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发现"爸爸，厕所里真的有血！"八岁的周小宇拽着我的衣角，声音压得极低，眼睛里闪烁着不安。我放下手机，揉了揉儿子柔软的头发，尽量让表情看起来轻松些："可能是有人受伤了，爸爸去看看。"妻子林悦从行李架上取下我们的背包，取出急救包递给我："小心点。"我点点头，穿过摇晃的车厢。高铁行驶得很平稳，但此刻我的心脏却跳得厉害。作为一名病毒学家，我对"异常血迹"这个词太过敏感——尤其是在全球寄生虫灾难结束仅仅一年后的今天。厕所门前已经围了几个人，乘务员正在用对讲机呼叫什么。我出示了工作证："我是国家疾控中心的，需要检查一下情况。"乘务员犹豫了一下，让开了位置。我推开门，浓重的铁锈味扑面而来。马桶边缘、墙壁上溅满了暗红色的痕迹，最令人不安的是，这些血迹呈现出一种奇怪的粘稠质地，表面隐约可见细小的气泡状结构。"这不是普通的出血..."我喃喃自语，从口袋里掏出随身携带的橡胶手套和采样袋。那些气泡状结构太熟悉了——寄生虫孢子囊，我在实验室里见过无数次。"先生，请不要破坏现场！"乘务员紧张地阻止我。我迅速拍了几张照片，退了出来："立刻通知车长，这节车厢需要隔离。所有接触过厕所的人都要登记。"回到座位时，我的脸色一定很难看。林悦抓住我的手："怎么了？""孢子囊。"我只说了这个词，她的瞳孔就骤然收缩。作为护士，她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不是已经灭绝了吗？"她的声音微微发抖。我摇摇头，正要解释，车厢另一头突然传来尖叫声。封闭的牢笼一个中年男人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他的眼球不正常地凸出，嘴角挂着淡红色的泡沫。周围的乘客惊恐地后退，有***喊："他发病了！""所有人不要动！"我站起来大喊，"远离那个患者！"但恐慌已经蔓延。人们开始推搡着向车厢两端逃跑。那个发病的男人突然抽搐起来，倒在地上，后背诡异地隆起，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皮肤下***。"小宇，闭上眼睛！"林悦一把将儿子搂进怀里。就在这时，列车突然减速，然后完全停了下来。广播里传来车长冷静到诡异的声音："各位乘客请注意，由于前方线路技术故障，列车将暂停行驶。为了您的安全，请留在座位上...""技术故障？"我冷笑一声，"他们发现了。"透过车窗，我看到几名全副武装的人员正在轨道旁架设设备。那不是普通的铁路工人——他们穿着防护服。"周明，我们该怎么办？"林悦紧紧抱着小宇，声音里带着哭腔。我迅速思考着。寄生虫的传播途径是体液接触和空气孢子，在封闭空间尤其危险。我们需要防护，需要隔离，需要..."爸爸，那个人在看你。"小宇突然说。我转头看去，刚才发病的男人已经不动了，但隔着三排座位，一个年轻女孩正直勾勾地盯着我们。她的眼睛泛着不正常的灰白色，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所有人听着！"我站起来大声喊道，"我是国家疾控中心的周明博士。列车上可能出现了传染病，请大家保持冷静，用衣物遮住口鼻，尽量减少呼吸..."话音未落，车厢两端的门突然同时关闭，锁死的声音清晰可闻。乘客们发出惊恐的叫声，有人开始捶打车门。"他们把我们锁在里面了！"一个壮硕的男人怒吼着，他的拳头砸在钢化玻璃上，却毫无作用。我注意到那个诡异的女孩站了起来，开始缓慢地向我们走来。她的动作很奇怪，像是关节不太灵活，但目标明确。"退后！"我护在家人前面，抓起桌上的金属保温杯当作武器。女孩突然加速扑来，我侧身闪避，用保温杯猛击她的后颈。她摔倒在地，但立刻扭曲着身体试图爬起来。更可怕的是，她的皮肤下明显有东西在***，从腹部向喉咙移动。"寄生虫已经控制了宿主..."我喃喃道，想起了实验室里的那些可怕数据。临时联盟"所有人到这边来！"一个洪亮的声音从车厢中部传来。一个穿着迷彩T恤的平头男人站在座椅上，手里举着一根登山杖。"我是退伍军医张建军，听周博士的指挥，我们才能活命！"他的出现暂时稳住了局面。大约二十名乘客聚集到了我们周围，其他人要么吓呆了，要么还在试图破门而出。"我需要志愿者帮忙建立隔离区。"我快速说道，"把已经出现症状的人隔离开，用行李筑起屏障。"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年轻女孩举起手："我是护士学校的林小雨，我可以帮忙。"很快，我们在车厢中部建立了一个临时安全区。张建军带着几个男人用行李箱和座椅挡住了两端的通道，林小雨则协助我检查每个人的状况。"目前确认三个感染者。"我低声对张建军说，"但孢子可能已经在空气中扩散。"他点点头，从背包里掏出几个N95口罩："幸好我随身带着这些。"我们优先给老人和孩子分发了口罩，然后是妇女。林悦帮小宇戴好口罩后，开始用湿毛巾堵住座位缝隙，尽量减少空气流通。"周博士，你看窗外。"林小雨突然指着外面。我抬头看去，轨道旁已经架起了临时围栏，更多穿着防护服的人员在忙碌。其中一个人拿着扩音器，但车窗隔音太好，我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他们在建立隔离带。"张建军脸色阴沉，"看来我们被当成传染源了。"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我的脑海："他们可能要净化整列火车...""什么意思？"林悦惊恐地问。我犹豫了一下，但决定说实话："就是消灭所有可能的感染源，包括...人。"人群发出一阵惊恐的低语。一个老太太开始啜泣，一个小男孩紧紧抱住他的母亲。"不会的！他们不会这么做！"一个年轻白领激动地说，"我们又没有感染！"就在这时，车厢灯光突然全部熄灭，只有应急灯发出微弱的红光。空调停止了运转，密闭空间内的温度开始迅速升高。"他们切断了电源..."张建军咬牙道，"这是要闷死我们。"黑暗中的威胁黑暗放大了恐惧。有人开始哭泣，有人祈祷，更多人沉默地坐着，仿佛在等待命运的宣判。我借着手机的光亮检查手表——下午3点17分。从发现血迹到现在，才过去了不到一小时，却像是经历了一个世纪。"氧气会越来越稀薄。"我对张建军和林小雨说，"尤其是我们这么多人挤在一起。""那怎么办？"林小雨问，她的声音还算镇定，但手指不停地绞着衣角。我思考着："高铁车厢是密闭设计，但一定有检修通道或者紧急出口...""车顶有逃生窗。"张建军突然说，"我在部队时参与过高铁安全培训。"我们刚准备行动，车厢另一端突然传来撞击声和尖叫。借着微弱的红光，我看到隔离带被撞开了，几个扭曲的身影正向我们爬来。"感染者突破了！"有人尖叫。人群顿时乱作一团。张建军抓起登山杖："健康的人退后！周博士，保护妇女儿童！"我和他并肩站在最前面，林小雨则组织其他人向车厢另一端撤退。第一个感染者扑来时，张建军准确击中其膝盖，我则用保温杯猛击其头部。那个曾经是年轻女孩的生物倒下了，但更多黑影正在逼近。"他们能感知我们的位置！"张建军喘着气说，"寄生虫提高了宿主的感知能力。"我注意到这些感染者确实在黑暗中行动准确，仿佛能看见我们一样。一个可怕的推测在我脑中形成："不是视觉...是它们能感知二氧化碳浓度。我们在呼吸，就是在向它们发送信号！""所有人尽量屏住呼吸！"张建军大喊。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尤其是老人和孩子，很快就开始呼吸困难。更糟的是，随着氧气减少，二氧化碳浓度升高，感染者们变得更加兴奋，撞击隔离带的力量越来越大。"爸爸，我害怕..."小宇紧紧抱住我的腿。我蹲下身，直视他的眼睛："记住爸爸教你的呼吸法，慢慢地吸气，呼气。你是最勇敢的小战士，对不对？"他点点头，但眼睛里***泪水。林悦把他搂进怀里，同时递给我一把从餐车拿来的水果刀："小心。"绝望中的希望"周博士，我有个想法。"林小雨突然说，"护士站有氧气瓶，如果能拿到...""在哪节车厢？"我急切地问。"五号车厢，但我们这是八号..."这意味着要穿过三节可能已经满是感染者的车厢。张建军和我交换了一个眼神。"我去。"他说，"你留下保护大家。""不，我们一起去。"我坚持道，"你对车厢结构更熟，我了解寄生虫特性。林小雨，你照顾伤员。"林悦抓住我的手臂："太危险了！"我亲吻她的额头："如果拿不到氧气，大家都会死。锁好厕所门，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