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高冷上司陆沉舟，是业内闻名的活阎王。在我熬夜做的方案第三次被他摔回脸上时，我气急攻心，一头撞在了门框上。晕倒前，我看见他万年冰山脸上竟闪过一丝惊慌。阮菁觉得自己的脑浆可能和那叠被摔得散乱一地的A4纸一样，七零八落了。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气。眼前这个穿着剪裁精良的意大利高定西装，面容冷峻得像阿尔卑斯山巅终年不化积雪的男人，是她的顶头上司，陆沉舟。业内人称“活阎王”，阮菁现在觉得，这称呼简直太贴切了。“逻辑混乱，数据支撑薄弱，创意陈旧得像上个世纪的古董。”陆沉舟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像冰冷的机械，“拿回去，重做。明天早上，我要看到全新的东西。”这是她熬了三个通宵，改了整整七版的方案。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血液一股脑涌上头顶，视野边缘都泛起了白沫。她想争辩，喉咙却像被堵住。猛地转身想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办公室，却因眩晕和愤怒，额头“砰”地一声，结结实实地撞在了坚硬的红木门框上。剧痛传来的瞬间，她听见了一声短促的惊呼，似乎……来自那个方向？晕倒前，她最后看到的景象，是陆沉舟那***冰山脸上，竟清晰地闪过一丝来不及掩饰的惊慌。真是……活见鬼了。(内心OST)阮菁：完了，这下不是被炒就是进医院，或者被炒了再进医院……陆沉舟：（脑子一片空白）她撞上了！严不严重？该死！消毒水的味道钻入鼻腔。阮菁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医院惨白的天花板。额角一跳一跳地疼。她转动有些僵硬的脖子，看到陆沉舟就站在床边，身姿依旧笔挺，表情恢复了惯常的冷硬。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就在这时，一道清晰无比，带着明显激动和担忧的年轻男声突兀地在她脑海里响起：【醒了醒了！眼睛睁开了！还是那么亮，像受惊的小鹿一样！谢天谢地！】阮菁猛地一僵。这声音……分明是陆沉舟的声线，但语气却天差地别！她难以置信地看向床边的男人。陆沉舟的嘴唇动了动，吐出的话语冰冷又刻板：“醒了？公司不是让你用这种方式碰瓷的地方。医疗费公司会负责，算工伤。”【她脸色怎么还这么白？是不是撞出脑震荡了？医生到底检查清楚了没有！该死，我就不该那么严厉，明明方案……其实核心创意点还不错……】阮菁彻底傻了。她看着陆沉舟毫无波澜的脸，又“听”着脑海里那喋喋不休，充满焦急和自责的心声，一个荒谬绝伦的念头炸开——她撞了一下头，然后，能听见陆沉舟的心声了？！“陆……陆总？”她试探性地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嗯。”陆沉舟应了一声，眼神似乎想避开她的注视。【她叫我了！声音怎么哑了？是不是渴了？水呢？护士！不对，我得保持冷静……】“我……我没事了。”阮菁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这发现太惊悚，她需要时间消化。“没事就好好休息。”陆沉舟说完，几乎是有些仓促地转身，“方案……可以多给你一天时间。”看着他几乎是落荒而逃的挺拔背影，阮菁捂着额头的纱布，陷入了巨大的茫然和混乱之中。活阎王的心里，住着一只……话痨又体贴的尖***？(内心OST)阮菁：我出现幻听了？还是撞坏了脑子？为什么我能听到他心里在碎碎念？小鹿？他居然觉得我像小鹿？陆沉舟：【脚步不能乱！表情要稳住！她没事她没事她没事……回头就让周迈去买最好的补脑营养品！】获得这种诡异能力后的第一天上班，阮菁感觉自己像是在出演一场荒诞的独角戏。她把修改后的部分方案片段递给陆沉舟。他快速浏览着，眉头越皱越紧。阮菁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终于，他抬起眼，将平板电脑不轻不重地放在桌上，发出“叩”的一声轻响。薄唇轻启，依旧是那能冻死人的语调：“这部分数据分析，维度太单一，结论武断。重做，垃圾。”【完了完了，语气是不是又重了？她不会又要去撞门吧？】阮菁：“……”她深吸一口气，拿出笔记本，假装认真记录他的“批评”。【啊！她拿笔的样子好专注！睫毛好长，一颤一颤的……等等，我在想什么！说正事！】“还有这里，”陆沉舟的手指点了点屏幕，“用户画像不够立体，下午下班前，我要看到更细致的版本。”【快点做完啊！楼下新开的那家日料店评价很好，食材空运的，她肯定喜欢……找个什么理由带她去呢？项目奖励？不行太刻意……】阮菁笔尖一顿，强行压下嘴角抽搐的冲动。她抬起头，努力让自己的眼神显得真诚而受教：“好的，陆总，我明白了，下班前一定给您。”陆沉舟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出去吧。”【她今天怎么这么乖？不对劲，是不是还在生气？】阮菁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走出了办公室。关上门，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碎裂重组。这个表面毒舌刻薄，心里却疯狂刷着弹幕，甚至还暗搓搓想带她去吃日料的上司，到底是个什么品种的精分怪？(对话示例-办公室内)阮菁：“陆总，这是您要的数据报告。”陆沉舟：（头也不抬）“放那儿。”（心里：【她今天喷了香水？是柑橘调，很清新。】）阮菁：“……好的。”陆沉舟：（翻看报告，皱眉）“第三页的图表，配色不专业，影响阅读。”阮菁：“我马上改。”陆沉舟：（冷淡地）“嗯。”（心里：【其实做得挺清楚的，就是颜色跳了点……我是不是太吹毛求疵了？可她怎么都不反驳？以前还会瞪我两眼呢……】）这种“表里不一”的日常持续了几天，阮菁从一开始的震惊，渐渐变成了某种隐秘的观察和……忍俊不禁。直到一次部门例会。会议间隙，她端着咖啡从他身边经过，不小心手抖了一下，几滴咖啡渍溅到了他雪白的衬衫袖口。“对不起！陆总！”阮菁慌忙抽纸巾。陆沉舟眉头瞬间拧紧，周遭空气温度骤降。他看了一眼袖口，声音冷沉：“毛手毛脚。”【啊啊啊！是情侣杯！她用的是那个小鹿造型的杯子！和我包里那个是一对！她还留着！她是不是也……不对，重点是衬衫！这是她去年送我的生日礼物！虽然是以“阿舟”的名义……】阮菁递纸巾的手僵在半空。“情侣杯”？“阿舟”？这两个词像两道惊雷，在她脑海里炸开。她一年前在某个小众游戏里认识的网恋男友，那个会陪她熬夜打副本，会温柔安慰她工作不顺，会叫她“小鹿”，自称“阿舟”的男人……他们在网络上如胶似漆，甚至交换了生日礼物（她送了他一件衬衫，他送了她一对定制的情侣马克杯，其中一只就是她手上这个小鹿造型的）。可就在他们约定见面前夕，“阿舟”毫无征兆地消失了，拉黑了一切联系方式。那是她心头一道迟迟未能愈合的伤。陆沉舟……是阿舟？这个可能性让她浑身发冷，又莫名地涌起一股被愚弄的愤怒。她死死盯着陆沉舟，试图从他冷硬的表象下，找到更多蛛丝马迹。陆沉舟似乎被她过于锐利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他接过纸巾，随意擦了擦，语气更冷：“回去工作。”【她为什么这样看我？难道认出来了？不可能！我伪装得很好……可是她的眼神……】阮菁低下头，掩去眸中的惊涛骇浪。她需要证据，需要确认这个荒谬到极点的猜测。(内心OST)阮菁：阿舟……陆沉舟……怎么会？那个温柔体贴的阿舟，和这个活阎王是同一个人？他为什么要消失？耍我好玩吗？陆沉舟：【糟了糟了，她是不是发现了？衬衫，杯子……我真是个蠢货！为什么今天要穿这件！为什么要把杯子带到公司！】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开始疯狂滋长。阮菁开始有意无意地试探。她会在汇报工作时，故意用一些以前和“阿舟”聊天时常用的语气词，或者提及一些只有他们两人才知道的，关于游戏或生活的细节。每一次，陆沉舟表面上都滴水不漏，最多只是眼神微闪，但内心的活动却激烈得像海啸。当她提到某个游戏副本的通关技巧时，他嘴上说：“不要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无意义的娱乐上。”心里却在：【她记得！她居然还记得我们当初怎么卡那个BOSS的！她指挥的样子帅呆了！】当她偶然说起以前熬夜等“某人”回消息的往事时，他面无表情地批复着文件，说：“职场人需要懂得时间管理。”心里却已是一片兵荒马乱：【是我的错！那天晚上我就不该……我不出现是为了她好，可是她好像很难过……我真是个**！】这些心声，像一块块拼图，逐渐拼凑出一个让阮菁既心碎又愤怒的真相。那个让她心动、依赖，又让她品尝了被无缘无故抛弃滋味的网恋男友，真的就是这个每天用冷言冷语打击她，却又在心里对她百般呵护、纠结万分的精分上司！年会临近，公司里弥漫着轻松的气氛。阮菁看着不远处被高管们围住的陆沉舟，他依旧是那副矜贵疏离、掌控一切的模样。一个大胆的，带着些许报复和求证意味的计划，在她心中慢慢成形。她要知道，他当初为什么消失。她要把这个躲在冰冷面具后的男人，逼到墙角，亲口承认他是“阿舟”，承认他是个……渣男。年会，就是个绝佳的舞台。(对话示例-试探)阮菁：（假装不经意）“陆总，您玩游戏吗？最近有款……”陆沉舟：（打断，冷淡）“不玩。浪费时间。”阮菁：“哦。我以前玩过一款，里面有个角色，声音挺好听的，有点像……陆总您呢。”陆沉舟：（动作微不可查地一顿，抬眼看她）“你听错了。”（心里：【！！！她听出来了？！不可能！我用了变声器！难道撞头还有提升听力的功效？！】）阮菁：（微微一笑）“可能吧。陆总，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陆沉舟：“……嗯。”（心里：【她笑了！她什么意思？！是嘲讽吗？还是……】）公司年会设在市中心顶级的酒店宴会厅。水晶灯流光溢彩，衣香鬓影，觥筹交错。阮菁穿着一身得体的黑色小礼裙，既不张扬，也勾勒出姣好的身形。她手里端着一杯香槟，目光却始终若有若无地锁定了那个被人群簇拥的身影——陆沉舟。他穿着更显正式的燕尾服，身姿挺拔，侧脸线条在灯光下显得愈发冷硬。他游刃有余地与各方人士寒暄，举手投足间尽是上位者的从容。但阮菁能“听”到，他内心的烦躁正在累积。【她看我了！第七次了！她到底想干什么？】【那杯香槟她没怎么喝，还好……不对，她酒量差得很，一口就上脸……】【旁边那个研发部的蠢货为什么一直跟她搭话？笑得那么难看！】阮菁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她故意在几个男同事面前展露笑颜，故意接受别人递来的酒（虽然只是浅抿），故意在陆沉舟视线可及的地方，与旁人言笑晏晏。她能感觉到，那道冰冷的视线越来越频繁地落在她身上，而他内心的声音也越来越焦躁，像一头被无形锁链困住的困兽。时机差不多了。阮菁将杯中剩余的香槟一饮而尽。酒精带着微醺的暖意涌入四肢百骸，给了她更多的勇气。她放下酒杯，整理了一下裙摆，径直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她知道，按照陆沉舟的习惯，他会在宴会中场暂时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