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省吃俭用，供男友读完生物学博士。他毕业那天，我突然能听见他的心声。他抱着我，温柔地说：「宝宝，辛苦了，以后我养你。」我却清晰地听见：【这油腻的女人总算没用了，等我用她的研究成果追到导师的女儿，就立马踹了她。】我看着他递给导师的那份、署着他名字的、关于「基因剪刀」的突破性论文，那是我熬了无数个夜晚才写出来的。当晚，他约我去高级餐厅，准备提分手。我笑着答应，然后把他论文的核心数据错误地「修改」了一下，并把原始数据和完整论文发给了他导师的死对头——圈内最年轻的院士。我倒要看看，没有我，他这个天才怎么诞生。01周子昂博士毕业典礼那天，香槟塔的光折射在我廉价的裙子上，显得有些刺眼。他穿着笔挺的博士服，在人群中闪闪发光。当他穿过恭贺的人群，径直向我走来时，我攥紧了洗得发白的外套衣角，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七年。我陪他从本科到博士，从一无所有到今天万众瞩目。「星星，我们成功了。」他紧紧抱住我，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我把脸埋在他宽阔的肩膀上，嗅着他身上昂贵的木质香水味，眼眶瞬间就湿了。这味道，是我上个月咬牙用半个月的**工资给他买的毕业礼物。「宝宝，辛苦你了，」他温柔地拍着我的背，「以后，我养你。」我感动得一塌糊涂，正要点头，一个清晰无比的声音，却像一根冰锥，猛地扎进我的脑海。【这油腻的女人总算没用了，等我用她的研究成果追到导师的女儿，就立马踹了她。】我的身体瞬间僵硬。那声音……是周子昂的。可他明明没有张嘴。我猛地推开他，惊疑不定地看着他。他的脸上依旧是那副深情款款的模样，关切地问：「怎么了，星星？累了吗？」【装什么？一身穷酸味，要不是看你还有点用，我碰都懒得碰你。】又来了。那声音再次响起，恶毒又轻蔑，像淬了毒的刀子，一刀刀剜着我的心。我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手脚冰凉。他……能听见他的心声？我看着他那张熟悉的脸，七年的爱恋与付出，此刻像一场荒诞的笑话。为了支持他的科研梦，我放弃了读研的机会，一个人打三份工。住在没有暖气的地下室，冬天冷得骨头疼，夏天闷得像蒸笼。我吃着最便宜的泡面，却把省下来的每一分钱都用来给他买实验耗材、付论文版面费。他说生物学是烧钱的专业，他的梦想是改变世界。我信了。甚至，当我对他的研究领域产生兴趣，利用业余时间自学，并凭借一点天赋，提出了一个关于「基因编辑」优化应用的突破性设想时，我也毫无保留地告诉了他。我熬了无数个夜晚，查阅资料，建立模型，分析数据，最终写成了那篇论文。我以为，这是我们共同的事业。现在，我看见他从文件夹里，小心翼翼地取出那份论文，郑重地递给他的导师。封面上，作者那一栏，赫然印着两个字：周子昂。我的名字，连个影子都没有。「老家伙看到这份论文，肯定会对我另眼相看。到时候我再跟师妹林微澜表白，她爸还能不同意？院士的女婿，想想都**。」林微澜，导师的独生女儿，一个众星捧月的漂亮女孩。我见过她几次，她看我的眼神，总是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原来，他早就为自己铺好了康庄大道。而我，就是那块在他功成名就后，必须被一脚踢开的、沾满泥污的垫脚石。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我快要窒息。我低头看着自己因常年做**而粗糙的手，指甲缝里还残留着昨天在后厨洗碗时没清干净的油污。油腻的女人。他说我油腻。「星星，发什么呆呢？」周子昂拉起我的手，眉头微皱，「这手真糙，跟林微澜那双弹钢琴的手简直没法比。」我猛地抽回手，指尖的颤抖泄露了我的情绪。他眼底闪过一丝不耐，但很快又被温柔掩盖：「晚上我订了『云顶』餐厅，我们好好庆祝一下。」【正好，在那种地方提分手，也算对得起她这七年的付出了。让她看看我们之间的差距，她自己就会滚了。】云顶餐厅，人均四位数。我曾经在路过时，羡慕地朝里面望过一眼。原来，他连分手的地点都选好了。一场体面的、残忍的告别。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腥甜，抬头对他露出一个微笑：「好啊。」（好，我倒要看看，没有我，你这个天才是怎么诞生的。）02回到我们那个不足二十平米的出租屋，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泡面和旧书本混合的酸腐气味。这里是我和周子昂的「奋斗基地」，墙上还贴着他写的「NatureorNothing」。现在看来，无比讽刺。他哼着歌在洗澡，准备晚上的约会。【林微澜今晚也会去云顶，不知道穿什么衣服才能让她眼前一亮。这女人品味太差，衣柜里就没一件像样的。】我面无表情地打开我的旧笔记本电脑，屏幕亮起，桌面是我和他的一张合影。照片里，我笑得灿烂，他搂着我，眼神却飘向了远方。那时候的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呢？我找到那个名为「最终版-基因剪刀优化应用」的文件夹，点开，里面是我呕心沥血的成果。每一个数据，每一个图表，都熟悉得像是刻在我的骨血里。周子昂虽然顶着博士的头衔，但天赋平平，做实验总是眼高手低。这篇论文的核心创新点，他甚至到现在都没完全理解。他只是个拙劣的窃贼，连怎么使用偷来的珍宝都不知道。我的手指悬在键盘上，心脏因为愤怒和背叛感而剧烈地跳动着。【等搞定了林微澜，就搬去她家的大平层。这破地方，多待一秒都恶心。】浴室里传来的水声，此刻听来格外刺耳。我不再犹豫，指尖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起来。我没有删除数据，那太明显了。我只是「优化」了一下。我将其中一组关键的对照实验数据，替换成了另一组看似合理、实则会导致整个论证逻辑链断裂的错误数据。对于一个不求甚解的剽窃者来说，这个陷阱他绝对发现不了。做完这一切，我感觉身体里的力气被抽空了一半。但这还不够。我打开邮箱，新建邮件。收件人那一栏，我一字一顿地敲下了一个名字：陆清川。陆清川，三十岁不到就评上院士的天才，也是周子昂导师学术上的死对头。他们俩的研究方向相近，在好几个项目上都存在竞争关系。周子昂不止一次在我面前咒骂过陆清川，说他不过是运气好，抢了本该属于他导师的资源。「陆清川那个狂妄的家伙，等我的研究成果发表，看他还怎么嚣张！」我仿佛能看到周子昂那张嫉妒又自大的脸。我将原始数据、完整的论文，以及我所有的手稿和灵感笔记，全部打包成一个加密文件，添加为附件。邮件正文，我只写了一句话：「陆院士，一份可能让您感兴趣的研究，关于『基因剪刀』，附上我的全部思路，希望能对您的项目有所启发。一个非专业人士，夏星。」没有控诉，没有叫屈。真正有价值的东西，会自己说话。点击发送的那一刻，窗外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紧接着是沉闷的雷声。一场暴雨即将来临。周子昂正好从浴室出来，他擦着头发，心情很好地对我说：「星星，快去换衣服，别迟到了。」我合上电脑，站起身，平静地看着他。「好。」七年的青春，就用今晚这场盛大的落幕，来做个了断吧。03云顶餐厅在城市的最高楼，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璀璨的万家灯火。水晶吊灯流光溢彩，小提琴声悠扬婉转，空气里飘着昂贵食物和香水的味道。这里的一切，都和我格格不入。我穿着衣柜里唯一一条还算体面的连衣裙，那是两年前为了参加一场学术会议咬牙买下的。如今，裙摆处已经有些磨损。周子昂坐在我对面，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意气风发。他熟练地和侍者用英文交流，为我点了最贵的套餐。「这牛排一口就得一百多，真是浪费。不过算了，就当是分手费了。」他举起酒杯，笑容温文尔雅：「星星，这些年，谢谢你。」我端起面前的柠檬水，和他碰了一下杯，玻璃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不客气，」我说，「都是我应该做的。」他似乎没料到我如此平静，愣了一下。「怎么不哭不闹？也好，省得我费口舌。」他清了清嗓子，开始了他的表演：「星星，你看，我们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他指了指窗外的繁华夜景，「我的未来在这里，在更高的平台，会接触更顶尖的圈子。而你……」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和嫌弃。「我配不上你了，是吗？」我替他说出了那句潜台词。他立刻摆出一副痛心的样子：「不，不是的。是我觉得亏欠你太多。我不想你再为了我这么辛苦，你应该有自己的人生。」【说得真好，我自己都快信了。赶紧说完，林微澜应该快到了。】我看着他虚伪的嘴脸，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七年前，我们挤在冬冷夏热的地下室里，分食一碗泡面。他说：「星星，等我成功了，一定让你住上大房子，天天吃大餐。」三年前，他实验失败，经费中断，颓废地想要放弃。我抱着他，一遍遍地鼓励他：「子昂，别怕，我相信你。钱没了我们再赚，你就是最棒的。」一年前，我把写好的论文初稿给他看，他激动地抱着我转圈：「星星，你真是我的福星！这是我们俩的宝贝！」那些曾经让我感动到落泪的誓言，此刻听来，只剩下无尽的嘲讽。我拿起刀叉，慢条斯理地切着盘子里的牛排，肉质很嫩，但我尝不出任何味道，嘴里只有一片苦涩。「你说的对，」我咽下嘴里的食物，抬起头，对他笑了笑，「我们确实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祝你前程似锦。」周子昂彻底放松下来，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总算解决了。接下来，就是我的新人生了。】就在这时，他的手机亮了一下。他看了一眼，嘴角立刻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林微澜到了！】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领带，「星星，我有点事，先失陪一下。你慢慢吃，账我已经结了。」他甚至懒得再多看我一眼，就匆匆朝着门口走去。我看着他的背影，拿出手机，找到一个号码，发了一条短信过去。「林**，你好。冒昧打扰。关于周子昂，有句话想提醒你：小心一个会把女友七年心血占为己有，并以此作为追求你的资本的男人。他今天可能会跟你表白，建议你找机会听听他的『心里话』。」发送，然后关机。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了。04我没有在云顶餐厅多待。离开那栋金碧辉煌的大楼，我撑开伞，走进了瓢泼大雨里。冰冷的雨水打在伞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也浇熄了我心中最后一点余温。我没有回家，那个充满了谎言和背叛气息的地方，我一秒也不想多待。我在一家24小时便利店的窗边坐下，点了一碗热气腾腾的关东煮。暖***的灯光，玻璃窗上滑落的雨水，让这个小小的角落显得格外安稳。手机开机后，没有任何消息。我不知道周子昂的论文答辩会是什么时候，但我知道，那一天将是他的审判日。接下来的几天，我像个游魂一样。白天去**，晚上回到新租的、更小的隔断间里，对着电脑发呆。我删除了所有和周子昂有关的照片和联系方式，打包了他留在我这里的所有东西，准备找个时间寄给他。或者，直接扔掉。一周后的一个下午，我正在餐厅后厨洗碗，手机在围裙口袋里疯狂震动。是大学时的一个学妹发来的微信，她现在正在周子昂所在的院系读研。「夏星学姐！出大事了！你快看我们院的论坛！」后面跟着一个链接。我的心猛地一跳，指尖沾着泡沫，有些湿滑，点了好几次才点开。论坛的置顶帖，标题用红色加粗字体写着——《学术圈惊天丑闻！我院周姓博士毕业答辩现场翻车，被指数据造假，沦为笑柄！》我点进去，里面是绘声绘色的文字直播。「……周博士上台时还意气风发，说他的研究将是『基因剪刀』领域的里程碑。结果，评委老师当场指出他核心数据存在严重逻辑错误，整个论证过程根本无法自洽！」「他当场就懵了，汗如雨下，嘴里一直重复着『不可能，我的数据不可能错』。」「更炸裂的还在后面！他导师的女儿林微澜也在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冲上去就给了他一巴掌，骂他是『卑鄙**的骗子、学术小偷』！」「我当时就在前排，听得清清楚楚！林微澜说，周子昂亲口承认那篇论文不是他写的，是他偷了别人的成果！」我的呼吸一滞。亲口承认？怎么会？难道……林微澜也……帖子下面已经盖了几百楼，全是各种爆料和猜测。有人说，周子昂想追求林微澜，结果被当众揭穿了老底。有人说，他导师气得当场心脏病发，被送去了医院。还有人贴出了一张现场照片。照片里，周子昂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博士服歪歪扭扭地挂在身上，像个被扒光了衣服的小丑。而他周围，全是鄙夷和看好戏的目光。我关掉手机，把手伸进滚烫的热水里，直到皮肤被烫得发红刺痛。我没有感到复仇的**，只有一片巨大的、空洞的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