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裂的婚纱与未说出口的告别教堂的钟声敲了九下,白鸽扑棱着翅膀掠过彩绘玻璃,
在我婚纱上投下晃动的光斑。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裙摆上的珍珠刺绣,
那是顾临川亲自挑的款式,说要把星辰都缝进我的嫁衣里。“晚晚,紧张吗?
”林悦替我理了理头纱,睫毛上沾着细碎的光,“顾临川那家伙要是敢欺负你,
我第一个冲上去揍他。”我噗嗤笑出声,心跳却像揣了只兔子,咚咚地撞着胸腔。
从大学校园里那个穿着白衬衫的清冷少年,到职场上雷厉风行的顾总,我们走过了七年。
他会在我熬夜画图时默默递来热牛奶,会在应酬醉酒后像个小孩似的抓着我的衣角不放,
会在求婚时红着耳根说“苏晚,以后换我照顾你”。可就在半小时前,
我躲在休息室拆那封匿名信时,指尖是冰凉的。信纸上只有一行打印体:“顾家的水很深,
别嫁。”当时我只当是恶作剧,揉成纸团丢进垃圾桶,
还笑着跟林悦说“大概是哪个暗恋顾临川的小女生吧”。“新郎来了!”门口传来骚动,
我深吸一口气,攥紧了手中的马蹄莲手捧花。白色的花瓣被我捏得发颤,目光穿过人群,
落在那个推门而入的身影上。顾临川穿着量身定制的黑色西装,衬得身形愈发挺拔。
可他走近时,我却莫名感到一阵寒意。他的眼神不像往常那样***笑意,
而是像结了冰的湖面,冷得让我陌生。“临川?”我试探着开口,声音有些发颤,
“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没回答,只是一步步走到我面前。
周围的窃窃私语和闪光灯都成了模糊的背景音,我眼里只有他。直到他伸出手,
骨节分明的手指不是来牵我的手,而是攥住了我头纱的边缘。“顾临川你干什么?
”林悦想上前阻止,却被他一个眼神逼退。“苏晚,”他开口,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每一个字都砸在我心上,“你根本不配嫁给我。”我僵在原地,以为自己听错了。
头纱被他狠狠扯下,蕾丝花边擦过脸颊,留下细微的刺痛。手里的马蹄莲散落一地,
像我瞬间碎裂的心。“你说什么?”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顾临川,
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他真的看了我,那双曾盛满温柔的眼眸里,
此刻只有毫不掩饰的厌恶和……一丝我看不懂的挣扎?但那挣扎转瞬即逝,快得像错觉。
“我说,”他弯腰捡起地上的头纱,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猛地撕成两半,
“你这种处心积虑想攀附顾家的女人,也配穿这身婚纱?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接近我是为了什么。”“不是的!”我冲上去想抓住他的手,
却被他嫌恶地甩开。“我没有!顾临川,我们七年的感情,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感情?
”他嗤笑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苏晚,醒醒吧。你不过是我一时兴起的玩物,
别把自己看得太重要。”我看着他冰冷的侧脸,看着他身后顾叔叔铁青的脸色,
看着宾客们指指点点的目光,忽然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原来婚礼前夜那封匿名信不是恶作剧,原来他突然的冷漠不是不舒服,而是蓄谋已久的羞辱。
“都是你的错。”他丢下最后一句话,转身就走,黑色的背影决绝得没有一丝留恋。
“顾临川!”我嘶声喊他,眼泪终于决堤。可他没有回头,甚至走得更快了。
林悦冲上来紧紧抱住我,她的身体也在发抖:“晚晚,我们走,别在这里受辱!
这种男人不值得!”我被她半拖半扶着走出教堂,阳光刺眼,却暖不了我冰冷的四肢。
身后是宾客们的议论纷纷,是顾氏家族丢不起的颜面,是我七年青春喂了狗的荒唐。
我把手机关机,跟着林悦坐进出租车。后视镜里,教堂的尖顶越来越小,像一个模糊的梦。
那个穿着白衬衫在图书馆帮我占座的少年,那个在雨夜撑着伞跑三条街给我买热汤的男人,
那个单膝跪地说要娶我的顾临川,好像都在他撕碎头纱的那一刻,彻底死了。车子驶离市区,
**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眼泪无声地滑落。顾临川,你亲手撕碎了我的婚纱,
也撕碎了我曾经坚信不疑的爱情。从今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重逢在霓虹深处的修罗场巴黎时装周刚落幕的庆功宴上,香槟塔折射着水晶灯的光,
我正被一群记者围着问新系列灵感来源,林悦举着手机挤进来:“晚晚,国内来的急电!
顾氏集团发了合作邀约,指定要你设计周年庆典的定制珠宝。”“顾氏?
”我端着香槟的手顿了顿,气泡在杯壁上滋滋炸开,像五年前那场未完成婚礼上的哗然。
指尖的温度忽然就降了下去,连带着嘴角的职业微笑都有点僵。“算了吧,”我晃了晃杯子,
看金色液体在光影里流转,“国内那么多设计师,不差我一个。”“话不是这么说,
”林悦把平板塞到我面前,屏幕上是顾氏集团的LOGO,“他们给的预算是市场价的三倍,
而且……这次项目负责人的名字,好像是顾临川。”顾临川。这三个字像枚生锈的钉子,
猝不及防钉进心脏最柔软的地方。五年了,
我从塞纳河畔的留学生变成能在香榭丽舍大街开个人展的设计师,
以为早把这个名字连同那场荒唐婚礼封进了旧时光的箱子里,
却没想过会以这种方式再次撬开。“接了。”我把香槟递给旁边的侍者,
语气尽量显得云淡风轻,“正好回国看看爸妈。”飞机降落在首都机场时,正是傍晚。
出租车驶过熟悉的街道,霓虹灯次第亮起,映得车窗上我的影子有些模糊。
林悦在旁边絮絮叨叨:“听说顾氏这几年走下坡路了,
顾临川也不像以前那么风光……”我没接话,只是望着窗外。五年前我离开时,
这座城市下着雨,如今阳光正好,却照不进心里某个角落。会议室在顾氏大厦顶层,
落地窗外是鳞次栉比的高楼。我推开门时,
正听见有人低声议论:“听说这次请的是国际设计师,
不知道好不好打交道……”所有声音都在我走进来的瞬间戛然而止。他坐在长桌主位,
穿着深灰色西装,袖口一丝不苟。五年时光似乎在他身上刻下了更深的棱角,
下颌线绷得很紧,眉宇间是化不开的疲惫,却依旧是人群里最醒目的存在。
只是那双曾经盛满星光的眼睛,此刻像蒙了层灰,看到我时,闪过一丝极淡的讶异,
快得像错觉。“苏**,久等了。”他先开了口,声音比记忆中低沉了些,
带着公事公办的疏离。好像我们不是曾在深夜共享一碗泡面的恋人,
不是在教堂里他亲手撕碎我婚纱的仇人,只是初次见面的合作方。“顾总客气了。
”我拉开椅子坐下,从林悦手里接过设计稿,“这是我初步的构思,主打‘涅槃’主题,
用黑钻和铂金……”“等等。”他打断我,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
“顾氏现在需要的是稳重大气的设计,黑钻太张扬了,不符合我们周年庆的调性。”“是吗?
”我抬眼看他,嘴角勾起一抹公式化的笑,“我以为顾氏能从危机中走到现在,
靠的不是墨守成规。而且据我所知,贵公司这季度主推的产品线,
恰恰需要一点‘破局’的锐气。”空气瞬间凝固。
旁边的项目经理赶紧打圆场:“苏设计师和顾总都是为了项目好,
不如我们再商量……”“不必。”顾临川打断他,目光落在我脸上,带着某种审视,
“苏**在国外待久了,可能不太了解国内市场的实际情况。我们需要的是保险的方案,
不是设计师个人风格的秀场。”“顾总这话说得奇怪,”我把设计稿推到他面前,
指尖点了点上面的黑钻图案,“五年前顾氏敢用新锐设计师做品牌升级,怎么现在反而怕了?
还是说……”我故意拖长了语调,“现在的顾氏,已经没了当年的魄力?
”他握着钢笔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林悦在桌子底下轻轻踢了我一脚,我当作没看见。
凭什么他一句轻描淡写的“久等了”,就能抹平当年的伤害?
凭什么他现在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我就得配合演出?会议室里的气氛剑拔弩张,
连空调的风声都显得格外清晰。“咳,”顾临川忽然放下笔,语气缓和了些,
“苏**的设计理念很新颖,是我考虑不周。不过细节部分确实需要调整,不如这样,
我们明天再约时间详谈?”我挑了挑眉,有点意外他的让步。“可以。”我站起身,拿起包,
“顾总日理万机,那我们就不打扰了。”走到门口时,我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眼。
他正低头看着我的设计稿,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有些落寞。林悦跟上来,
低声说:“你刚才也太呛了,不怕他给我们使绊子?”“他敢?”我扬了扬下巴,
心里却有点莫名的烦躁。刚才他眼里那一闪而过的疲惫,不像装的。难道真如传闻所说,
他现在过得很不好?“管他呢,”我甩甩头,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抛开,
“我们是来赚钱的,不是来怀旧的。”五年时间,足够让一个青涩设计师蜕变成行业翘楚,
也足够让一个天之骄子跌落尘埃。林悦看着手机上的信息说:“我打听到了,
顾临川现在根本不是什么负责人,就是个挂名的总监,实权都在新来的CEO手里。
刚才他跟你硬扛,估计也是被底下人看笑话了。”那个曾经骄傲到不肯低头的顾临川,
如今也需要在现实面前收敛锋芒了。“走吧,”我对林悦笑了笑,“请你吃火锅去,辣锅,
加双份毛肚!”有些过去,就像火锅里的毛肚,七上八下涮过之后,总得捞起来吃掉,
才能腾出肚子装新的美味。至于顾临川……他现在是他,我现在是我,我们之间,
早就该两清了。
:褪色西装与藏在角落的真相和顾临川的第二次碰面约在他公司楼下的咖啡馆。
我到的时候,他正对着电脑屏幕皱眉,指尖在键盘上敲得飞快,眉头拧成了川字纹。
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他肩上,那件深灰色西装袖口磨得有些发白,
和五年前他随手就能甩出**款袖扣的样子判若两人。“顾总,久等了。
”我把笔记本电脑放在桌上,故意加重了“总”字的音。他抬眼看我,
眼底有未消的***:“苏**客气。”说话间,旁边的咖啡师端来两杯美式,
他顺手推给我一杯,“记得你以前喜欢加两勺糖。”我指尖刚碰到杯壁就顿住了。
五年前的习惯他居然还记得?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又很快被理智压下去。
我把咖啡推回去:“现在改喝黑咖啡了,苦一点,醒神。”他没说话,
只是低头搅动自己那杯,勺子碰到杯壁发出清脆的响声。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我翻出设计稿:“上次说的细节调整,我想听听你的具体意见。”“其实……”他欲言又止,
忽然咳嗽起来,掏纸巾的手有点抖。我这才注意到他脸色不太好,额角还渗出细密的汗珠。
“你没事吧?”“没事。”他摆摆手,强撑着坐直,“可能是空调开太低了。关于设计,
我觉得主石可以换成粉钻,更符合庆典的喜庆氛围……”他说话时,
我瞥见他手腕上戴着块很旧的机械表,表盘边缘有明显的划痕。那是他刚进顾氏时,
用第一个月工资买的,说要时刻提醒自己“时间就是金钱”。以前他总嫌这块表掉价,
后来怎么一直戴着?“顾临川,”我突然打断他,“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他动作一僵,抬眼看我的眼神带着戒备:“苏**问这个做什么?我们只是合作关系。
”“我只是觉得,”我耸耸肩,故意说得轻描淡写,
“当年能在婚礼上把‘玩物’两个字说得那么掷地有声的顾总,
不至于连调整设计的底气都没有吧?还是说,现在顾氏的决策层,
已经轮得到你一个‘总监’来指手画脚了?”这话有点戳人痛处,
他脸色瞬间沉了下去:“苏晚,你到底想干什么?”“不想干什么,”我合上电脑,
“只是好奇。毕竟当年你那么风光,现在却要跟我这个‘处心积虑攀附权势’的女人谈合作,
说起来也挺戏剧性的。”他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音。
旁边的客人纷纷看过来,他却像没察觉,只是死死盯着我,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愤怒,
有难堪,还有一丝……委屈?“你以为我想这样吗?”他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压抑的怒火,
“顾氏现在是什么情况你知道吗?我爸被人设计,公司差点破产,
我被赶出来……”他突然停住,像是意识到说漏了嘴,猛地转过身,“算了,
跟你说这些干什么。设计稿我会让助理发给你,没别的事就先这样。”说完他就想走,
却被我一把抓住手腕。他的皮肤很烫,像是在发高烧。“你发烧了?”我皱眉,
“刚才就看你不对劲,去医院了吗?”他想甩开我的手,却没什么力气:“不用你管。
”“顾临川你能不能别这么犟!”我忍不住提高了音量,“你现在这个样子,
万一在项目上出了问题,倒霉的还是我们!”这句话像是戳中了他的软肋,他没再挣扎,
只是低着头,头发遮住了眼睛。咖啡馆里放着舒缓的爵士乐,此刻却显得格外安静。
“我送你去医院。”我拿起包,不容置疑地拽着他往外走。他踉踉跄跄地跟着,
像个迷路的小孩。车上,他靠在副驾驶座上昏昏欲睡,眉头却始终没松开。我打开手机,
开始搜顾氏集团这几年的新闻。
铺天盖地都是“顾氏陷入财务危机”“CEO周明昊力挽狂澜”的消息,却很少提到顾临川。
直到翻到一条三年前的旧闻,标题是“顾氏少东家顾临川因决策失误被降职”,
配图里他站在人群后面,穿着不合身的西装,眼神黯淡。原来林悦说的是真的。
他不仅失去了控制权,还成了别人口中的“失败者”。车子停在医院门口,
我叫醒他:“到了。”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医院的招牌,忽然抓住我的手:“苏晚,
别告诉别人我来过医院。”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哀求,像只受伤的小兽,
和记忆中那个骄傲的少年判若两人。我的心忽然就软了。“知道了,”我叹了口气,
“快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看着他走进医院的背影,**在座椅上,心里乱糟糟的。
五年前他撕碎我婚纱时的冷漠,和现在病中脆弱的样子重叠在一起,让我越来越看不懂。
那个匿名短信,婚礼前夜的匿名信,还有他今天脱口而出的“被人设计”……当年的事,
真的只是他说的“玩物论”那么简单吗?我拿出手机,给林悦发消息:“帮我查两个人。
第一,当年给我发匿名短信的号码来源。第二,顾氏集团这几年的股权变动,
尤其是周明昊的背景。”林悦秒回:“收到!晚晚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我看着医院门口,
顾临川正拿着病历单走出来,脸色比刚才好了些。阳光落在他身上,却照不亮他眼底的阴霾。
“我只是想知道,”我打字回复,“当年他到底为什么要那么对我。
”也许真相不是我想的那样,也许……他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这个念头一冒出来,
就像藤蔓一样缠住了我的心。顾临川拉开副驾驶的门坐进来,
手里拿着退烧药:“谢谢你送我来医院。”“举手之劳。”我发动车子,“设计稿的事,
等你病好了再说。”“不用,”他摇摇头,“今晚我就把修改意见发给你。项目不能耽误。
”我从后视镜里看他,他正低头拆药盒,手指依旧有些抖。曾经呼风唤雨的顾少,
如今连生病都要硬撑着工作。“顾临川,”我忍不住问,“当年……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他拆药盒的手猛地停住,半天没说话。车厢里只剩下空调的风声,
还有他微微加快的呼吸声。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忽然轻声说:“苏晚,
有些事……你不知道更好。”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我心里某个尘封的角落。
不知道更好?难道当年的真相,比我承受的背叛更残酷?车子在红绿灯前停下,
我转过头看他。他望着窗外,侧脸线条紧绷,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却照不进他眼底的秘密。也许我真的该知道些什么了。为了当年那个心碎的自己,
也为了现在这个让我看不懂的他。:深夜来电与被掩盖的危机送顾临川回公寓的路上,
他始终没再说话,只是靠着车窗半眯着眼,退烧药似乎起了作用,呼吸渐渐平稳。
我把车停在老旧小区楼下时,
忍不住打量了两眼——这地方和他以前住的江景别墅简直天差地别,墙皮都有些剥落了。
“到了。”我推推他。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窗外的景象,
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窘迫,匆匆解开安全带:“谢了,设计稿我……”“行了行了,
”我摆摆手,“先把病养好再说,不然我怕你猝死在工位上,我这设计费都收不到。
”他嘴角似乎动了一下,像想笑又没笑出来,最终只是低声说了句“晚安”,就推门下车了。
我看着他走进单元楼昏暗的楼道,直到那点模糊的影子消失在楼梯拐角,才发动车子离开。
回到酒店,林悦已经抱着笔记本电脑在等我了,旁边堆着几盒外卖。“大**可算回来了,
”她把麻辣烫推给我,“快尝尝,我找了半天才找到这家,
跟我们大学门口那家味道一模一样!”我心不在焉地戳着鱼丸,
脑子里全是顾临川今天的样子:“查到什么了?”“急什么,先吃饭!
”林悦把筷子塞到我手里,“不过还真让你猜着了,顾氏这几年水可深着呢。
”她点开电脑上的文档:“你看,三年前顾氏集团突然爆出海外投资失败,亏损十几个亿,
股价暴跌。当时负责这个项目的就是顾临川,所以他才被董事会问责,降职踢出核心层。
但我找了圈内的朋友打听,都说那个项目根本没问题,是有人故意做假账搞鬼。”“谁?
”我停下筷子。“还能有谁,现在的CEO周明昊呗!
”林悦指着屏幕上一张西装革履的男人照片,“这人以前是顾临川他爸的助理,
后来趁乱夺权,听说手段挺不干净的。对了,
还有更劲爆的——”她神秘兮兮地凑近:“我找到当年给你发匿名短信的那个号码了,
虽然做了加密,但通过技术手段追踪,发现号码的发送地……就在顾氏集团总部大楼!
”“什么?”我差点把筷子掉地上,“也就是说,那条短信是顾氏内部人发的?
”“十有***!”林悦肯定地点头,“而且你记不记得,你婚礼前收到的那封匿名信?
我托人问了顾家以前的老佣人,她说那段时间顾先生经常半夜开会,还跟顾临川吵架,
说什么‘不能让她卷进来’‘风险太大’之类的。”“不能让她卷进来?”我喃喃重复,
心里那根紧绷的弦忽然响了一声,“她”指的是我吗?
林悦把电脑往我面前推了推:“你再看这个,顾氏集团两年前差点被外资收购,
是顾临川用自己名下的所有股份做抵押,才暂时稳住了局面,但也因此彻底失去了话语权。
现在他就是个空架子总监,工资都快发不出来了。
”屏幕上是顾临川签字的股权**文件扫描件,他的签名依旧遒劲有力,却透着一股无奈。
我想起他今天穿的那件磨白的西装,手腕上那块旧表,
还有在医院里哀求我别告诉别人他生病的样子……原来不是传闻,
他真的为了顾氏付出了这么多。“可是,”我皱起眉,“如果当年的项目是被陷害的,
他为什么不解释?还有,他为什么要在婚礼上那么对我?”“这不明摆着吗?
”林悦戳了戳我的脑袋,“肯定跟顾家的危机有关啊!你想,他突然在婚礼上跟你撕破脸,
是不是刚好在那之后,你就出国了,彻底跟顾家撇清了关系?”我心里猛地一跳。对啊,
我出国后,关于顾家的一切风波都离我很远,媒体也没怎么报道过我这个“前未婚妻”。
难道……“他是为了保护我?”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我的心脏就像被什么东西攥紧了,
疼得喘不过气。“不然呢?”林悦耸耸肩,“你想啊,顾临川那家伙虽然傲娇,
但对你怎么样我们都看在眼里。大学时谁欺负你他第一个冲上去,工作后你加班他必陪着,
怎么可能突然就说你是‘玩物’?除非……他有不得不那么做的理由。”我放下筷子,
再也吃不下了。五年前教堂里他冰冷的眼神,撕毁头纱时决绝的动作,
还有那句“你根本不配嫁给我”,此刻在我脑海里不断回放,却渐渐有了不同的意味。
如果他不是不爱,而是太爱,所以才选择用最伤人的方式推开我呢?如果那些伤人的话,
都是说给别人听的呢?“晚晚?”林悦看我发呆,轻轻碰了碰我,“你没事吧?
脸色怎么这么白?”“我没事,”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就是有点……乱。
”手机在这时突然响了,是个陌生号码。我犹豫了一下接起来,
那边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是苏晚**吗?我是以前在顾家做事的张妈,
我听说你回来了……”“张妈?”我有些意外,张妈是看着顾临川长大的老佣人,
对我也一直很好,“您怎么知道我的号码?”“是……是顾少爷以前留给我的,
说万一有急事可以找你。”张妈的声音有些哽咽,“苏**,我知道我不该打扰你,
但我实在是放心不下少爷。他这几年过得太苦了,周明昊那家伙处处刁难他,
还威胁说要……要对您不利,所以当年少爷才……”“等等,”我猛地站起来,
“周明昊威胁要对我不利?什么时候的事?”“就是婚礼前几天!”张妈急声道,
“周明昊拿着一份文件去找少爷,说如果少爷不跟您分手,就让您‘永远消失’。
少爷跟他大吵一架,后来就……就发生了婚礼上的事。少爷他不是故意的,他是怕您出事啊!
”“轰”的一声,像有什么东西在我脑子里炸开了。原来不是匿名信,是周明昊的威胁!
原来他不是不爱,是为了我的命!原来那场撕毁婚纱的闹剧,
是他能想到的唯一保护我的方式!我拿着手机,手指抖得厉害,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五年了,我以为自己早已放下,以为那些伤痛已经结痂,
却没想过真相背后藏着这样深沉的苦衷。“苏**?苏**你还在听吗?
”张妈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我在,”我擦掉眼泪,声音带着哭腔,“张妈,
谢谢您告诉我这些。”挂了电话,**在墙上,慢慢滑坐到地上。
林悦赶紧过来抱住我:“晚晚,你别吓我,到底怎么了?”“是真的,”我埋在她怀里,
眼泪浸湿了她的衣服,“林悦,他当年真的是为了保护我……周明昊威胁要杀了我,
他才不得不那么做……”林悦也愣住了,半晌才轻轻拍着我的背:“傻丫头,别哭啊,
现在知道真相了就好,说明他心里一直有你啊。”“有我?”我抬起头,泪眼模糊,
“他有我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让我恨他五年?这五年我是怎么过的,他知道吗?
”心里又酸又疼,像被泡在醋里,又被撒了把辣椒面。
委屈、愤怒、还有一丝不敢承认的心疼,混杂在一起,让我哭得更厉害了。
林悦叹了口气:“他那个人你还不知道吗?死要面子,又喜欢自己扛事。
他肯定是觉得告诉你太危险,或者怕你不肯走,所以才用最极端的方式推开你。
”我哭了很久,直到哭累了,才慢慢平静下来。看着镜子里眼睛红肿的自己,心里五味杂陈。
“林悦,”我吸了吸鼻子,“我要查清楚,周明昊到底做了什么,
顾家的危机到底是怎么回事。”“查!必须查!”林悦握紧拳头,“敢欺负我们晚晚,
还让顾临川背黑锅,这口气我咽不下!”我拿出手机,点开和顾临川的聊天界面,
最后一条消息还停留在五年前我拉黑他之前发的“顾临川,我们完了”。
手指在屏幕上悬停了很久,最终还是退出了。我擦干眼泪,站起身:“林悦,
帮我约一下周明昊,就说我想跟他谈谈设计稿的‘细节’。”既然真相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
那我就亲手把它拨到底。顾临川,你当年一个人扛下的风雨,现在,换我来陪你了。
:被拼凑的真相与发烫的矛盾约周明昊见面的过程比想象中顺利,
他大概是笃定我这个"国际设计师"不懂国内商界的弯弯绕绕,在五星级酒店的旋转餐厅里,
对着我大谈"顾氏需要年轻化设计",叉子却把牛排切得像在解剖标本。
"苏**果然名不虚传,"他举起红酒杯,眼神在我身上打转,"比起五年前,更有韵味了。
"我压下胃里的不适,笑着晃了晃杯中的果汁:"周总说笑了,我今天来,
是想聊聊设计稿里关于'顾家历史元素'的运用——听说顾氏起家时有段传奇故事?
"他的动作顿了顿,嘴角的笑意僵了零点几秒:"苏**对顾家的过去感兴趣?
""毕竟要做定制设计,"我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得知道点底蕴才行。
就像五年前那场婚礼,听说当时顾临川突然变卦,也是因为家族压力?
"空气瞬间安静得能听见邻桌刀叉碰撞的声音。周明昊放下酒杯,
身体微微前倾:"苏**想问什么?""我想问,"我直视他的眼睛,
"当年是谁给顾临川下的最后通牒?是说'不分手就让我永远消失'的那位吗?
"他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眼神变得冰冷:"苏**,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
顾临川当年为什么撕毁婚纱,你心里没数吗?攀附不成反被甩,这种戏码在豪门很常见。
""是吗?"我拿出手机,
点开张妈发来的语音片段——那是她偷偷录下的周明昊威胁顾临川的录音,虽然音质模糊,
但"让她消失"几个字格外清晰。周明昊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猛地站起来:"你...你哪来的这些?!""这不重要,"我关掉手机,语气平静,
"重要的是,周总现在还想让谁'消失'?"他盯着我看了半天,忽然冷笑一声:"苏晚,
你以为知道了点皮毛就能翻天?顾临川那废物现在自身难保,你就算知道真相又能怎样?
难道还想帮他夺回顾氏?""这就不劳周总费心了。"我站起身,"提醒周总一句,
纸是包不住火的,当年做过的事,总会留下痕迹。"回到酒店,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翻出行李箱最底层的旧盒子。里面压着大学时的情侣手链,他送我的第一支钢笔,
还有...那封被我揉皱又展平的匿名信。信纸边缘已经泛黄,
上面的打印体依旧刺眼:"顾家的水很深,别嫁。"现在看来,
这封信恐怕也是周明昊的"杰作",先用匿名信制造恐慌,再用死亡威胁逼顾临川就范。
而我,从头到尾都是他们博弈中的一枚棋子,只是顾临川选择用最惨烈的方式,
把我移出了棋盘。手机响了,是顾临川发来的消息:"设计稿修改意见发你邮箱了,
方便看看吗?"我点开邮箱,里面是他密密麻麻的批注,连钻石切割角度都标得清清楚楚,
末尾还加了句:"辛苦你了,早点休息。"看着这行字,我忽然想起大学时我赶设计稿熬夜,
他也是这样,把注意事项写得仔仔细细,最后加上一句"别太累"。可现在,
我该用什么心情回复他?愤怒吗?气他当年不告诉我真相,
让我背负着"被抛弃"的耻辱远走他乡,独自***伤口五年。心疼吗?心疼他明明可以解释,
却选择独自扛下所有压力,被家族排挤,被敌人陷害,甚至连生病都要硬撑。
还是...愧疚?愧疚自己当初那么轻易就相信了他的"背叛",
从未想过背后可能藏着这样的苦衷。各种情绪像团乱麻,在我心里绕来绕去,
勒得我喘不过气。林悦推门进来时,我正对着电脑屏幕发呆,顾临川的消息框开着,
光标在输入栏闪烁,我却一个字也打不出来。"跟周明昊谈得怎么样?
"她把热可可放在我面前,"看你这脸色,是不是那孙子又耍花样了?""没有,
"我摇摇头,捧着热可可暖手,"他承认了,当年确实是他威胁顾临川。
"林悦气得一拍桌子:"我就知道!那**简直不是人!""是顾临川不是人,
"我苦笑一声,"他明明可以告诉我,明明可以一起想办法,为什么非要用那种方式推开我?
他知不知道我这五年是怎么过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掉了下来,这一次不是因为委屈,
而是因为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就像你以为自己被全世界抛弃了,
后来却发现那个"抛弃"你的人,其实是用自己的背挡住了全世界的风雨,
而你却在他背后狠狠骂了他五年。"他那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林悦愤愤不平,
"肯定是觉得告诉你了,你也帮不上忙,还得跟着一起担风险,所以才自己扛着。
""可我不需要他扛!"我提高了音量,"我是他女朋友,就算有危险,
也该两个人一起面对啊!他凭什么替我做决定?凭什么觉得我只能被保护?"越说越委屈,
仿佛要把这五年的怨气都发泄出来。林悦叹了口气,坐在我旁边:"晚晚,你先别急着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