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洛笙，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是婆婆秦姨将我从泥潭里拉出来，给了我一个家，还将她最引以为傲的儿子季扬许配给了我。婚后，季扬靠着“孝子贤夫”的人设成了千万粉丝的网红，镜头前，他是给我洗手作羹汤的完美丈夫，是为母亲洗脚捶背的孝顺儿子。可婆婆的葬礼上，这个完美男人却当着所有宾客的面，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他打碎了婆婆的灵位，将一切罪责推到我头上，控诉我用三无假药害死了自己的母亲。他打开手机直播，让千万粉丝见证我的恶毒。他的妹妹季薇死死按住我，对着镜头哭喊，要我血债血偿。全世界都站在我的对立面，唾骂我，诅咒我。我却在镜头前，缓缓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冰桶挑战’的七十万打赏，你们兄妹俩分完了吗？”1.灵堂肃穆。婆婆的黑白遗照挂在正中，她笑得慈祥。我穿着一身黑衣，跪在蒲团上，安静地为她烧着纸钱。突然，一阵疾风从我身后袭来。“啪！”一声脆响，我的脸被打得偏向一边，**辣地疼。我丈夫季扬，那个在外人面前对我百依百顺的男人，此刻双目赤红，面目狰狞。他一把抢过我的手提包，将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在冰冷的地板上。几个棕色的药瓶滚了出来。季扬捡起一个，另一只手举起手机，镜头对准了我和地上的药瓶。直播开始了。“大家看清楚，就是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我妈好心收留她这个孤儿，把她当亲生女儿一样疼爱，她却用这些来路不明的假药，活活害死了我妈。”他的声音悲痛欲绝，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演技足以问鼎影帝。直播间的弹幕瞬间炸了。“天啊！季哥节哀！没想到洛笙是这种人！”“农夫与蛇！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这种毒妇就该千刀万剐！”季扬的妹妹季薇，立刻冲上来配合她哥的表演。她一把抓住我的头发，迫使我抬起头，面对镜头。“林晚，我妈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害死她？你的心是黑的吗？”她死死按住我的肩膀，对着镜头哭喊，要大家为她可怜的母亲讨回公道。宾客们也对我指指点点，窃窃私语。“早就觉得她不是什么好东西，一脸狐媚相。”“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季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我被季薇压在地上，头发被扯得头皮发麻，脸颊肿痛，狼狈不堪。但我没有哭，也没有挣扎。我异常平静。在季扬哭得最撕心裂肺，直播间气氛最热烈的时候，我抬起头，对着那枚冰冷的镜头，扯出了一个怪异的微笑。“‘冰桶挑战’的七十万打赏，你们兄妹俩分完了吗？”一句话，像一道惊雷，劈得整个灵堂死寂。季扬的哭声戛然而止，他脸上的悲痛瞬间凝固，转为惊恐。他煞白着一张脸，嘴唇哆嗦着。“你……那些视频你不是早就删了吗？”2.季扬的反应，无疑是承认了。直播间里短暂的沉寂后，弹幕以更快的速度滚动起来。“什么情况？冰桶挑战？”“我好像有点印象，季哥不是说那是他妈妈自己想玩的吗？”“七十万打赏？**，这么多钱？”季薇按着我肩膀的手猛地一抖，她眼神慌乱，尖声叫道：“你***什么？我妈明明是心脏病突发。”“是吗？”我冷冷地看着她，“秦姨有二十年的高血压病史，医生反复叮嘱过，绝对不能受**，更不能接触冰冷的东西。”“去年冬天，室外零下五度，你们为了直播噱头，为了那笔高额的打赏，逼着她在院子里，从头到脚浇下三桶混着冰块的冷水。”我的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灵堂里，每个字都清晰无比。“你血口喷人！”季扬终于反应过来，他冲过来想捂我的嘴，脸上的肌肉因为恐惧而扭曲，“妈是自愿的，她想支持我们的事业。”“支持你们的事业？”我躲开他的手，笑得更冷了，“所以你们就把直播镜头怼在她脸上，拍她被冻得浑身发紫，嘴唇乌青的样子？”“拍她哆哆嗦嗦，跪在地上求你们，说她受不了了？”“你们不光没停，季扬，你还笑着对直播间的粉丝说，‘我妈身体好着呢，老太太就喜欢玩点**的’。”我每说一句，季扬和季薇的脸色就更白一分。周围的宾客们看他们的眼神也变了，从同情变成了怀疑和惊愕。季薇色厉内荏地大吼：“那都是剪辑效果！是你，是你这个**嫉妒我们和我妈关系好，故意P图陷害我们！”她说着，又扬起手想打我。这一次，我没有再任她摆布。我猛地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拧。“啊！”季薇发出一声惨叫。我借力站起身，甩开她的手，目光如刀，直视着季扬。“我有没有P图，你心里最清楚。”“直播结束后，秦姨就倒下了，你们怕花钱，没有第一时间送她去医院，只找了个社区诊所的医生随便看了看。”“医生说情况很严重，必须立刻转去大医院，你们是怎么做的？”我盯着季扬，一字一顿。“你们把医生赶了出去，然后把秦姨锁在房间里，对外宣称，她只是偶感风寒，需要静养。”“直到三天后，她彻底没了呼吸，你们才假惺惺地打了急救电话，演了一出孝子哭灵的戏码，不是吗？”3.我的话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上。季扬彻底慌了。他不再伪装悲痛，而是指着我，气急败坏地对直播间的粉丝喊：“家人们别信她！这个女人疯了！她在污蔑我！”“我那么爱我妈，怎么可能害她！是她！肯定是她偷偷给我妈吃了什么药，才导致我妈病情恶化的！”他试图把脏水重新泼回我身上。可这一次，直播间的风向没有立刻跟着他走。“我怎么觉得洛笙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如果是真的，那季扬兄妹也太不是人了吧？拿亲妈的命换钱？”“等一个反转，我不敢轻易站队了。”看到舆论失控，季扬的额头冒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他背过身，挡住手机镜头，压低声音，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咬牙切齿地威胁我。“洛笙，你到底想干什么？”“把直播关了，今天这事就算了。你要是再敢***，信不信我让你在这个城市彻底消失！”他的眼神阴狠，和平时镜头前那个温柔体贴的形象判若两人。我看着他丑恶的嘴脸，只觉得一阵反胃。“季扬，秦姨刚走，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吃她的人血馒头？”我对着他的脸，啐了一口。“你让我恶心！”“你！”季扬气得浑身发抖，扬手就要打我。就在这时，灵堂门口传来一个清朗的男声。“季先生这是恼羞成怒，要打人灭口吗？”众人循声望去。一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的年轻男人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两名穿着制服的警察。男人径直走到我身边，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我有些发凉的肩上。“别怕，我来了。”他叫顾淮，是我的律师，也是我准备好的一张王牌。季扬看到顾淮，瞳孔骤然收缩。“你是什么人？谁让你进来的？”再看到顾淮身后的警察，他更是慌乱不堪。“警察同志，你们来得正好！这个女人，她谋杀我母亲，你们快把她抓起来。”季扬恶人先告状，指着我大喊。带头的警察皱着眉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他的叫嚣，而是转向了顾淮。“顾律师，你说的证据呢？”顾淮点点头，举起了手中的平板电脑。“别急，我这就让大家看看，秦姨真正的死因。”4.顾淮手中的平板电脑屏幕亮起，一段视频开始播放。视频的背景，就是季家的院子，天色阴沉，飘着小雪。婆婆秦姨穿着单薄的毛衣，瑟缩地站在院子中央。季扬和季薇一人端着一个红色的塑料桶，桶里装满了水和冰块，正嬉皮笑脸地对着镜头。“老铁们，礼物刷起来，今天给我妈来个透心凉，心飞扬。”季扬的声音兴奋又张扬。视频里的秦姨连连摆手，声音带着哭腔：“小扬，小薇，妈真的不行，妈有高血压，不能碰凉水……”“妈，你怎么又来了？”季薇一脸不耐烦，“就浇一下，能有什么事？我们都跟榜一大哥说好了，今天必须完成挑战，不然七十万就飞了。”“就是啊妈，”季扬也跟着劝，“这钱拿来，我给你换个金镯子，再给小薇买个包，不好吗？你就当帮帮我们。”秦姨还在犹豫，季薇已经失去了耐心。她直接上前，一把抢过秦姨手里的外套，粗暴地扔在地上。“废什么话，赶紧的。”视频清晰地记录下了一切。兄妹俩的威逼利诱，秦姨的无助和哀求。最终，两桶冰水，毫不留情地从秦姨的头顶浇了下去。秦姨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整个人瞬间瘫倒在地，浑身剧烈地抽搐。而季扬和季薇，却像两个没有感情的魔鬼，兴奋地对着镜头大喊：“感谢大哥的火箭，大哥威武！”他们甚至没有第一时间去扶起倒地的母亲。视频播放到这里，整个灵堂鸦雀无声，落针可闻。所有人都被视频里的内容震惊了，他们看着季扬兄妹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