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张辞浑身是伤地回到武当山时,爱他如命的师尊亲自出手废掉他的武功,只因在张辞屋内找到通敌卖国的书信。与他有婚约的师姐挖出他的胸骨,给小师弟熬煮滋补身体的浓汤。从小养到大的小师妹夺走他的佩剑,心甘情愿成为小师弟的剑奴。她们说,张辞是卖国求荣,残害同门的逆贼!他该死!张辞一次次拿出证据自证清白,换来的却是她们变本加厉的欺辱。她们将张辞关在思过崖下,折磨整整二十年!直到张辞死去的那天,温顺的小师弟才展现出得意的笑脸。“师兄,你说那三个女人,怎么就那么好骗呢?”“你的剑很好用,你的女人也是。”再睁开眼,张辞回到返回武当山的那一天。这次,她们,他一个都不要了。“让那个逆徒滚来见我!”怒吼声传出宗门大殿,来回荡漾。此刻虽是夏至,可听见这句话,张辞却浑身冰凉。因为他知道,等他进入大殿后,他最敬爱的师尊厉红绡会亲手抽出他的脊梁骨,废掉他的武功。他微微抬头,黑云低沉。狭长的白玉石阶自张辞脚下,延伸至山巅。平日里亲如手足的同门师兄弟站在石阶两侧,看向他的眼神冰冷、厌恶。“师弟,都等着呢,请吧。”师姐云舒月白衣如雪,眼神清冷。原本她妩媚温婉,可自从彦青来了后,她对张辞日益疏远,叫了十几年的“阿辞”,也变成了一声冰冷的“师弟”。上一世,就是她从张辞的住所搜出“通敌卖国的书信”,于大殿之上公然指证张辞。可那书信上的字迹,分明不是他的笔迹!虽然很像,可只需略微仔细分别,便可看出这是有人仿照。可云舒月却看不出来。他被千夫所指,被骂丧尽天良!为求清白,张辞跪在地上求了云舒月一万次,希望她看在往日的情义上,重新看一遍那所谓的罪证,哪怕只有一眼。她却充耳不闻,只因彦青头疼,她急着去照顾人。而那彦青只是头疼脑热,云舒月就毫不犹豫地抽出张辞的胸骨,研磨成粉制成药羹给彦青喝。再之后,他被关在思过崖下,被折磨得遍体鳞伤,浑身是血。濒临崩溃的时候,云舒月到来,却毫不犹豫取出他的胸骨,研磨成粉制成药羹给彦青喝,说这是让他减轻罪过。而最后一次见面,云舒月穿着一袭大红嫁衣,递来一杯酒。“这是我和彦青的喜酒,从此以后,他便是我的夫君。”“你我之间,以师兄妹相称。”那日的酒很凉,凉到他在思过崖活生生饿死,也无人过问,亦如今日的雨。轰!惊雷滚骤雨。张辞从怀中拿出一枚带血的玉佩,那是云舒月给他的定情信物。五年前,魔教攻打武当山,张辞舍身为她挡下致命一剑,事后云舒月便将这块玉佩交给张辞。当时她泪眼婆娑的抓住张辞的手:“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那年,她爱张辞是真的,如今她不爱,也是真的。“云师姐。”张辞缓缓开口,声音沙哑。“玉佩还你。”云舒月眉头紧皱,这些年来张辞每次都热切的唤她舒月,何曾如此冷淡地叫她云师姐?那块玉佩,张辞宝贵至极,睡觉都捧着,今日怎么舍得主动还回来?云舒月似是想到了什么,不由得冷笑:“想拿玉佩要挟我?你做的那些腌臜事,休想让我隐瞒!”“云师姐,你误会了,只是这枚玉佩,我受不起。”看着张辞冰冷的脸,她的心突然有些不安。就好像有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已经失去。没由头的烦躁涌上心头,她不耐道:“你在闹什么?”云舒月没有去接,可张辞却已经松手。沾血的玉落在石阶,摔得四分五裂。“你!”云舒月面色陡然苍白,前所未有的慌乱涌上心头。张辞却没有看她一眼,拖着重伤的身体,缓缓朝山巅的大殿走去。云舒月下意识伸手去抓,脑海中却突然闪过破碎的记忆。她看到自己与人洞房花烛。她头痛欲裂,呢喃道:“阿辞......”下一刻,盖头被人掀开,却不是张辞,而是彦青。“怎会是他!”云舒月心乱如麻,她对于彦青这个小师弟,更多是对晚辈的疼爱,绝无男女之情。太极殿。众多弟子对着张辞指指点点。“没想到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大师兄,私底下竟然勾结外敌,屠戮同门!”“张辞,你还有脸回来?你应该给死去的师兄弟们偿命!”张辞抬头,看到师尊厉红绡冰冷的眼眸。“张辞,你这个戕害同门的逆徒,还不跪下!”十三位武当执教长老沉目以对。压抑的威势如山一般向张辞倾轧而来。彦青站在众多弟子身后,人畜无害的脸上是得逞的笑。张辞笑了。上一世,他据理力争,换来的是武当整座山门变本加厉的打压严惩。他一次次找到证据,证明彦青才是那个内鬼。可没人信他的话。乃至于他死的那天,彦青引来异族围攻山门,让整个武当覆灭,厉红绡也固执的认为是张辞的错!劈开思过崖,找到他腐烂生蛆的尸骨,将他挫骨扬灰!重活一世,整个武当,张辞都不要了。所有人都认为张辞不会认错,不会跪。只因张辞是武当山百年来最天赋秉异的天之骄子!他的骄傲,他的自尊,他的傲骨,是无数武当山弟子追随的目标。可是。张辞却在众目睽睽之下,俯首下跪,额头在冰冷的地面重重一锤。沙哑的声音响彻大殿。“弟子,知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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