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苍生，分明就是他成道的初衷。听到她问这个问题，左听寒怔住，但仍旧回答了：“妖族狡诈，贪欲重；魔族邪恶，杀欲重；而人族，五毒俱全。修行者即为人，修行的本意是摒弃杂念，追求心境高深。”白晚霜瞪大双眼，骂这么狠的吗？“但是，妖亦有纯善者，魔亦有正义者，人得数百杂欲也会心存美好的一面，修行者亦会为了一己私念做出有违天理之事。”左听寒掌心中出现一幅地图，地图飘起展开，赫然是如今的时局图。“这方世界割据纷争，三方势力最终只会维持住一个平衡，除非一方之中有人得道成仙跨越境界，否则只会像如今一般。”左听寒见过的太多，知道的太多，对于世界今后的发展他都看得很透。妖族有妖王，魔族有魔尊，人族便有云清真君。明明哪一族的劣性都很清楚，仍然选择创造平衡，费尽心力才维持的三界和平，真的会忍心去亲手打破吗？白晚霜神色凝重。“怎么了？”左听寒察觉她的表情不对劲。“……没事，徒儿只是觉得师尊看得很通透。”白晚霜朝他笑笑。直觉告诉他，或许此时可以得到一些信息。左听寒让她过来，他来为她查看经脉。冰冷的指尖搭在柔软温热的手腕上，让从未这般接触过旁人的云清真君微微一愣。「……我觉得他不会做出那种事。」「那是你觉得！到时候女主出场了，他按剧情走了怎么办？你把这副心软用在攻略他上面该多好！」系统都想提着她的耳朵冲她耳朵里喊。「他是心怀大爱的人，把他拉出泥潭的方式有很多，非得要当他道侣吗？！」左听寒僵住，这个“他”，是在说自己吗？「那能怎么办？你是他徒弟难道他会为了你不去毁灭世界吗？到时候女主出现他不是照样要按剧情走？」「可是……」「没有可是，你不当他道侣，当他干女儿也行，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也不是不可以……反正你一定要成为他最亲密的人，不然怎么在他心中有足够多的分量去阻止他？」白晚霜快气死了，这破系统说的什么屁话！正拌嘴着，左听寒起身要离开了，白晚霜回过神来：“师尊？”左听寒应了一声：“经脉没问题，你去练剑吧，为师有要事。”他需要消化一下。他会毁灭世界？还是为了一个什么女主？那个怪东西为了阻止他毁灭这个世界，因此让他的徒儿来、来……左听寒这辈子都没这么头疼过。女主是什么？灵丹？神兽？还是什么别的奇珍异宝？他自认为自己什么都不缺，即便真的有神兵一般的宝贝，他想得到的目的一定是为了封印住，不让妖魔两族得到。树下，左听寒迎着风从树上吹落下来的花瓣垂眸思考。“师尊？”左听寒回过头，身上的花瓣缓缓飘落。“师尊在想什么？”还从未看到过他这么严肃的时候，白晚霜思绪发散，不会有新的三族危机了吧？左听寒凝视着她，他这徒儿是个好孩子，乖巧、悟性高，恪守本心，平日里也不让他操心。“在想送你什么师徒礼。”说听到那番话不动容是假的，她说他有“大爱”，选择相信他，尊重他，并不因为那番所谓的预言而去“成为道侣”。虽然他并没有大爱，因为一个人的爱太渺小了，他也无法爱苍生，他只不过在遵循自己修炼的初衷——正道。“真的啊？”白晚霜嫣然一笑，一副小财迷样：“那师尊可要多送徒儿几件，保命用。”左听寒却读出了不一样的意味，他没有把这句话当作玩笑，不去按照那个东西的命令成为他的道侣，她是否会受到惩罚？“好。为师这里有一件骨玉镯，你先拿着。还有，身体上有什么不舒服，遇到了什么危险，都及时传音给我。”左听寒思索片刻，从储物袋中翻找出一个盒子来。储物袋里无数宝贝，他大部分都没有拿出来过，都是别人送来的贺礼，放进去就放进去了。“此物能使你头脑清明，抵御幻术，元婴期以下的幻术都可不受干扰，元婴期的幻术也能抵消一部分。”左听寒一时之间只想起来这个，能记得这个镯子还因为是收到不久的。回去他得把储物袋里的东西清点一下。“谢师尊！”白晚霜心里默默点赞，真大方啊。这骨玉镯已经被烧制得晶莹玉润了，一节节的骨头瓷白光滑，手感细腻，整体非常纤细轻盈。但是新的问题也来了，这镯子圈口为什么这么小？白晚霜比了比自己的手，好像，真的戴不进去，左右看去也没发现卡扣。“戴不了吗？”左听寒没想到会出现这种状况，成型的法器也没法改变大小，瞬间有些窘迫。“没事，我可以放身上，照样能发挥作用的。”白晚霜微笑着，她不太在意，戴不上就戴不上嘛，能给她已经很不错了。左听寒眼神微动：“以后给你找更好的。”“回去休息吧，不早了。”他道。“好，徒儿告辞。”白晚霜喜滋滋地抱着礼物离开。她身后垂下的发丝攀附着一片花瓣，他伸手，直到花瓣被捻在自己的指尖上时才回过神。左听寒的眸色让人有些看不清，他看着花瓣良久，挥去花瓣离开。却不知那片花瓣飘飘转转，又挂在了他的衣袖处。「系统？系统？」白晚霜试探地呼唤。系统和她争论了一路，结果是败下阵来，所以系统不愿意出现，躲起来生窝囊气。白晚霜这一路都觉得嘴巴有点干，她倒了杯茶自顾自地喝了起来。「你还好意思喝茶？！」系统尖叫着出场。她早已提前捂住了一只耳朵，没想到还是捂反了。“我说真的，我相信他不会去毁灭世界什么的，要是我选错了，那我就灰飞烟灭咯，反正你说了这个世界还可以再次重启。”白晚霜依旧坚持自己的想法。系统都被她说得没脾气了，要是真有这么容易，让他顺其自然就能把所有问题都迎刃而解，那世界也不会重启那么多次。但是劝也劝不动，系统也只好跟着摆烂了，毕竟它又不能去做任务。因为那只骨玉镯无法戴进去，左听寒在清点储物袋时还特意留意了类似的轻便法器。但可惜的是，作为一个男剑修，他的储物袋中更多的是兵器或者别的法器，这只骨玉镯好像还是四师姐不要的，嫌不好看，才和正式的礼物一起打包了进来。思及此，左听寒动身来到聆仙峰，打算问一问骨玉镯的事。他当时光惊讶去了，没想太多，后面仔细一想，他徒儿的手难道还不够小吗，这个镯子肯定也不是炼出来专门给孩童戴的，一定有什么打开的机关他没有发现。“哎哟小师弟？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上次来我这里还是之前三界大战呢。”叶淡秋笑眯眯的迎了上去，有了徒弟就是不一样哈，知道往外面走走了。对于她的调侃，左听寒并不放在心上，他也并不落座，仿佛就是来解决问题的。“师姐之前送我的东西里有只骨玉镯……”左听寒刚起了个头，就被她打断。“送你徒弟了？”叶淡秋满意地点点头，她还以为这人真要等到收徒大典那时候才会送徒弟法器呢。“是，但是……那个镯子戴不进手腕。”左听寒解释道。叶淡秋听罢浓眉挑起，随即大笑起来：“戴不进去？还手腕？啊哈哈哈哈……”左听寒沉默，有这么好笑吗？"哎哟我的傻师弟，那个镯子中间有暗扣的，你摸一摸就能看到，至于带手上……"叶淡秋压住笑意，“那是一条脚踝镯链，不是戴手腕上的，一点女孩子的东西都不懂，你们师徒二人真是一个比一个呆瓜。”戴脚踝上的……左听寒大脑宕机，还能戴脚上？白晚霜刚练完体术，即使施了清洁咒也还是有些不舒服，干脆拿葫芦瓢猛猛洗脸。身后突然就多了一个人，但是沉浸在洗脸里的人没发现，站在旁边想开口的人又不知该如何开口。系统躺在一边的草坪上美美晒太阳，并不打算提醒。“唔！”白晚霜猛地一个转身，撞进坚硬的胸膛里。系统目瞪口呆，怎么就撞上去了？他都不躲的吗？？白晚霜捂着鼻子抬头看去:“……不好意思啊师尊，我没看到你。”“无碍，是我没来得及躲开。”左听寒没有在意这些，他思索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和她说清楚。“为师去问过了，那个骨玉镯内侧有暗扣，按下去就可以打开……还有，这是戴在脚踝上的，为师……不太了解这种法器。”左听寒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说话不连续的一天。脚踝？白晚霜从袖子里拿出那个镯子，小声嘀咕：“怎么看都是一个手镯啊……”“这个法器是四长老拜托二长老按照首饰的模样炼制的，她说手镯都是明扣的款式。不过这个法器炼出来的时候太晚了，她已经不喜欢这个了，所以这个是新的，你放心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