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雾！你终于醒了！”第二天睁开眼，沈知雾便看到顾宴辞躺在她身边。他伸手摸她的额头，眼里满是焦急：“怎么发烧也不知道叫我？你知道我回来看到你昏迷不醒有多着急吗？”叫你有用吗？你当时不是在陪孟之瑶和你的孩子吗？“我已经好了。”她推开他的手，声音沙哑。顾宴辞皱眉：“不开心？”“没有。”“你开不开心我看得出来。”他俯身吻了吻她的发顶，“之前不是一直想去马场骑马？我带你去好不好？”他说着就要伺候她起床洗漱，动作温柔得像从前一样。她不想表现得反常，只好任由他摆布。刚换好衣服准备出门，孟之瑶就怯生生地出现在门口：“顾总，顾太太，你们是要去骑马吗？真羡慕，我还没骑过马，我可以去吗？”她抚摸着隆起的肚子，眼神期待地看向顾宴辞。“不行，你怀着孕。”顾宴辞眉头紧蹙，语气不容置疑。孟之瑶咬着下唇，：“可我想去……天天闷在家里，对孩子也不好……”她声音越来越小，带着若有若无的撒娇意味。沈知雾不想再听下去，转身就往门外走。她太了解顾宴辞了——他从来拒绝不了这种楚楚可怜的请求。果然，等她走到外面时，就听见身后传来顾宴辞妥协的叹息：“好吧，但必须全程听我安排。”坐上车后，沈知雾才发现孟之瑶真的跟来了。顾宴辞亲自扶她上车，一手始终护在她腰后，像是捧着什么易碎品。下车后，更是处处关怀备至，完全忘了他的初衷是陪谁来散心。“小心台阶。”“太阳大，把帽子戴上。”“走慢点，别累着。”每一句叮嘱都像钝刀，一下下割在沈知雾心上。她默默走到马厩选了匹温顺的母马，熟练地套上马鞍。这些技能还是顾宴辞亲手教的，那年她二十岁生日，他带着她在私人马场跑了一整天。而那个曾经教她骑马的男人，此刻眼里都是另一个女人，替她系护具、亲手给她调整马镫，生怕她有一丁点不适。他全程牵着孟之瑶的缰绳，从未松开片刻。直到他怀里的手机响起。他拿出来看了一眼，眉头微皱。孟之瑶立刻善解人意地说：“顾总，您去忙吧，我已经学会了，可以自己活动了。”顾宴辞不放心，再三确认她坐稳了，才转身走到一旁去接电话。沈知雾勒马停在场边，静静看着这一幕。阳光将顾宴辞的背影拉得很长，他打电话时习惯性用食指敲击手机背面，这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小动作。“顾太太。”孟之瑶突然骑着马靠近，脸上挂着甜笑，“你说，两匹马相撞，会是什么样的场面？我还没看过呢？”不等回答，她猛地一夹马腹，两匹马瞬间撞在一起，受惊的母马同时扬起前蹄——沈知雾死死抓住缰绳，却还是抵不住她的马彻底发了狂，嘶鸣着冲向围栏。余光里，她看见孟之瑶“不小心”松了手，整个人从马背上摔下来。“之瑶！”顾宴辞几乎是飞扑过去，在孟之瑶落地前接住了她。与此同时，一大群受惊的马群冲破围栏，朝沈知雾的方向狂奔而来！“顾宴辞……救我！”沈知雾在颠簸中大喊，声音淹没在混乱的马蹄声中。她看见他抱着昏迷的孟之瑶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往场外跑。马蹄扬起的尘土迷了眼睛，沈知雾感到缰绳从掌心滑脱，整个人被甩向空中时，她突然想起二十岁那年，顾宴辞在同样的马场对她说：“雾雾，只要你喊我，我一定回头。”风声呼啸，她重重摔在地上。视线模糊前，最后看到的是顾宴辞抱着孟之瑶上车的背影，那么急切，那么匆忙。肋骨处传来尖锐的疼痛，但都比不上心脏被撕裂的感觉。沈知雾蜷缩在沙地上，听着马蹄声越来越近，缓缓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