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生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闭紧了嘴。上一世，嫂子抱着刚满月的侄女彤彤，笑眯眯地问我。「小妹，你看彤彤这孩子，就是不爱笑，以后怕是没福气。」「你说怎么办才好？」那时的我，刚看完一部喜剧电影。正沉浸在小丑角色的悲喜人生里，随口开了句玩笑。「那就在嘴角画两条笑线呗，保证她天天笑口常开。」我以为这不过是句无伤大雅的戏言。却没想到，迷信又行动力极强的嫂子，竟真的找来一个野路子纹身师。在婴儿娇嫩的脸上，用殷红的染料，纹上了两道上扬的弧线。那两道拙劣的红线，像两道永不愈合的伤口，永远凝固在彤彤的脸上。从此，彤彤的人生被彻底毁了。她每一次因为脸上的怪异而崩溃大哭，哥哥和嫂子就会冲我咆哮，指着我的鼻子骂，说一切都是我的错。彤彤也把这份怨恨深深地刻进了心里。她长大后，用一片锋利的刀片，在我脸上重重划下。让我躺在冰冷的公寓地板上，在剧烈的痛苦中，意识模糊地死去。血液流尽前，我看到她扭曲的脸，那张被我一句玩笑毁掉的脸上，挂着和我脸上同款丑陋的疤痕。她似乎在笑，又似乎在哭。而现在，熟悉的场景重现。嫂子抱着怀里粉雕玉琢的彤彤，又一次在我面前念叨。「这孩子怎么总绷着个脸？一点都不可爱。」「小妹，你主意多，给嫂子出出主意？」客厅的电视里播放着无聊的家庭伦理剧，空气里飘着炖鸡汤的香气。我哥坐在一旁，埋头玩着手机，对妻子的话充耳不闻。一切都和上一世一模一样。我捏着水杯的手指微微收紧，指尖的温度有些发凉。我抬起头，迎上嫂子期待的目光，扯出一个无懈可击的笑容。「嫂子，你可问错人了。」「我又没生过孩子，哪里懂这些育儿经。」我把问题皮球一样踢了回去。嫂子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显然对我的回答不满意。她撇了撇嘴，低头看着怀里安静的彤彤，眼神里的偏执又冒了出来。「不爱笑怎么行，不爱笑的孩子没福气。」她喃喃自语，像是在念什么咒语。我低头喝水，用杯子挡住自己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上一世，是我的「主意」害了彤彤。这一世，我倒要看看，没有我的「主意」，嫂子又能想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妙招」来。果然，嫂子在客厅里踱步几圈后，眼睛一亮。她像是被什么神明点化了一般，冲进了卧室，再出来时，手里拿着她的针线笸箩。她从里面挑出一根最粗的、用来缝制帆布的针，在烛火上燎了燎，算是消了毒。然后，她不顾彤彤的挣扎和啼哭，用那根粗大的针，一点一点地、用力地挑开了彤彤小小的嘴角。鲜血立刻就涌了出来，和彤彤的哭声混在一起，显得格外刺耳。我哥终于从***里抬起头，皱眉道：「你干什么呢！」「你懂什么！」嫂子头也不回，手上的动作却更加坚定。「我这是在给咱们女儿造酒窝！」「你看，这样一弄，嘴角不就自然上扬了？以后肯定是个爱笑的姑娘，福气满满！」她得意洋洋地展示着自己的「杰作」。彤彤的嘴角被硬生生撕开两个小口子。血珠不断渗出，在她***的脸颊上留下两道触目惊心的血痕。因为剧痛，她的小脸皱成一团，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声音都沙哑了。嫂子却仿佛没看见，用纸巾粗暴地擦掉血迹，满意地端详着。「看，多好看的人造酒窝。这下，咱们彤彤就是天生的笑脸了。」我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心脏在胸腔里平静地跳动着。这一世，火不是我放的，我只是个旁观者。 小说《为求福气，嫂子给侄女人造酒窝》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