的班长，有同学考上了大学，大家一起聚餐饯行。”宋巧兰潦潦解释。沈绥言眉头微拧了几分：“他们聚他们的，你是已婚妇女，何必凑这个热闹？”宋巧兰一怔，垂下了眼帘。这个男人哪怕稍微留一点心，就能知道这次村里唯一考上大学的人，是他的妻子宋巧兰。可他满心满眼都在柳淑英身上，根本不在意有关自己的事情。若是从前，宋巧兰听了这番话，一定会觉得委屈和伤心。但现在的她已经心如止水。既然沈绥言一点也不在乎，她也没必要告诉他，自己准备去北京上大学的事。“以后不会聚了。”宋巧兰淡淡的回了一句。以后她去了北京，想和夜校的同事再聚，也没机会了。晚上，熄了灯，宋巧兰躺在床上准备睡觉。沈绥言的手刚碰到她的身体，她就触电般往里面移了移。再一次难得的主动被拒绝，沈绥言觉察出了异常。“你最近怎么了，怎么对我这么冷淡？”宋巧兰背对着他淡淡说道：“你多心了，我只是有点累。”沈绥言看着她单薄的背影，总觉得有些东西似乎脱离了他的掌握，下意识就直接抱住了女人的腰。“我抱着你睡。”宋巧兰身子僵硬了几分，但还是忍着没有推开男人。这一晚，沈绥言睡得安心，但宋巧兰却一夜未眠。临近年关，沈绥言一连好几天都是早出晚归。沈母以为他部队事多，但宋巧兰清楚，他只是为了让柳淑英能过一个安稳年在忙碌。这样的生活她早已习惯，因为她知道不期望，就不会有失望。等自己走后，那个男人也能光明正大地照顾心上人了。这些天，宋巧兰每天除了照顾好沈母，尽好一个儿媳妇最后的本分，其余时间就是一点点清理掉这个家里有关自己的物品，等待科研学院的车来接她。她要在离开前，将这个院子里有关自己生活的痕迹，抹除得干干净净。离开倒计时最后一天。除夕当天，通讯室喊宋巧兰前去接电话。“宋巧兰同志，这里是科研学院新生处，过完这个年，学校大巴车会在明天早上八点，去南岭车站接你，你和家里人都沟通好了吗？”宋巧兰握着电话柄的手紧了紧。“请学校放心，宋巧兰已准备到位，随时可以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