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产后，舒雲活成了霍澜驰希望的那种妻子。不再跟他分享有意思的日常，不再因他夜不归宿连夜打电话，甚至被碰瓷进***，警察让家人来保释才能出去时，她也只说没有家属，平静地被拘留了一周。七天后的傍晚，***的铁门哐当一声打开。舒雲刚走下台阶，一辆黑色迈***猛地刹在她面前。车门打开，霍澜驰穿着一身高定西装下了车，男人身高腿长，宽肩窄腰，一如既往的清冷矜贵，朗月清风。他几步走到她面前，眉头微蹙：“舒雲，你被欺负了怎么不给我打电话？”舒雲轻轻笑了一下：“给你打电话，你开机了吗？”昨天她下班路上，一个老人突然摔在她车前，她下车去扶，老人却抓住她的胳膊大喊：“撞人啦！小姑娘撞人还想跑！”监控证明了她的清白，但按照流程，必须要有家属签字保释才能离开。她说没有家属，警察不信，调出她的婚姻登记信息，找到了霍澜驰的电话。打过去，关机。打了几十通，一直关机。霍澜驰神色微变：“昨晚秦窈胃疼，我陪她去医院。她不喜欢吵闹，我就关机了。”他顿了顿，声音低下来，“抱歉。”“没关系。”舒雲说，“我本来也没想过要让你来。你忙自己的就好。”她说这话时语气太平静了，眼神也太平静了，像一潭死水，掀不起半点波澜。霍澜驰看着她，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他的手很烫，力道也大，舒雲皱了皱眉。“你为什么不生气？”霍澜驰盯着她，眼神里有困惑，还有一丝他不想承认的不安。舒雲觉得好笑：“我为什么要生气？你给出了理由，我也表示理解，没什么好生气的。”“舒雲……”“我累了，想回家。”她抽回手，绕开他走向车门。霍澜驰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七天没见，她瘦了一大圈，衬衫穿在身上空荡荡的。以前她被他忽略，哪怕只是一点点，都会红着眼眶跟他闹，会委屈巴巴地问他：“霍澜驰，你是不是从没在乎过我？”那时候他觉得她小题大做，不懂事。可现在她不闹了，不哭了，他说什么她都点头说“好”，他却觉得……心慌。车里很安静。司机在前面开车，舒雲坐在后座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她再也没像从前那样，一上车就忍不住看他，满眼都是他，独处的时候总找各种话题，哪怕他回应冷淡，她也能自顾自说上半天。现在她只是安静地坐着，像是身边根本没有他这个人。霍澜驰终于忍不住开口：“你是不是还在为当初那件事闹脾气？”舒雲转过头看他，眼神平静：“没有，都过去了。”“那你为什么……”“霍澜驰。”舒雲打断他，“你希望我怎么样呢？像以前那样天天缠着你？还是像现在这样，不吵不闹，给你足够的自由？”霍澜驰被问住了。他当然希望她不吵不闹，不要总因为秦窈的事跟他闹，可当她真的变成这样时，他又觉得……不对。哪里都不对。“我只是觉得你变了。”他低声说。舒雲重新看向窗外。变了吗？或许吧。爱人和不爱人的时候，本来就是两个样子。车里又陷入沉默，霍澜驰想再说些什么，手机却响了。是秦窈。他按下接听，那边立刻传来秦窈娇滴滴的声音：“澜驰哥哥，你在哪儿呀？我在商场，买了好多东西提不动，你来接我好不好？”霍澜驰看了一眼舒雲。舒雲依旧看着窗外，像是没听见。他突然觉得烦躁：“秦窈，你是个成年人，不要总依赖我。而且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可你宠了我那么多年，我已经习惯了啊。”秦窈理所当然地说，“以前我让你来接，你从来不会拒绝的。”“以前是以前。”霍澜驰的声音冷下来，“那时候你是我女朋友，可现在我已经结婚了。”“结婚？”秦窈嗤笑一声，“你心里真的有她吗？澜驰哥哥，你别骗自己了。你要是不来，我就去找别的男人帮我提，反正想帮我提东西的男人多得是。”霍澜驰攥紧了手机。秦窈太了解他了，她知道他最受不了她去找别的男人。“等着。”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两个字，然后挂了电话。他深吸一口气，转向舒雲：“舒雲，我……”“我打车回去。”舒雲已经推开了车门，“你去接她吧。”她动作太快，霍澜驰甚至来不及反应。“舒雲！”他下车追上去，抓住她的胳膊，“我和她真的没什么了，但她和我毕竟从小一起长大，双方父母都认识，不能完全撇清关系。”“我知道。”舒雲点头，“我理解。”她总是说“我知道”“我理解”，像个人工智能，没有半点情绪。霍澜驰看着她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心里那股无名火烧得更旺，可秦窈的电话又打来了，催个不停。“你先回去，我晚点……”他想说晚点回来，可舒雲已经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她上车，关上车门，甚至没再看他一眼。出租车开走了。霍澜驰站在原地，看着车尾灯消失在车流里，第一次觉得……有什么东西，好像真的不一样了。与此同时，出租车里，舒雲的手机响了。是公司人事部打来的。“向翻译，你的驻外审批已经通过了。”那边的声音带着笑意，“恭喜啊，这次去的是欧洲总部，机会难得。不过……你老公那边不会有意见吗？毕竟一去不知归期，你俩可就要异地了啊。”舒雲看着窗外闪过的霓虹，声音很轻：“没有老公。我申请驻外的同一天，也提交了离婚申请。等离婚证下来，我就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