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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爸妈从外面带回那个穿着洗到发白旧衣服的亲哥时,我的第一反应是:我的世界,

被入侵了。玄关的门锁,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声音不大,却像一枚钢针,

精准地刺入苏画意的耳膜。她正端着一杯温水,赤脚站在二楼旋转楼梯的转角,准备回画室。

那声音传来的一瞬间,她感觉脚下的波斯地毯,那柔软的长绒,仿佛瞬间变成了冰冷的蛇群,

让她浑身一僵。这个时间点,会是谁?不是父亲,他从不会自己开门。更不是母亲,

她钟爱的香水味会是最高调的信使,提前宣告她的归来。苏画意的呼吸屏住了。

客厅里那座老式座钟的秒针,一下,一下,敲打着死寂。空气里,惯有,

母亲最爱的白玉兰香氛中,被硬生生挤入了一丝陌生,带着尘土与廉价皂角的气息。很淡,

却极具侵略性。门,被推开了。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母亲那双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踩着高跟鞋的脚。紧接着,是她几乎要软倒的身子,被父亲强撑着。“阿兰,慢点,别摔着。

”父亲的声音,是苏画意从未听过的沙哑与紧绷,像一根拉到了极限的琴弦。然后,

苏画意看见了他。那个少年。站在她父母身侧,却像来自另一个世界。

一身洗得发白的旧运动服,松松垮垮地挂在瘦削的骨架上。脚上那双帆布鞋,

鞋边已经磨出了毛边,沾着不属于这个家的泥土。他微微低着头,

似乎不敢直视这满屋子过于耀眼的灯光,额前的碎发遮住了他的眼睛,

只露出一个苍白而紧抿的下颌。他像一滴不慎滴入清油里的墨,突兀,且正在缓慢地,

不可逆转地污染着一切。苏画意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每一次收缩,

都挤出刺骨的寒意。她精心维护了十七年,那个完美无缺的“三人世界”,

就在这扇门打开的瞬间,被一道惊雷,劈得粉碎。楼下,母亲终于挣脱了父亲的搀扶,

她踉跄几步,扑到那个少年面前,伸出保养得宜的手,想要触摸他,却又在半空中生生停住,

仿佛他是什么一碰即碎的幻影。“小言……我的小言……”母亲的哭声,

不是苏画意熟悉的那种带着撒娇意味的啜泣,而是一种从喉咙深处撕扯出来,

几乎要呕出灵魂的哀鸣。她捂着嘴,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冲刷着精致的妆容,

留下两道狼狈的黑色水道。

“老苏……你看……你看他的眉眼……跟画意小时候一模一样……我们的儿子,

我终于找到了……”她激动得几乎要昏厥过去,整个人软倒在父亲怀里。父亲强忍着,

但那通红的眼眶和剧烈起伏的胸膛,早已出卖了他所有的情绪。他扶着妻子,

目光却死死地钉在那个叫“顾言”的少年身上,那眼神,是失而复得的狂喜,

是压抑了十七年的痛苦,是恨不得将岁月撕碎的悔恨。苏画意站在楼梯的阴影里,

冷眼旁观着楼下这出感人至深的“亲人重逢”大戏。她没有动,

甚至连呼吸的频率都没有改变。只是,她抓着楼梯扶手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

那上好的花梨木扶手,被她的体温捂热,此刻却感觉像一块万年寒冰。“画意,

”母亲终于在泪眼婆娑中看到了她,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哽咽着朝她招手,

“快……快下来……这是你哥哥,顾言……妈妈终于找到他了。”哥哥?苏画意缓缓地,

一步一步地走下楼梯。她的脚踩在冰凉的大理石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像一只幽灵。

她走到他们面前,目光却没有落在那位所谓的“哥哥”身上,而是直直地看向自己的父亲,

声音平淡得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爸,妈,你们确定吗?”她的声音不大,

却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这温情脉脉的氛围。母亲的哭声一滞。“都这么多年了,

”苏画意继续说,眼神里带着一丝冷静到近乎残忍的审视,“别是被人骗了。现在的骗子,

手段可高明了。”话音落下的瞬间,客厅里一片死寂。苏画意这才将目光,

真正地投向那个始终沉默的少年。也就在那一刻,那个一直低着头的少年,缓缓抬起了眼。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深不见底,像古井,也像深渊。没有少年人应有的拘谨与不安,

甚至没有丝毫的怯懦。只有一片沉沉,化不开的墨色。当他的视线与苏画意的在空中相撞时,

苏画意的心,猛地漏跳了一拍。她看到,在那片深不见底的墨色中,藏着一丝她完全看不懂,

冰冷的审视。他,也在审视她。:公主的仆人顾言在这个家里住下的第三天,我决定,

是时候让他明白谁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我的战场,选在了我那间一百二十平米的画室。

那里,是我的王国。每一支画笔,每一罐颜料,都烙印着我的名字。“王妈,

今天画室不用你收拾了。”**在画室门口,叫住了正准备进去的保姆,声音不大,

却足以让整个一楼都听得见。然后,我将目光转向了正坐在客厅沙发角落,

安静得像一尊雕塑的顾言。“你,”我朝他扬了扬下巴,命令的口吻不加掩饰,“过来。

”他抬起眼,那双深潭般的眸子看了我一眼,没有半分迟疑或不满,站起身,走了过来。

他走路没有声音,那双洗得发白的帆布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像猫的肉垫。这种顺从,

让我心里莫名窜起一股火。我更希望他反抗,他质问,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平静地接受一切。

“看到没?”我领着他走进画室,用脚尖点了点地上随意散落的画稿和沾着颜料的抹布,

“把这里,全都打扫干净。记住,是每一个角落。”我的画室,向来是“有序的混乱”,

那是灵感的痕迹。但此刻,在我的描述里,它成了一个肮脏的垃圾场。“还有这些,

”我指向工作台上那些价值不菲的狼毫,貂毛画笔,“用专业的清洗剂,一根一根洗干净,

不能掉一根毛。”我以为他会问清洗剂在哪,会问具体的操作流程。但他只是点了点头,

吐出一个字:“好。”然后,他就开始了。我没有回房间,就坐在画室里的那张单人沙发上,

抱着手臂,冷冷地看着他。我看着他先是将画稿一张张捡起,用镇纸小心压好,

再将那些抹布分类,浸泡。他的动作不快,却有种让人心烦的条理性。他拖地的时候,

每一下的轨迹都精准地衔接在一起,没有留下一丝水痕。空气里,松节油与颜料的混合气味,

渐渐被清新的柠檬清洁剂味道所取代。这不像一个从穷乡僻壤出来的少年,

反倒像个受过专业训练的管家。这种认知让我更加烦躁。当他跪在地上,

用一块软布擦拭画架的金属支脚时,我端着一盘刚调好的“克莱因蓝”,慢慢地向他走去。

我的心跳在加速,一种混杂着紧张与恶毒的**,在血液里奔涌。

就在我与他擦身而过的瞬间,我的手腕不经意地一斜。“哗啦——”粘稠的蓝色颜料,

如同最恶毒的诅咒,尽数泼洒在他脚边那块纯白,从意大利定制的长绒地毯上,

瞬间洇染开一片刺眼的污迹。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我能听到自己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故意扬着下巴,用最无辜也最傲慢的语气开口:“呀,真不好意思,

手滑了。”我盯着他的眼睛,等待着。等待着他或愤怒,或惊慌,

或不知所措的任何一种表情。“顾言,”我一字一句,加重了语气,

“这块地毯是意大利定制的,麻烦你清理一下,可别弄坏了。”他缓缓地抬起头,

那双眼睛里没有我预期的任何情绪。平静得像一潭死水。他就那么平静地看着我,

仿佛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然后,他站起身,拿起旁边的清洁工具,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没关系。”他说。“吃饭吧,菜快凉了。”一拳,狠狠地打在了棉花上。我所有的挑衅,

所有的优越感,都在他这句轻描淡写的话里,碎得一败涂地。那顿晚餐,我吃得味同嚼蜡。

父母都在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我们之间的气氛,不断地给顾言夹菜,嘘寒问暖,

那些本该属于我的关心,如今被分走了一大半。我闷着头,用筷子戳着碗里的米饭,

心里堵得发慌。就在这时,王妈端着餐后甜品走了出来。两份。一份是父亲惯常吃的银耳羹。

另一份,则是一小碗点缀着新鲜草莓的杨枝甘露。我猛地抬起头,看向王妈。

王妈有些无措地摇了摇头,小声说:“不是我做的,是,是小言少爷……”我的目光,

瞬间射向对面的顾言。他正慢条斯理地喝着汤,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杨枝甘露,

我最爱的甜品。因为芒果过敏的风险,母亲已经很久不让厨房做了。我只在几天前,

看美食节目时,随口念叨了一句“好想吃”。当时,他也在客厅。我的心,

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撞了一下。他不是逆来顺受,更不是软弱可欺。

他在用一种我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式,告诉我——这个家里的一切,他都在看,在听,在记。

包括我。我看着那碗精致的甜品,感觉到了彻骨的寒意。这个凭空出现的“哥哥”,

根本不是什么误入豪门的土包子。他是一头披着羊皮,沉默的狼。

:校园风波父亲动用关系,将顾言塞进了我就读的这所,

号称全市最顶尖的私立高中时,我就知道,麻烦要来了。这所学校,

是一座用金钱和权力堆砌起来的象牙塔。这里的空气,

都漂浮着奢侈品牌的香水味和若有似无的优越感。顾言,就像他第一天踏入我家时那样,

与这里的一切,格格不入。即便他穿上了和我同款,昂贵的英伦风校服,

也依然掩盖不住他骨子里的那份疏离与贫寒。我刻意在学校与他保持着距离,

和朋友们谈笑风生,假装不认识那个独自坐在教室最后一排,安静得像一株植物的少年。

我甚至,在心底隐隐期待着。期待着有人能戳破他那层故作镇定的伪装,让他看看,

这个世界真实,残酷的模样。所以,当赵子昂带着他那帮跟班,

在教学楼的走廊里拦住顾言的时候,我正靠在不远处的窗边,端着一杯热可可,

假装在和朋友聊天。我的心,在那一刻,是冷漠的,甚至带着一丝恶劣的快意。“哟,

这不是新来的转校生吗?”赵子昂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张扬跋扈。他家是做地产的,

是学校里出了名的小霸王,也是我最瞧不上的那种人。他绕着顾言走了一圈,

像在打量一件货物,最后,目光落在了顾言那个洗得有些泛白的书包上。“听说,

你是苏大**家新认回来的穷亲戚?”赵子昂的语调拖得长长的,充满了戏谑,“怎么,

哑巴了?到了新环境,连话都不会说了?”周围响起一片哄笑声。顾言始终没说话,

他只是站在那里,身形挺拔如松,任由那些恶意的言语像污水一样泼向他。

我握着热可可的杯子,指尖有些发烫。我告诉自己,不关我的事。这是他必须承受的,

是他闯入我的世界所要付出的代价。然后,我看见赵子昂伸出手,

一把抢过了顾言肩上的书包,随手扔给了旁边的跟班。“让我看看,你们这种人家的小孩,

书包里都装了些什么宝贝?”他们哄笑着,拉开了拉链。几本卷了角的旧书,

一个用了很久的铁皮文具盒,还有……一个被手帕仔细包裹着,已经冷掉的白水煮蛋。

那是早上,母亲硬塞给他,让他补充营养的。哄笑声更大了,尖锐,刺耳,像无数根针,

扎在我的耳膜上。“**,还真是个土包子!现在谁他妈还带白水煮蛋上学啊!

”赵子昂笑得前仰后合,他一脚踢在那个书包上,里面的东西散落了一地。

铁皮文具盒摔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那颗被手帕包裹的鸡蛋,滚到了我的脚边。

那一瞬间,我感觉浑身的血液,像是被点燃了,“轰”的一下全都冲上了头顶。

我为什么会愤怒?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在我反应过来之前,我的身体已经先于我的理智,

做出了行动。我将手里的热可可重重地砸在窗台上,杯子里的液体溅了出来,

烫得我手背一片通红。我拨开看热闹的人群,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所有人都愣住了,

包括笑得最猖狂的赵子昂。“苏……苏画意?”我没有理他,径直走到顾言面前,蹲下身,

将地上的书和文具盒一样一样地捡起来,塞回那个廉价的书包里。我的动作很用力,

指节因为愤怒而绷得发白。“赵子昂。”我站起身,一把从他跟班手里夺回书包,

冰冷的目光直视着他,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你嘴巴放干净点!

”赵子昂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我……我就是跟他开个玩笑,你激动什么?”“玩笑?

”我冷笑一声,“他再怎么样,也是我苏家的人,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我苏家的人”这五个字,像一颗炸弹,在寂静的走廊里轰然引爆。

所有人都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又看看我身后的顾言。赵子昂彻底傻了眼,

他怎么也想不到,一向骄傲,从不多管闲事的苏画意,会为了一个“穷亲戚”,

当众让他下不来台。我懒得再看他那张蠢脸,拉着书包的带子,转身,

将它塞进身后那个人的怀里。“拿着。”我的语气依旧不善,带着命令的口吻。然后,

我抬起头,撞进了顾言的视线里。他的眼睛,依旧是那片深不见底的古井。没有感激,

没有意外,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他就那样静静地看着我,目光深邃,

仿佛早已洞穿了我所有色厉内荏的伪装,看到了我内心深处,

连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那一丝狼狈,属于“家人”的维护欲。我被他看得心头一跳,

猛地别开了视线。“看什么看?”我恼羞成怒地低吼,“还不快走?杵在这儿丢人现眼吗!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逃了。:锋芒初露自从那天我在学校替他出头后,

赵子昂安分了两天。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但我低估了一个被宠坏的富二代的报复心,

也彻底看错了顾言。周五放学,最后一节是体育课。我因为生理期没有参加,

提前**室收拾东西,等司机来接。透过教室的玻璃窗,我看到顾言背着他那个旧书包,

一个人,走在操场边缘那条僻静的林荫道上。几乎是同时,赵子昂带着昨天那几个跟班,

从教学楼的另一侧,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嘴角挂着不怀好意的笑。我的心,猛地一沉。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感,像藤蔓一样缠住了我的心脏。我抓起自己的书包,

几乎是冲出了教室。我对自己说,我只是不想苏家的人在外面被人欺负,丢了我的人。对,

仅此而已。我隔着几十米的距离,远远地跟着他们。顾言的脚步不快,

好像完全没有察觉身后的危险。赵子昂他们也很有耐心,像一群戏耍老鼠的猫,

直到把他逼进学校后门那条废弃,堆满杂物的小巷里,才呈扇形围了上去。那条巷子,

是学校里所有霸凌事件的温床。阴暗,潮湿,散发着垃圾腐败的馊味。我躲在巷口的墙角,

心跳得厉害,手心里全是冷汗。我甚至已经摸出了手机,准备在情况不对时,直接报警。

“小子,挺能耐啊,”赵子昂一把将顾言推到墙上,墙皮的灰尘簌簌落下,

沾脏了他干净的校服外套,“找苏画意给你撑腰是吧?你以为她能护你一辈子?

”顾言的后背撞在粗糙的墙面上,发出一声闷响。但他没有反抗,甚至没有皱一下眉。

他只是抬起眼,静静地看着赵子昂,那眼神,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他越是这样平静,

赵子昂就越是愤怒。“我他妈跟你说话呢!你聋了?!”赵子昂被那眼神激怒,

伸手就去抓顾言的衣领。巷子里的光线很暗,我看不清顾言的表情,

只能看到他微微侧了下头,躲开了赵子昂的手。然后,我听到了他的声音。很轻,

轻得像情人间的耳语,却带着一种能将人骨头冻成冰碴的寒意。“赵子昂。

”他叫着他的名字,语调平直,没有任何起伏。“你父亲的公司,宏远地产,

最近在竞标城南那块地,对吗?”赵子昂的动作,瞬间僵住了。

巷子里那几个准备看好戏的跟班,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我躲在墙后,也愣住了。

他怎么会知道这些?城南的项目,是我爸最近在饭桌上提过两次的商业大事。

顾言的声音还在继续,不疾不徐,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一寸寸地剖开赵子昂的神经。

“我恰好知道一些东西……比如,你们为了做平这块地的账目,从去年的一个烂尾楼项目里,

挪用了一笔专项资金。”“这笔钱的数额不算小,如果你们的竞争对手,比如华盛集团,

知道了这个消息……”“你!”赵子昂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惊恐的颤抖,

“*****什么!你从哪听来的!”“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最清楚。

”顾言的声音里,甚至带上了一丝几不可察的怜悯。“现在,”他的话锋陡然一转,

变得冰冷而锐利,“把你刚才碰过我的那只手,自己处理一下。”“还有,

昨天你从别的同学那里敲诈的两千块钱,连同你欠我的,加倍。钱,和道歉,明天早上,

送到我妹妹的桌子上。”妹妹……我的……桌子?我感觉自己的呼吸,在那一刻,

被彻底夺走了。巷子里,死一般的寂静。几秒钟后,一声清脆,用尽全力的巴掌声,

猛地响起!是赵子昂,他竟然真的抬起手,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耳光!他那张一向嚣张的脸,

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我……我错了!言哥!我错了!”他点头哈腰,

哪还有半分小霸王的样子,“钱!钱我明天一定加倍奉还!不!十倍!我给十倍!

”他身后的那几个跟班,早已吓得面如土色,连滚带爬地跑出了巷子。

赵子昂也屁滚尿流地跟着逃了。狭窄的巷子里,只剩下顾言一个人。

夕阳的余晖从巷口斜斜地照进来,将他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他站在那片昏暗里,

像一尊沉默的神祇,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沉稳与压迫感,根本不属于一个十七岁的少年。陌生。

前所未有的陌生感,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我看着他的背影,第一次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

甚至畏惧。就在我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准备悄悄溜走的时候——巷子里那个挺拔的身影,

动了。他缓缓地,转过头。目光,精准无比地,落在了我藏身的这片墙角。

:家族阴云一夜之间,天塌了。没有任何预兆。前一天,

父亲还在饭桌上意气风发地谈论着公司新签下的一笔来自欧洲的艺术品投资合同,

那是我苏家有史以来最大的一笔生意。后一天,当我从学校回来,推开家门时,迎接我的,

小说《我把亲哥当佣人,殊不知小丑竟是我自己》 我把亲哥当佣人,殊不知小丑竟是我自己精选章节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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