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秋感觉自己就像被扔进了洗衣机，骨头架子都要散了。她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刺眼的红双喜剪纸，还有土坯壁挂着的急救日历。1983年。林晚秋瞳孔骤然收缩，一股激灵坐起。她不是死了吗？上辈子最后的记忆，是医院冰冷儿子的病床。她唯一的因为没钱治病，早早夭折。而她的丈夫顾长生，正陪着外面的女人，给她贴上病危通知书。她操劳了三十年，侍候婆婆，帮衬丈夫，最后却落得个家破人亡，孤苦惨死的下场。无尽的恨意涌上心头。“哐当！”房门被粗暴推开。一个三角眼，黑瘦刻薄的中年女人走了进来。“都日上三竿了还不起床，当自己是城里**吗？赶紧起来做饭！一家老小都等着你侍候！”是她婆婆，张桂芬！林晚秋看着这张年轻了三十岁的刻薄的脸，掐了自己一把。钻心的痛。她真的重生了。重生了1983年，她嫁给了顾长生的第二天！“还愣着吗？装死吗？”张桂芬叉着腰，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林晚秋脸上了。上辈子，就是这个老女人，新婚第二天就给了她下马威。她忍了。这一忍，就是三十年。她忍着张桂芬的打骂，忍着顾长生的冷暴力和反抗，忍到最后，一无所有。林晚秋眼中血红，滔天的恨意几乎让她淹没。她笑了，笑得冰冷。张桂芬被她笑得心里发毛，“你个丧门星笑什么！赶紧给我滚起来！”“滚？”林晚秋缓缓开启被子。她身上穿着大红色的新婚睡衣，但布料粗糙，针脚扎人。这就是顾家给她的“体面”。“饭在锅里，你自己不会盛吗？”林晚秋冷冷地开口。张桂芬愣住了。这一向都不敢放过儿媳妇，今天居然敢顶嘴？“反了你了！”张桂芬气得跳脚，“我顾家娶你回来是当祖宗供着的吗？你信不信我让长生休了你！”她休了？林晚秋简直想仰天大笑。这可真是她这辈子听过最好笑的笑话。“好啊。”林晚秋站起身来，她一米六十五个子，比瘦小的张桂芬高出半个头。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折磨了她一辈子的恶婆。“你去叫顾长生来，现在就去。”“我们，离婚！”张桂芬彻底傻眼了。她本以为捏住了这个软柿子，没想到，柿子里面是块铁！“离，离婚？”张桂芬声音都破了，“你个不要脸的贱皮子，刚过门就想离婚？你……”“我什么？”林晚秋一步步逼近。上辈子她怕。怕人言可畏，怕父母蒙羞，怕顾长生不高兴。可她现在什么都不怕了。命都死过一次了，还有什么比活得像条狗更可怕的？“你又骂了一次尝试？”林晚秋的眼神就像淬了冰的刀子。张桂芬被这眼神吓得后退了一步。她怎么觉得，这个新婚女人相当于要吃了她吗？“我，我骂你怎么了？我花钱娶你回来的！你是我们顾家的牛马！”“好。”林晚秋点点头，“牛马是吧？顾长生呢？”“长生他……他还在睡觉。”张桂芬气势弱了点。“让他滚起来。”林晚秋走到门边，拿起那把劈柴用的斧子。“今天，这个家，我分了！”张桂芬看着明晃晃的斧子，吓得脸都白了。“疯了！疯了！林晚秋你疯了！”她连滚带爬地跑出去，“长生！长生你快起来！你媳妇要杀人了！”林晚秋提着斧子，站在院子里。1983年的风，吹在身上还有些凉。但她的心，却比这股风热烈了一万倍。老天爷让她回来，不可能让她继续当牛做马的。顾家欠她的，她要记账，连本带利地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