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潭水，像亿万根淬毒的钢针，狠狠扎进楚寒每一寸崩裂的皮肉里。骨头碎成了渣，沉甸甸地坠着，拖着他向无光的深渊沉去。身体被彻底撕裂，意识却在剧痛的浪尖上诡异地清晰起来。他听见自己牙齿疯狂磕碰的咯咯声，在死寂的水底空洞地回响，像地狱深处磨牙的厉鬼。血，温热的血，从他身上七八个狰狞的破口里汩汩涌出，在墨绿色的潭水中晕开一片片绝望的暗红。千绝谷……传说中飞鸟断绝、神鬼难渡的绝地。他来了，以最耻辱的方式，像一袋被丢弃的破烂。水压挤压着破碎的胸腔，肺里最后一点空气变成了灼烧的火炭。下沉，无可挽回的下沉。无尽的黑暗从四面八方温柔又冷酷地拥抱上来，带着死亡的甜腥气息。意识模糊的边缘，一幅画面却无比清晰、无比锋利地刺入脑海——是师父！那张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如古松般苍老却坚韧的脸，此刻凝固着极致的震惊与无法言说的痛楚。一柄剑，冰冷刺骨的长剑，正正贯透了他枯瘦的胸膛。剑柄，握在一只骨节分明、保养得极好的手中。那只手的主人，是凌啸天！那个平日里道貌岸然、口口声声仁义道德的师伯！师父浑浊的眼珠死死瞪着凌啸天，嘴唇翕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只涌出大股大股暗红的血沫。楚寒当时就在几步之外，全身的血液瞬间冻成了冰，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