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81年的军区大院，人人敬畏新上任的首长霍振邦，他治军严明，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许沁月嫁给他三年，也未曾得过他半分垂怜。婚后第一年，她好不容易评上外语先进工作者，想与他分享喜悦，他却将她的奖状推开：“搞这些虚名有什么用？有这个精力，不如多去基层，了解战士们的思想动态。”婚后第二年，她食物中毒，上吐下泻，在床上疼得打滚，求他送医院。霍振邦却以“战备演习”为由，让她“克服一下”，最后还是邻居大嫂把她背去了卫生院。婚后第三年，她的亲弟弟许嘉安意外被卷入一桩走私案。人证物证俱在，眼看就要定罪，可许沁月知道弟弟是冤枉的。生死关头，她去求霍振邦，求他这个军区首长，给地方法院打个电话，澄清一下弟弟的清白。可霍振邦却凝眉：“军区不得干涉地方司法。我相信组织，相信法律，绝不能以权谋私。哪怕是我的亲属也不行。”许沁月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许嘉安被判了十年，送去西北劳改。弟弟被带走那天，霍振邦的警卫员找到了她。“嫂子，首长让我来告诉您，柳素娥同志的孩子在山里走丢了，首长已经派了一个排的兵力，亲自带队去找了。”许沁月看着那辆疾驰而去的军用吉普，泪水决堤，哭着哭着，竟笑了出来。她疯了般冲到指挥部，霍振邦见她闯进来，满脸不耐：“沁月，我在指挥搜救！你又来闹什么？”他还以为是她在闹！她刚要质问，一名战士慌张跑进来：“首长，找到了！柳同志的孩子在邻居家的柴火垛里睡着了，没事！”霍振邦那***不变的冰山脸竟瞬间松动，长舒了一口气：“好，没事就好。快，送她们母子回去，再派个军医过去，看看孩子有没有吓到。”汽车轰鸣着绝尘而去。许沁月僵在原地，如坠冰窟。她早该懂了。她的弟弟蒙受不白之冤，毁了一辈子，他要求“相信组织”；而柳素娥的孩子不过是睡着了，就能让他动用一个排的兵力，亲自指挥搜救。哪有什么铁面无私，不过是她许沁月不配。她麻木地回到家，独自料理了弟弟入狱前的所有琐事。大院里的闲话像风一样传得飞快。有人说霍振邦为了照顾柳素娥，把军区后勤处最轻省的管理员工作给了她。有人说霍振邦怕柳素娥母子营养跟不上，把自己配给的**牛奶和鸡蛋，天天往她家送。她的心，像是被挖了一个大洞，呼呼地灌着冷风。她嫁给霍振邦时，就知道他不爱她。那年霍振邦临危受命，平定了边境的***，成了军区最年轻的首长。上级领导便开始操心他的个人问题。消息一出，军区未婚的***部都动了心思。许沁月也不例外，她本已拿到了去香港大学做交换学者的名额，却因为在表彰大会上的遥遥一望，对霍振邦一见倾心。她放弃了名额，报名参加了军地联谊会。见面那天，霍振邦几乎没正眼看她，只在领导的示意下，指向了许沁月。婚事办得简单，可霍振邦踏入新房时，却带着一身寒气。“许沁月，我这人不懂情爱，只讲纪律。既然组织上把你分配给我，我会尽到丈夫的责任，其他的，你不要多想。”一句话，给这段婚姻定了调子。她那时天真地以为，只要她真心付出，石头也能捂热。可日复一日，她的满腔热情，只换来他愈发的不耐。直到柳素娥出现。她是霍振邦牺牲战友的遗孀，带着孩子来投奔。她才知道，原来霍振邦是会担忧的，也是会温柔的。柳素娥说住不惯平房，霍振邦便将本该分给许沁月的那套带暖气的公寓，直接给了柳素娥。柳素娥说一个人带孩子难，霍振邦便三天两头往她家跑，修水管、扛面袋，比对自己的家还上心。许沁月一次次质问，换来的只有一句：“她是烈士遗孀，我必须照顾她。”可到如今，她终于看清，霍振邦不是不懂偏爱，只是他的偏爱，从来不属于她。既然如此，她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她做了两件事。第一件，给远在香港的叔叔写信，重新申请赴港定居。叔叔很快回信：“沁月，你受苦了。你什么都不用管，我来给你办手续。”第二件，是向军区政治部递交了离婚申请。“喂，是政治部吗？我申请和霍振邦同志解除婚姻关系。”对方很惊讶：“许沁月同志，当初不是你主动放弃学者名额，积极要求和霍首长结合的吗？”许沁月深吸一口气：“我现在要申请赴港定居，按照规定，有海外关系的家属，不适合再担任霍首长的配偶。”对方立刻严肃起来：“好，许沁月同志，你的情况我们会立刻上报，请等通知。”挂断电话，许沁月看着墙上那张唯一的合影，心如死灰。照片上的霍振邦，眉头紧锁，仿佛完成任务。这样一颗捂不热的心，她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