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就一口，许诺，给我们表演一个嘛。”男友江哲嬉皮笑脸地把一整管芥末挤在寿司上。绿茶发小林淼淼在一旁笑得花枝乱颤。“阿哲，你别欺负诺诺了，她不能吃辣的。”嘴上劝着，她却亲手把那块“芥末炸弹”递到了我的嘴边。眼泪被辣出来的瞬间，我听见他们俩毫不掩饰的爆笑声。也就在那时，一道清冷的男声从他们身后响起。“江哲，你在干什么？”日料店的包厢里，空气仿佛凝固了。我被呛得满脸通红，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狼狈不堪。喉咙里像是有一团火在烧，从食道一直蔓延到胃里。江哲和林淼淼的笑声戛然而止。他们脸上的表情，像是见了鬼。“小……小舅？”江哲的声音都在发颤。我抬起被泪水模糊的眼睛，看向门口。一个男人站在那里，身形挺拔，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他看起来不过二十七八岁，面容英俊，但神情冷峻，气场强大到让人不敢直视。这就是江哲那个传说中的小舅？那个年纪轻轻就执掌了整个**，手段狠厉，让所有人都忌惮的男人，江慎。我只在财经杂志上见过他。江慎的目光从江哲和林淼淼惊慌失措的脸上扫过，最后落在我身上。他的眉头微微蹙起。“江哲。”他只是淡淡地叫了一声名字，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江哲立刻站直了身体，像个做错事的学生。“小舅，我……我跟许诺开玩笑呢。是吧，诺诺？”他一边说，一边给我使眼色。林淼淼也赶紧附和，“是啊是啊，江叔叔，我们闹着玩儿呢。”她这一声“江叔叔”，叫得又甜又软。我心里冷笑。闹着玩？明知道我半点辣都不能沾，逼着我吃下一整块芥末寿司，就为了看我出丑来讨好你的绿茶发小。这也是闹着玩？我看着江哲，没有说话。胃里翻江倒海的灼痛，提醒着我刚才的屈辱。江慎的视线再次落回我身上，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张助理，送一箱冰牛奶到‘和风亭’三号包厢。”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挂了电话，他迈步走了进来。包厢里的气氛更加压抑。江哲和林淼淼连大气都不敢出。江慎没有看他们，径直走到我身边，拉开我旁边的椅子坐下。一股淡淡的雪松香气传来，瞬间将我包裹。与江哲身上廉价的香水味截然不同。“还好吗？”他问我，声音低沉。我摇了摇头，喉咙**辣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很快，一个穿着职业装的男人提着一箱冰牛奶，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江总。”江慎接过牛奶，亲自打开一瓶，递到我面前。“喝了会舒服点。”我怔怔地看着他。他的手指修长干净，骨节分明。我接过牛奶，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瞬间压下了那股灼烧感。我大口大口地喝着，眼泪却不争气地掉得更凶了。一半是生理性的，一半是委屈。和江哲在一起三年，他什么时候这么关心过我？每次我和林淼淼有矛盾，他永远都只会说：“淼淼她不是故意的，你别跟她计较。”“她从小就这样，你让着她点。”凭什么？就因为她是他的发小，我就活该被欺负，活该忍气吞声吗？一瓶牛奶很快见了底。我感觉稍微好了一些，至少能开口说话了。“谢谢。”我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江慎微微颔首，抽出一张纸巾递给我。“擦擦。”我默默接过，擦掉脸上的泪痕。全程，江慎都没有再看江哲和林淼淼一眼。仿佛他们是两团空气。这种彻底的无视，比任何责骂都更让人难堪。江哲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林淼淼更是咬着嘴唇，眼圈都红了，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可惜，她的目标观众，此刻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我身上。“跟我走。”江慎站起身，对我说道。这不是一个问句，而是一个陈述句。我愣了一下。“小舅！”江哲终于忍不住开口了。“这是我女朋友！我们要去哪儿，还轮不到你来决定吧？”他的语气带着一丝色厉内荏的强硬。江慎终于回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淡漠得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你女朋友？”他轻笑一声，笑意却未达眼底。“从现在起，她不是了。”说完，他不再理会江哲，只是看着我。“走吗？”这一次，他用的是问句。我看着他深邃的眼眸，又看了看旁边一脸错愕和愤怒的江哲，以及幸灾乐祸的林淼淼。留在这里，等着江慎走后，继续被江哲以“你怎么能让我小舅下不来台”为理由指责吗？还是跟着这个只见过一面的男人离开？我的心乱成一团麻。胃里的灼痛感似乎又翻涌了上来。江哲见我不说话，以为我还在犹豫，立刻上前一步想拉我的手。“诺诺，你别听我小舅的，他……”他的手还没碰到我，就被江慎拦住了。江慎只是抬了抬手，就轻易地挡住了他。“江哲，注意你的身份。”他的声音冷了下去。“在公司，我是你上司。在家里，我是你长辈。”“你用什么身份，来质疑我的决定？”江哲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是啊，江哲现在住的房子，开的车子，甚至在他自己家公司里的职位，都是江慎给的。他拿什么跟江慎斗？我看着他这副窝囊的样子，心里最后一点留恋也烟消云散了。我站起身。“我跟你走。”我对江慎说。江哲的眼睛瞬间瞪大了，充满了不敢置信。“许诺！你疯了？你跟他走是什么意思？”林淼淼也急了，拉着江哲的胳膊。“阿哲，诺诺肯定是在说气话，你快哄哄她啊。”我懒得再看他们演戏。我径直走向江慎。“走吧。”江慎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向外走去。我跟在他身后。经过江哲身边时，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许诺，你今天要是敢跟他走，我们俩就完了！”他恶狠狠地威胁道。我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江哲。”我一字一顿地说。“我们早就完了。”从你为了另一个女人，一次又一次让我受委屈的时候，就完了。从你为了讨好林淼淼，逼我吃下那块芥末寿司的时候，就彻底完了。我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跟着江慎走出了包厢。身后传来江哲气急败败的怒吼和林淼淼虚伪的劝慰声。这一切，都与我无关了。坐上江慎那辆黑色的宾利，车内的空间安静得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的呼吸声。我局促地坐在副驾驶，不知道该说什么。车子平稳地驶出停车场，汇入车流。“想好去哪儿了吗？”江慎打破了沉默。我茫然地摇了摇头。我和江哲是大学同学，毕业后就一直住在他家提供的那套公寓里。现在和他分手了，我自然不能再回去。可是在这个城市，除了那里，我没有别的地方可去。我的父母都在老家，一时半会儿也赶不过来。看着我失魂落魄的样子，江慎忽然开口。“想报复吗？”我猛地抬起头，看向他。他的侧脸线条分明，专注地看着前方的路况。“报复江哲，还有那个女人。”他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我愣住了。报复？我当然想。我恨不得立刻冲回去，把那盘芥末全都塞进他们嘴里。可是，我能怎么报复？江哲是江家的独孙，就算江慎再不喜欢他，也不可能真的把他怎么样。而我，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普通女孩。“怎么报复？”我听见自己用沙哑的声音问。江慎转过头，看了我一眼。车子正好停在了一个红灯前。他的目光深邃如海，仿佛能将人吸进去。“嫁给我。”他说。“做江哲的小舅妈，让他每次见到你，都必须恭恭敬敬地叫你一声。”“这是最彻底的报复。”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嫁给他？做江…江哲的小舅妈？这个提议太过疯狂，太过荒谬。我呆呆地看着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红灯跳转为绿灯。车子再次启动。江慎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前方。“户口本带在身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