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内。沈荞眼角的绯红透着少许暧昧。男人圈着她,在淋浴下细细地为她涂抹泡沫。绵密的泡沫带着玫瑰芬芳,萦绕在沈荞鼻尖,这个味道,她曾在别的女人身上闻到过。一模一样,她不会记错。那熟悉的香味让沈荞陡然从舒适的包围圈中清醒一瞬。男人忽地开口:“她回来了。”“有空收拾下行李,把离婚协议签了。”她怔愣地抬头,热水从头浇下,冲走泡沫,泛起氤氲。刚才还鼓动的心,此刻像是被人骤然捏紧。沈荞艰涩开口:“我可不可以晚点走?”男人嗤笑,沾着***的眸子夹杂不屑,捏住她的下巴,指腹细细摩挲她眼角泪痣,仿佛在透过她去看心心念念的那个人:“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饱含讽刺的一句话,让沈荞朱唇紧抿,橘黄暖灯映在男人的身上,衬出他精壮身躯,水雾下的皮肤染粉,暧昧弥漫。明明浴室内温热如春,可她的心却不由一沉到底。宛若置身寒冬湖底。是啊,她怎么会忘记自己只是个替身呢?两年前,她还只是个为母亲医药费奔走的穷苦大学生,一次在会所**卖酒时,遇到傅星野。他将她按在沙发上,说可以给她十万。十万,对傅星野来说只是几瓶酒钱。但对她来说,却是救命钱。她带着羞耻、忐忑和感恩,就这样接受傅星野。本以为只是一夜春宵,却不想不久后傅星野突然找到她,拿出了一份结婚协议。他要娶她,却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她的脸。一张与他心爱的女人相似的脸。她做替身,床上满足他,床下照顾他。直至他的白月光归来。两年来,他对她很好,会在她生日的时候,送她昂贵的首饰,也会在母亲病逝时,给予她安慰的拥抱。在床上,也会一次次的与她十指相扣。他对她太好了,好到她竟然快忘了自己只是一个替身。一个可有可无、随时可以被丢弃的替身。她终于还是忍不住抱着微弱的希望问道:“一定要走吗,如果我怀孕了呢?”“我这几年是不是太骄纵你,让你有点不知好歹了。”傅星野的话斩钉截铁:“我们不可能怀孕。”每一次房事,他都会亲自做好安全措施。事后,以防万一,他还会让沈荞吃药。所以,他很确定自己不可能让沈荞怀孕。“可我这个月姨妈推迟,到现在没......”“身体有病就去看医生,不要使这些小手段。”傅星野不耐烦的打断,看着她的目光冷漠又锐利。原来在他的心里,她竟是这种卑劣**的人。细密的水珠沿着他的下颌落在沈荞的脸上,她仰着头,努力地想要看清男人,却听到他冷淡地说:“沈荞,我们之间只有交易。”沈荞的脸色猝然发白。一个被当做金丝雀养的卑微替身怎配与金主谈爱?小腹处忽然传来一阵疼痛。她攥紧了手心,指尖划的生疼,却扬起笑脸乖巧道:“放心,我没有忘。这个月底前,我会离开。”傅星野的脸色这才稍好,他用毛巾擦了擦身子,披上浴袍低声:“城南郊区的房子,我会过户到你的名下。”城南郊区,是她曾经的家,那一片是海城有名的贫民窟。他用这种方式弥补她,也是在敲打她。在钱财上,他没有亏待她。也威胁她,他们之间只是一场你情我愿的买卖。“好的,谢谢。”傅星野蹙眉,冷冷瞥了她一眼,摔门离开。沈荞抬眸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巴掌大的精致脸蛋,眼角下的迷人泪痣,漂亮至极,也让她厌恶至极。可若是没有这张脸,没有这颗痣,她连站在他身边的机会都没有。恰时,手机里弹出一条通知。是医院的检查出结果了。她手忙脚乱地打开讯息,在电子单上看到人绒毛膜**那一栏显示:5514mIU/mL诊断结果:怀孕3周。沈荞抹了把脸,冰冷的寒意头顶蔓延全身。她颤抖着拨打医生的电话。在几个“嘟”声之后,传来熟悉的女音:“喂,沈**,真是恭喜啊......”不等对方说完,沈荞打断:”王医生,我想跟你预约人流手术。“电话那头静默几秒,王医生略微吃惊:”这件事你跟先生商量过吗?“”恕我直言,你的身体很弱,本就不易怀孕,这次意外如同中彩票一般,要是这胎打了,以后恐难再孕,确定要人流吗?“一席话,如同冰锥扎在沈荞的胸口。她的目光落在肚子上,隔着白皙肚皮,她仿佛看到了一个软绵绵的宝宝。这是她和傅星野的第一个孩子,也可能是最后一个孩子。如果平安顺遂的出生,那一定是个很可爱的宝宝。思及此,她猛地摇头,将这个心软的念头抛之脑后。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孩子不能、也不该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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