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风眼的告白“红色预警,
今年第十二号超强台风‘海神’预计今晚八点登陆……”电视里字正腔圆的女声,
被沈晏舟随手按灭。偌大的别墅,瞬间只剩下窗外越来越尖利的风声。姜凝蜷在沙发角落,
抱紧了怀里的抱枕。她讨厌台风天。更讨厌在台风天,和沈晏舟共处一室。
1黑色的丝绒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沈晏舟解开袖扣,慢条斯理地挽起衬衫袖子,
露出一段线条分明的小臂。他总是这样。从容,冷静,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压迫感。
仿佛窗外那能把树连根拔起的狂风,在他眼里不过是拂过庭院的微风。
姜凝攥紧了抱枕的一角。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是闺蜜发来的消息:“凝凝,
你那边怎么样?我看到新闻说台风在你家那片登陆,要不要来我家躲躲?”姜凝的指尖顿住。
去闺蜜家?她做梦都想。可她走得了吗?她的目光,
不由自主地飘向那个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沈晏舟没有回头,声音却冷淡地响起。
“想给谁发消息?”姜凝的心猛地一跳,像是做了坏事被当场抓包的学生。
她飞快地把手机塞回口袋。“没……没什么。”“是吗?”沈晏舟转过身,一步步朝她走来。
他的影子被头顶的水晶灯拉长,将她小小的身影完全笼罩。“我记得我跟你说过,
住在这里的规矩。”他的声音很平,听不出喜怒。但姜凝知道,他生气了。沈晏舟的规矩。
第一条,就是不准她和外界有过多联系。尤其是,在她“不听话”的时候。比如现在。
“我只是……担心朋友。”姜凝的声音有些干涩。“她有家人,有房子,不需要你担心。
”沈晏舟在她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现在,只需要担心你自己。
”他的手伸了过来。姜-凝下意识地往后一缩。但沙发就那么大,她能躲到哪里去。
冰凉的指尖触碰到她的口袋,然后,她的手机被轻而易举地抽了出去。沈晏舟看了一眼屏幕。
闺蜜的消息还亮着。他面无表情地抬起手指,长按,删除。然后,关机。整个动作行云流水,
没有丝毫拖沓。“好了,现在没人打扰我们了。”他把手机随意地丢在茶几上,
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像是一记重锤,砸在姜凝的心上。愤怒和无力感瞬间将她淹没。
“沈晏舟!你凭什么!”她终于忍不住,抬起头,通红的眼睛瞪着他。“凭什么?
”他似乎觉得这个问题很好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姜凝,你是不是忘了,
你住的是谁的房子,花的谁的钱?”“你爸爸的公司,又是谁在危急关头拉了一把?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精准地扎进她最痛的地方。是啊。她怎么会忘。一年前,
姜家濒临破产,父亲一夜白头。是沈晏舟,这个她只在商业宴会上见过几面的男人,
如同天神降临,轻描淡写地解决了所有危机。代价是,她。她要搬进他的别墅,
做他随叫随到的金丝雀。直到他腻了为止。姜凝的嘴唇被咬得发白,浑身都在发抖。“所以,
我就要像个犯人一样被你关着吗?”“犯人?”沈晏舟俯下身,双手撑在沙发靠背上,
将她困在他的双臂和沙发之间,“我对我的犯人,一向很好。”他靠得很近。
近到姜凝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清冽的雪松香气,混杂着一点点危险的侵略性。她的呼吸一滞。
“台风天,待在家里,才是最安全的。”他的声音压低了,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命令,
“外面,很危险。”是外面危险,还是你更危险?姜凝在心里无声地反问。就在这时。“啪!
”一声巨响,整个别墅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停电了。窗外,风声瞬间变得无比清晰,
像是无数妖魔鬼怪在嘶吼。姜凝的心脏猛地一缩。黑暗中,她感觉身边男人的气息更加浓重,
更加……具有压迫感。她几乎是屏住了呼吸。一秒。两秒。一只温热干燥的手,
忽然覆上了她的眼睛。沈晏舟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她听不懂的情绪。“别怕。
”他的声音贴着她的耳朵。“有我在。”2.沈晏舟的手掌很大,带着不容忽视的热度。
隔着眼皮,姜凝都能感觉到他掌心的纹路。粗糙,却莫名地让人安心。安心?
姜凝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她怎么会觉得沈晏舟让她安心?这个男人,是囚禁她的恶魔。
她猛地偏过头,挣脱了他的手掌。“我没有怕。”她的声音在黑暗中有些发颤,
却cốgắng(努力)维持着镇定。沈晏舟没有再说话。黑暗中,
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和窗外愈发狂暴的风雨声。“轰隆!”一声惊雷炸响,
仿佛就在别墅屋顶。紧接着,是玻璃破碎的尖锐声响。“哗啦——”姜凝浑身一僵。
“是二楼书房的窗户。”沈晏舟的声音冷静得可怕。
他似乎完全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影响。“你待在这里,别动。”他丢下这句话,
便转身朝着楼梯的方向走去。黑暗中,姜凝能听到他沉稳的脚步声,一步一步,不疾不徐。
很快,脚步声消失在楼梯拐角。偌大的客厅,只剩下姜凝一个人。
还有无边无际的黑暗和恐惧。风从破碎的窗户里倒灌进来,带着冰冷的雨水,
在楼上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哭。姜凝抱紧了双臂,
身体不可抑制地开始发抖。她从小就怕黑,怕打雷。小时候,每次台风天,妈妈都会抱着她,
给她唱童谣。爸爸会把家里所有的蜡烛都点上,告诉她,光会赶走所有坏东西。
可是现在……妈妈不在了。爸爸的公司岌岌可危,自顾不暇。而她,
被困在这个冰冷的牢笼里。又一声雷鸣。姜凝再也忍不住,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
整个人缩成一团。她真的好怕。时间在黑暗中被无限拉长。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不知道过了多久,楼梯处终于再次传来脚步声。是沈晏舟。他回来了。
姜凝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下意识地抬起头,望向声音的来源。一束光。
一束微弱但温暖的光,刺破了黑暗。是手机的手电筒功能。沈晏舟举着手机,
光线从下往上打在他的脸上,勾勒出他深邃的五官。他的头发和衬衫肩头都湿了,
几缕黑发贴在额前,狼狈中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性感。他走到姜凝面前。“还好吗?”他问。
姜凝看着他,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沈晏舟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他将手机放在茶几上,光束照亮了这一方小小的天地。然后,他脱下了自己半湿的外套,
不由分说地披在了姜凝的身上。带着他体温和雪松香气的外套,瞬间包裹了她。
驱散了她身上大半的寒意。姜凝愣住了。她看着沈晏舟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
湿透的布料紧贴着他结实的胸膛,勾勒出完美的肌肉线条。“你……”“书房的窗户碎了,
我用木板暂时钉上了。”沈晏舟打断她的话,语气平淡地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你待在这里,我去地下室拿应急灯和蜡烛。”他又准备离开。“别走!
”姜凝几乎是脱口而出。话说出口,她自己都愣住了。沈晏舟的脚步也顿住了。他回头,
看着沙发上那个被他的外套裹得严严实实,
只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和一双惊惶失措的眼睛的女孩。黑暗中,她的眼睛亮得惊人。
像受了惊的小鹿。沈晏舟的心,莫名地软了一下。“我很快回来。”他放缓了声音。
“我和你一起去!”姜凝掀开外套,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她不想一个人待在这里。
一秒钟都不想。沈晏舟沉默地看了她几秒。“跟紧我。”他没有拒绝。地下室的门又冷又重。
沈晏舟推开门,一股潮湿发霉的气味扑面而来。姜凝跟在他身后,
小心翼翼地踩着台阶往下走。光线很暗,只能照亮脚下的一小片地方。“小心。
”沈晏舟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姜凝“嗯”了一声,抓紧了扶手。就在这时,脚下一滑。“啊!
”她惊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倒去。完蛋了。她闭上了眼睛,
已经做好了滚下楼梯的准备。预想中的疼痛没有传来。她撞进了一个坚硬而温暖的怀抱。
沈晏舟稳稳地接住了她。他的手臂像铁钳一样,紧紧地箍着她的腰。
两个人的身体紧密地贴在一起,没有一丝缝隙。隔着薄薄的衣料,
姜凝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胸膛传来的,强而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敲在她的耳膜上。
也敲乱了她的心。3.地下室的空气,似乎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拥抱而变得稀薄。
姜凝的脸颊烫得惊人。她能感觉到沈晏舟的呼吸,温热地喷洒在她的头顶。“站稳了?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ง的情绪。姜凝猛地回过神,
手忙脚乱地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谢……谢谢。”她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沈晏舟没有说话,只是打开了手机手电筒,继续往里走。地下室堆满了杂物,
空气中弥漫着灰尘的味道。沈晏舟熟门熟路地在一个木箱子里翻找着。很快,
他拿出几个应急灯和一盒蜡烛。他试着按了一下应急灯的开关。没反应。“应该是没电了。
”他皱了皱眉。那就只剩下蜡烛了。他找到打火机,点燃了一根蜡estick。
昏黄的烛光跳动起来,将两人脚下的一小片地方照亮。也照亮了沈晏舟的侧脸。
他的轮廓在摇曳的烛光下显得格外柔和,少了几分平日的冷硬。
姜凝看着他专注地点燃一根又一根蜡烛,将它们插在烛台上,心里忽然涌起一种奇异的感觉。
这个男人,似乎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冷酷无情。他会在她害怕的时候,
用手蒙住她的眼睛。他会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他会在她快要摔倒的时候,
稳稳地接住她。这些细微的举动,和他平日里那种***霸道的形象,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他?姜凝感到一阵迷茫。“走了。
”沈晏舟端起一个放着几根蜡-烛的烛台,递给她一个。“拿好。”姜凝接过烛台,
温热的烛光映着她的脸。两人一前一后,走上楼梯。回到客厅,
沈晏舟将蜡烛分别放在茶几、餐桌和壁炉上。十几根蜡烛同时燃烧,
将整个客厅照得亮如白昼,温暖而明亮。风雨声似乎被隔绝在了窗外。黑暗和恐惧,
也随之消散。姜凝看着这满室的烛光,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回到了小时候,
那个被父母用爱和光包围的台风夜。她的眼眶,微微有些发热。“饿不饿?
”沈晏舟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姜凝这才感觉到,自己的肚子确实空空如也。从下午开始,
她就因为台风预警而心神不宁,晚饭根本没吃几口。她点了点头。“冰箱里应该还有些食材。
”沈晏舟说着,走向厨房,“你在这里等着。”厨房里很快传来叮叮当当的声响。
姜凝坐在沙发上,抱着抱枕,听着厨房里的动静,心里五味杂陈。沈晏舟……会做饭?
这个念头让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在她眼里,沈晏舟是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
连酱油瓶倒了都不会扶一下的男人。他应该是坐在高级餐厅里,优雅地切着牛排,
而不是在停电的厨房里,为她洗手作羹汤。好奇心驱使着她,悄悄地走到了厨房门口。
厨房里,沈晏舟正借着一根蜡烛的光,在流理台前忙碌。他脱掉了那件半湿的衬衫,
赤着上身,只在腰间围了一条围裙。烛光下,他宽阔的背脊线条流畅而有力,肌肉匀称,
充满了男性的力量感。水珠顺着他的黑发滴落,滑过他性感的脊柱沟,消失在围裙的边缘。
姜凝的脸“轰”的一下就红了。她看到了什么!她赶紧别开脸,心跳得像擂鼓。非礼勿视,
非礼勿视……她在心里默念着。可眼睛却不听使唤地,又偷偷瞟了过去。
沈晏舟的动作很娴熟,切菜,打蛋,一气呵成。完全不像个新手。
他到底还有多少她不知道的一面?“好看吗?”男人低沉的嗓音,毫无预兆地响起。
姜凝吓了一跳,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后退一步,后背撞在了门框上。
“我……我只是路过!”她结结巴巴地解释,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沈晏舟转过身。
他一手拿着锅铲,一手撑在流理台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烛光在他的胸膛上投下晃动的光影,显得格外诱人。他的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是吗?”他一步步向她走来。姜凝紧张地咽了口唾沫,一步步后退。
直到后背抵住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沈晏舟在她面前站定,将她圈在自己和墙壁之间。
他身上带着食物的香气,和独属于他的,清冽的男性气息。
混合成一种让姜凝心慌意乱的味道。“我以为,你是在偷看我。”他的声音压得很低,
带着一丝玩味。“我没有!”姜凝梗着脖子反驳,声音却没什么底气。“哦?
”沈晏舟挑了挑眉,靠得更近了些。他的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那你脸红什么?
”4.“我……我热!”姜凝憋了半天,终于找出一个蹩脚的理由。“厨房里生着火,
当然热!”沈晏舟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腔的震动,仿佛透过空气,传到了姜凝的胸口,
让她心跳漏了一拍。这个男人,笑起来的时候,眼里的冰霜都融化了。
带着一种致命的吸引力。姜凝不敢再看他,把头撇向一边。“面快好了,去餐厅等着。
”沈晏舟没有再逗她,直起身,转身回到了灶台前。姜凝如蒙大赦,逃也似的跑回了餐厅。
她坐在餐桌前,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脑子里全是刚才沈晏舟赤着上身,逼近她的画面。
还有他那声低笑。简直……太犯规了。很快,沈晏舟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面走了出来。
简单的番茄鸡蛋面。金黄的炒蛋,鲜红的番茄,翠绿的葱花,点缀在白色的面条上。
香气扑鼻。在这样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这样一碗简单的热汤面,无疑是最好的慰藉。
沈晏舟已经穿上了一件干净的黑色T恤,坐在了她的对面。“吃吧。”姜凝拿起筷子,
挑起一撮面条,小心翼翼地吹了吹,送进嘴里。味道……出乎意料的好。
番茄的酸甜恰到好处,鸡蛋滑嫩,面条劲道。比她吃过的任何一家五星级酒店的出品,
都要好吃。她忍不住,又吃了一大口。“慢点吃,没人跟你抢。”沈晏舟的声音在对面响起。
姜凝抬起头,看到他正看着自己,嘴角带着一丝她看不懂的笑意。她这才发现,
自己吃得有些急了。脸颊又是一热。她低下头,默默地吃面,不敢再看他。一时间,
餐厅里只剩下两人吸溜面条的声音。和窗外不时传来的风声。气氛不再像之前那么剑拔弩张。
反而……有种说不出的温馨。一碗面很快就见了底,连汤都喝得干干净净。姜凝放下碗,
满足地叹了口气。胃里暖暖的,身体也跟着暖和起来。“谢谢。”她低声说。这是她第一次,
真心实意地对沈晏舟说谢谢。沈晏舟收拾着碗筷,闻言,动作顿了一下。“不用。
”他的声音依旧平淡,但姜凝却觉得,似乎比平时柔和了一些。他端着碗筷走向厨房。
姜凝看着他的背影,心里那个问题又冒了出来。沈晏舟,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他霸道,***,
把她当成笼中的金丝雀。却又会在她害怕时安抚她,在她寒冷时给她温暖,
在她饥饿时为她煮面。这种矛盾,让她感到无比困惑。她站起身,鬼使神差地跟进了厨房。
沈晏舟正在水槽前洗碗。因为停电,没有热水。他只能用冷水一遍遍地冲洗着。烛光下,
他的身影显得有些孤单。姜凝走过去,从他手里拿过一个沾满泡沫的碗。“我来吧。
”沈晏舟愣住了。他看着姜凝,似乎有些意外。姜凝没看他,只是默默地接过碗,
用清水冲洗干净,然后放在一旁的沥水架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小小的厨房里,
只有水流的声音。和两颗同样复杂的心。洗完碗,姜-凝擦了擦手。“那个……书房的窗户,
不要紧吗?”她找了个话题。“已经用木板钉死了,暂时不会有问题。
”沈晏舟靠在流理台上,看着她,“等台风过去,我再叫人来修。”“哦。
”气氛再次陷入沉默。姜凝觉得有些不自在。她想离开,脚下却像生了根一样。她发现,
自己好像……没有那么想逃离这个空间了。至少,在今晚。“沈晏舟。”她鼓起勇气,
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问完,她就后悔了。
这个问题太傻了。他怎么可能对她好?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饲主对宠物的一时兴起罢了。
沈晏舟看着她,黑色的眼眸在烛光下深不见底,像两个漩涡,要将她吸进去。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姜凝,你觉得,台-风什么时候会停?
”姜凝愣了一下,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天气预报说……可能要到明天早上。
”“不。”沈晏舟摇了摇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我说的是,我们之间的台风。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它什么时候,才会停?”5我们之间的台-风?姜凝的心,
因为他这句话,漏跳了一拍。他把他们之间的关系,比作台风。狂暴,猛烈,
充满了不确定性。这个比喻,真是再贴切不过。“我不知道。”姜凝诚实地回答。
她甚至不知道,这场“台-风”的源头是什么。是因为她父亲的公司,
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沈晏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他直起身。
“时间不早了,去睡觉吧。”说完,他便转身走出了厨房。姜凝看着他的背影,
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这个男人,总是在她以为自己快要看懂他的时候,
又给她布下一层迷雾。客厅里的蜡烛已经燃去了一半。烛光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交织在一起。“你的房间在二楼,还是原来的那间。”沈晏舟的声音传来。
姜凝“嗯”了一声,拿起一个烛台,准备上楼。“等等。”沈晏舟叫住她。他走到她面前,
从她手里拿过烛台。“我送你上去。”楼梯很暗,只有一束烛光照亮着前路。
沈晏舟走在前面,高大的身影为她挡住了从楼道里灌进来的冷风。姜凝跟在他身后,
看着他宽阔的后背,心里忽然有种奇怪的安全感。就好像,只要跟着他,就什么都不用怕。
到了二楼,她的房门口。沈晏舟把烛台递给她。“早点睡。”“你呢?”姜凝下意识地问。
“我去书房看看。”书房的窗户虽然钉上了,但他似乎还是不放心。姜凝接过烛台,
点了点头。“那你……小心点。”话说出口,她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她竟然在关心沈晏舟。沈晏舟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他看着她,眼神复杂。“知道了。
”他转身,走向走廊尽头的书房。姜凝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才推开门,
走进自己的房间。房间里很整洁,和她离开时一模一样。空气中,还有她惯用的香薰的味道。
看来,她不在的这段时间,每天都有人打扫。姜凝将烛台放在床头柜上,坐在了床边。
外面风雨大作,可她的心里,却strangely(奇怪地)平静。今晚发生的一切,
像放电影一样,在她脑海里一幕幕闪过。沈晏舟冰冷的手掌。沈晏舟温暖的外套。
沈晏舟亲手煮的面。沈晏舟在黑暗中那个无声的拥抱。还有他最后那个问题。
我们之间的台-风,什么时候才会停?他到底想表达什么?姜凝想不明白。她躺在床上,
用被子蒙住头,强迫自己不要再想。可沈晏舟的身影,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就在她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砰!”一声巨响,伴随着整栋别墅的剧烈震动,
将她瞬间惊醒。这一次的声音,比之前书房窗户破碎的声音要大得多。
像是……有什么东西倒塌了。姜凝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猛地坐起来,
第一反应就是去找沈晏舟。他刚才说,他去书房了!姜凝连鞋都来不及穿,抓起床头的烛台,
就冲出了房间。走廊里一片狼藉。墙上的画歪了,装饰用的花瓶碎了一地。
风雨从走廊尽头疯狂地倒灌进来。书房的门,大敞着。不,不止是门。是整面墙!
书房靠庭院的那一面墙,竟然……塌了!狂风裹挟着暴雨,席卷着书房里的一切。书本,
文件,桌椅,被吹得七零八落。而沈晏舟,就站在那片废墟之中。他的背对着她,
高大的身影在风雨中显得异常单薄。“沈晏舟!”姜凝失声尖叫,不顾一切地朝他跑去。
就在这时,房顶上一根松动的横梁,在狂风的拉扯下,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然后,直直地朝着沈晏舟的头顶,砸了下去!“小心!”姜凝的瞳孔猛地收缩。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她眼睁睁地看着那根粗壮的横梁,带着万钧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