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镜子前最后一次整理伴娘礼服，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淡粉色的纱裙像一团温柔的雾包裹着我，却掩盖不住胸腔里那颗即将爆炸的心脏。"林微，你好了吗？新娘要换装了。"婚礼策划在门外催促。"马上。"我应了一声，声音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平静。推开门，化妆间里弥漫着香槟和玫瑰的甜腻气味。许嫣坐在中央化妆台前，雪白婚纱铺展如瀑，脖颈上那条钻石项链在灯光下刺得我眼睛发疼。"微微你来啦！"许嫣从镜子里看到我，甜美的笑容完美得像个瓷娃娃，"帮我把后面的扣子解开，周沉非要送这条项链，戴得我好痛。"我走到她身后，手指触碰到那条价值连城的项链。这是周沉家的传家宝，据说只给认定的儿媳。金属冰凉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我的胃部一阵绞痛。"他真的很爱你。"我轻声说，解开精巧的锁扣。许嫣嗤笑一声："周氏集团市值百亿，他妈妈恨不得把整个珠宝店都挂我脖子上。"她转过身，突然压低声音，"对了，那个痴心妄想的可怜虫没来闹事吧？"我浑身一僵："谁？""就市场部那个小职员啊，天天给周沉送咖啡的那个。"许嫣撇撇嘴，"上周居然敢拦住周沉表白，真是......"她做了个夸张的呕吐表情，"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我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上周是我生日，喝了三杯红酒才鼓起勇气拦住加班的周沉。而他只是礼貌地笑了笑说"谢谢，但我已经有未婚妻了"，转身时甚至没有多看我一眼。"我去给你拿香槟。"我快步走向门外，生怕多待一秒就会撕碎她那张精致的脸。走廊尽头的洗手间里，我盯着镜中面色惨白的自己。十年了，从高中到大学再到同一家公司，我像影子一样追随着周沉。他永远不会知道那些匿名午餐是谁放的，不会记得雨天"恰好"多带的伞，更不会在乎每天办公桌上那杯温度刚好的咖啡。口袋里的药片硌得我生疼。这是三天前从黑市买的强效镇静剂，原本只是想让自己在婚礼上不至于崩溃大哭。但当我把香槟递给许嫣，看着她仰头一饮而尽时，一个疯狂的念头攫住了我。"再来一杯吧，"我听见自己说，"毕竟这是你最后一次单身饮酒了。"许嫣咯咯笑着接过杯子。十分钟后，她开始眼神涣散。"我...有点晕......"她摇晃着抓住化妆台。"可能是太紧张了。"我扶住她，"我送你去休息室。"婚礼策划和化妆师都在忙着布置仪式现场，没人注意到我架着"醉酒"的新娘从后门离开。我的白色小轿车就停在消防通道旁，后座放着提前准备好的绳索和胶带。许嫣瘫软在后座上，婚纱像一团融化的奶油。我盯着她毫无防备的脸，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但已经停不下来了。郊外的别墅是我用假名租下的，家具齐全但无人居住。我把许嫣拖进卧室绑在椅子上，然后开始布置我的"展览厅"。十年来的**照贴满了整面墙，周沉用过的咖啡杯、丢弃的钢笔、甚至是他随手扔掉的草稿纸，都装在精致的展示盒里。最中央是高中毕业那年，我鼓起勇气与他唯一的合照，他站在阳光下微笑，而我紧张得连表情都僵硬了。手机震动打断了我的疯狂布置。是周沉。"林微，许嫣在哪？"他的声音冷静得可怕，"化妆师说她和你在一起。"我打开视频通话，将镜头转向昏迷的许嫣："她很好，暂时。"周沉的面色瞬间惨白："你在干什么？""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异常平静，"来别墅找我，一个人。地址发你了。否则......"我故意让镜头扫过桌上的水果刀，"婚礼可能要改期了。""你疯了！"周沉压低声音，"满场宾客都在等着——""现在是你让我等了十年！"我失控地尖叫，又迅速压低声音，"两小时，周沉。否则我会让全世界知道，你的新娘值不值得你爱。"挂断电话，我跌坐在地上，药瓶从口袋里滚出来。我到底在做什么？这不是计划，甚至不是冲动——而是一种积压了十年的绝望终于找到了出口。窗外开始下雨，雨滴敲打着玻璃，像倒计时的秒针。两小时后，我将面对这辈子唯一爱过的男人，用最丑陋的方式。而此刻，许嫣在椅子上轻轻**，即将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