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的真相消毒水的味道钻进鼻腔时，苏念正蜷缩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指尖攥着那***打印出来的孕检单，薄薄的纸片边缘被捏得发皱，"孕12周+3天"的字样像烧红的烙铁，烫得她心口一阵阵发疼。走廊尽头传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清脆声响，由远及近。林薇薇穿着香奈儿最新款的米白色套装，颈间戴着顾深送的**款项链，妆容精致得像橱窗里的洋娃娃。她停在苏念面前，居高临下地扫了眼那张孕检单，红唇勾起一抹讥诮："苏念，别再自欺欺人了，你真以为顾深会娶你？"苏念猛地抬头，眼底的***清晰可见，声音带着刚哭过的沙哑："你什么意思？""意思就是，"林薇薇俯身，将一份文件甩在苏念腿上，纸张边缘刮过苏念的皮肤，带来一阵刺痛，"你只是我在国外养病期间，顾深找来的替身。现在我回来了，你这个赝品，该滚了。"文件封面上是顾深熟悉的签名，白纸黑字写着"雇佣协议"——期限一年，薪酬一百万，附加条款密密麻麻列了十几条：每周需染成栗棕色卷发，学会用左手拿咖啡杯，牢记林薇薇所有喜好厌恶，甚至连笑时要弯起嘴角的弧度，都被精确到毫米。窗外的暴雨噼里啪啦砸在玻璃上，苏念的世界在这一刻轰然崩塌。她想起这一年来顾深的"温柔"：他会记得她"喜欢"的白玫瑰必须是清晨带露的，会在她"怕黑"的夜晚留一盏暖黄的床头灯，会在她"随口一提"想吃城南的馄饨时，冒雨驱车两小时买回来，只为让她尝到刚出锅的热乎气。原来这一切，都不是为她。她不过是个拙劣的模仿者，连喜欢的口味、害怕的东西，都是被设定好的剧本。甚至她右耳后那颗小小的痣，都被顾深曾轻***说"很特别"，如今想来，不过是因为林薇薇同样的位置有颗相似的印记。"还有这个，"林薇薇像是嫌伤她不够深，又从包里甩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顾深和她在国外的合影，背景是普罗旺斯的薰衣草田，"知道你为什么结婚半年都怀不上孩子吗？顾深给你吃的那些进口维生素，早就被我换成了避孕药。哦对了，你这次能怀上，大概是他觉得我回来了，没必要再防着你了吧。"苏念浑身冰凉，像瞬间坠入冰窟。她下意识地护住小腹，那里有一个小小的生命正在孕育，有了微弱的心跳，可这个孩子，从一开始就不被期待。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强忍着恶心，指尖抖得不成样子："顾深呢？""他在陪我吃烛光晚餐啊，"林薇薇笑得得意，抬手看了眼腕表，"毕竟，我才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你看，他连手机都设了我的专属**。"话音刚落，走廊拐角传来熟悉的脚步声。顾深穿着黑色风衣，身姿挺拔，湿漉漉的发梢滴着水，看到苏念时，眉头下意识地皱了皱："念念，你怎么在这里？不是让你在家等我吗？"他的语气带着惯常的温柔，可在苏念听来，却无比讽刺。就像演员对着剧本念台词，精准却毫无温度。苏念捡起地上的协议和照片，用力砸在顾深身上："顾深，这些都是真的吗？我到底是什么？你的玩具？你的替身？"顾深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墨色的瞳孔里翻涌着怒意，他看向林薇薇，眼神冰冷如刀："谁让你告诉她的？""我只是不想她再缠着你，"林薇薇委屈地红了眼眶，伸手去拉顾深的胳膊，指尖刚碰到他的衣袖，就被狠狠甩开。顾深径直走到苏念面前，弯腰想捡地上的文件，动作却在看到她小腹的瞬间顿住。苏念清晰地看到他喉结滚动了一下，他哑着嗓子说："念念，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那是怎样？"苏念看着他，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他锃亮的皮鞋上，晕开一小片湿痕，"顾深，我怀孕了。"顾深的动作猛地僵住，他猛地抬头看她，眼神复杂得像一团乱麻，有惊讶，有慌乱，唯独没有她期待的半分喜悦。"打掉。"他说，声音冷得像冰，一字一句，砸在苏念心上。三个字，彻底击碎了苏念最后一丝幻想。她笑了起来，笑得眼泪直流，笑得肩膀发颤："顾深，你好狠的心。"她转身就跑，不顾外面的瓢泼大雨，不顾顾深在身后的呼喊。雨水瞬间浇透了她的衣服，冰冷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直到撞到一个坚实的胸膛，鼻尖传来淡淡的消毒水混合着松木香的味道。"小心。"低沉而温柔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苏念抬起头，看到一张温润如玉的脸。是陆泽言，顾深的发小，也是这家医院的心外科医生。他曾在她被顾深母亲刁难时，偷偷塞给她一颗糖，说"甜的东西能让人开心点"。"陆医生？"苏念愣住了，嘴唇哆嗦着说不出完整的话。陆泽言看着她浑身湿透、狼狈不堪的样子，眉头紧锁："怎么回事？先进来躲躲雨。"他不由分说地将苏念拉进旁边的值班室，从柜子里拿出一条干净的毛巾递给她："擦擦吧，别感冒了。"苏念接过毛巾，指尖触到布料的温暖，终于忍不住，蹲在地上失声痛哭。决裂与守护苏念在陆泽言的值班室里待了很久，直到窗外的雨势渐小，情绪才渐渐平复。她知道，不能再这样自欺欺人下去了。"陆医生，谢谢你。"她站起身，眼神里多了一丝决绝，"我该走了。""你要去哪里？"陆泽言看着她，"顾深肯定在找你。"提到顾深，苏念的心又疼了一下，但她很快稳住情绪："我不会再回他那里了。"陆泽言沉默了片刻，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我送你。"苏念没有拒绝。她现在，确实需要一个依靠。陆泽言开车送苏念回了她婚前租的小公寓。楼道里的声控灯接触不良，忽明忽暗，打开房门时，灰尘在从窗户透进来的微光里飞舞，显然很久没人住过。苏念看着这个曾经属于自己的小窝，墙上还贴着她喜欢的乐队海报，眼眶又红了。"我帮你收拾一下吧。"陆泽言卷起袖子，主动拿起扫帚开始打扫。苏念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心里暖暖的。这个男人，总是在她最狼狈的时候出现，像一道光，照亮她灰暗的世界。晚上，顾深果然打电话来了。手机在寂静的房间里突兀地响起，屏幕上跳动的"顾深"两个字刺得苏念眼睛生疼。她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拒接键，然后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包括微信、微博，甚至是他常用的几个手机号。她知道，这只是开始。顾深那样偏执的人，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果然，第二天一早，门铃就被按得急促作响。苏念透过猫眼看到顾深，他看起来一夜没睡，眼底布满了***，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平日里一丝不苟的西装也皱巴巴的。"念念，开门，跟我回去。"他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苏念深吸一口气，打开门，冷冷地看着他："顾深，我们结束了。离婚协议，我会让律师寄给你。""我不同意！"顾深的语气变得暴躁，他伸手想抓住苏念的手腕，却被她躲开，"苏念，你别闹了，我知道错了，我不该骗你，但是我对你是有感情的！""感情？"苏念笑了，笑声里带着无尽的嘲讽，"你的感情就是把我当替身，给我吃避孕药，让我打掉孩子？顾深，你的感情太廉价了，我要不起。""那孩子......"顾深的目光落在苏念的小腹上，眼神复杂。"这是我的孩子，跟你没关系。"苏念说完，就想关门。顾深却一把推开她，强行闯了进来，高大的身影带着压迫感："苏念，你休想离开我！你是我的人，这辈子都是！"他的态度强硬，带着一种偏执的占有欲。苏念被他吓到了，下意识地后退，后背撞到了墙角，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气。就在这时，门铃响了。苏念像是看到了救星，连忙跑去开门。门口站着的是陆泽言，他手里提着早餐，看到屋里的顾深时，脸色沉了下来："我猜你没吃早饭。"顾深看到陆泽言，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充满了敌意："陆泽言，这是我和苏念之间的事，轮不到你插手！""她不想见你，你就该离开。"陆泽言挡在苏念面前，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如果你再骚扰她，我就报警。"顾深看着陆泽言护在苏念身前的背影，又看了看躲在他身后、眼神冰冷的苏念，心里的怒火无处发泄，最终只能狠狠地瞪了陆泽言一眼，转身离开。门被关上，隔绝了顾深的气息。苏念松了一口气，腿一软，差点摔倒。陆泽言连忙扶住她："没事吧？""谢谢你，陆医生。"苏念的声音带着后怕。"叫我泽言吧。"陆泽言笑了笑，将早餐递给她，"先吃点东西，你现在身体不能大意。"苏念点了点头，接过早餐。看着陆泽言温柔的笑容，她的心里泛起一丝暖意。也许，离开顾深，她的人生会真的不一样。接下来的日子，陆泽言每天都会来看望苏念。他会记得她孕吐时想吃酸的，每天早上带来新鲜的梅子；会提醒她按时产检，把注意事项一条条记在备忘录里；会在她孕吐难受的时候，默默地递上一杯温水，拍着她的背安抚。苏念渐渐对他产生了依赖，甚至有了一丝心动。但她不敢多想，她害怕再次受到伤害，害怕这一切又是一场梦。而顾深，并没有放弃。他每天都会给苏念发信息、打电话，虽然都被拉黑了，但他还是锲而不舍地换着号码打。他甚至找到了苏念的父母，提着昂贵的礼品，说苏念只是闹脾气，想让他们帮忙劝说苏念回心转意。苏念的父母是传统的人，觉得女儿能嫁给顾深这样的有钱人是天大的福气，一直劝她"夫妻没有隔夜仇"。苏念不堪其扰，只能求助陆泽言。陆泽言二话不说，陪苏念回了一趟家。他没有明说替身的事，只是将顾深对苏念的忽视、孕期的冷漠一一告诉了苏念的父母，语气平静却条理清晰。苏念的父母虽然生气，但也心疼女儿日渐消瘦的脸，终于不再逼她。顾深得知后，更加愤怒，他认定是陆泽言在背后挑拨离间，对他的敌意更深了。白月光的阴谋林薇薇看着顾深整天魂不守舍的样子，心里像被猫爪挠过一样难受。她以为只要自己回来，顾深就会像以前一样对她死心塌地，可没想到，他竟然会为了苏念那个替身烦恼。"阿深，别想了，苏念那种女人，根本配不上你。"林薇薇依偎在顾深怀里，手指轻轻划过他的胸膛，柔声说。顾深没有说话，只是皱着眉头。他不知道自己对苏念，到底是习惯，是占有欲，还是真的动了心。他只知道，一想到她可能和陆泽言在一起，他就嫉妒得发疯。"对了，阿深，"林薇薇像是想起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