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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闺蜜一起穿进小说,她成了权倾朝野摄政王的未婚妻。

我成了反派暴君早死的白月光,原著里三章必死。

闺蜜握着我的手眼神灼灼:“不宫斗不宅斗,我们直接摆烂——”

我兴奋接话:“把反派宠成恋爱脑!”

她给冷面摄政王跳《酒醉的蝴蝶》,我在阴鸷暴君怀里高抬腿。

摄政王当朝哭成狗,暴君红着眼眶给我穿鞋。

后来全京城都傻了眼,说好的血流成河呢?

怎么只剩满城狗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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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像是被扔进滚筒洗衣机,搅了八百个来回,还掺着凌晨三点加班濒死的恍惚感。

最后停留在意识里的,是林啾啾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和她气吞山河的咆哮——

“这什么破小说!女主圣母,男主渣,反派全员疯批!咱俩进去,闭着眼都能活成爽文!”

我当时说什么来着?

哦,我说:“你先把甲方要的七彩斑斓黑搞定再放屁。”

然后呢?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再睁眼,鼻腔里充斥着一股清冷的熏香,身下是硬得硌人的木板床,触手所及,是粗糙冰凉的布料。

我僵硬地转动眼珠。

古色古香的房间,陈设简单到近乎简陋,唯一的亮色是窗边小几上放着的一支半枯萎的红梅。窗外,是高高的、灰扑扑的宫墙,切割出一小片压抑的天空。

冷宫。

这两个字蹦进脑海的瞬间,一股不属于我的、悲凉又绝望的记忆碎片轰然涌入。

沈沅。工部侍郎之女,因容貌酷似暴君萧烬心中早逝的某位故人(其实就是原身自己,这个乌龙我后面才搞清楚),被强掳入宫。结果入宫即失宠,直接被扔进这不见天日的角落,郁郁寡欢,最终在一个寒冬夜里,悄无声息地病死了。

死时,刚满十七岁。

而她死后,那位名为萧烬的少年帝王,将彻底卸下最后一丝人性的枷锁,弑父杀兄,血洗朝堂,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彻头彻尾的疯批暴君,最后在一切无可挽回时,一把火烧了皇宫,抱着“白月光”的牌位殉情。

死得那叫一个轰轰烈烈,遗臭万年。

而我,顾盼,现在就是这位工具人白月光,沈沅。

出场三章就嗝屁,唯一作用是给反派BOSS叠加暴怒BUFF的那种。

我捂住胸口,感觉那里面属于原主的残存情绪还在隐隐作痛,混合着我本人“**这就穿了?”的懵逼,以及“三章就死玩个屁”的恐慌,五味杂陈。

“吱呀——”

老旧的木门被轻轻推开,一道纤细的身影闪了进来,动作带着一种与这环境格格不入的……鬼鬼祟祟。

来人穿着一身水蓝色的绫罗裙,梳着精致的发髻,插着根碧玉簪子,一看就价值不菲。可她此刻却踮着脚尖,做贼似的左右张望,然后猛地关上门,背靠着门板,长长舒了口气。

她一抬头,露出一张明艳大气的脸蛋。

四目相对。

空气凝固了三秒。

“盼盼?!”

“啾啾?!”

我们俩同时压低声音叫了出来。

林啾啾,我那个一起加班一起骂甲方一起看小说的冤种闺蜜,此刻顶着一头珠翠,毫无形象地扑到我的硬板床边,一把抓住我的手,眼泪说来就来:“妈的,真穿了!我还以为我加班出现幻觉了!”

我看着她这身行头,再对比一下我这破布衫,悲从中来:“凭什么?啊?林啾啾你告诉我凭什么?你穿得跟个人民币玩家似的,我就混个新手体验装?”

林啾啾抹了把根本不存在的眼泪,表情瞬间切换到得意:“说出来吓死你!我,林啾啾,现在是镇国公嫡女,京城第一贵女,端庄温婉,贤良淑德……的未来摄政王妃!”

我:“……”

摄政王?萧珩?那个权倾朝野,连暴君都得让他三分,后期跟萧烬斗得你死我活,最后被烧成焦炭的终极BOSS之一?

我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对将死之人的怜悯:“哦,恭喜你啊,未婚夫死得比我还惨烈点。”

林啾啾浑不在意地一摆手:“嗐,问题不大!”她凑近我,眼睛亮得惊人,握着我的手紧了紧,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姐妹,形势我分析过了。按原著走,咱俩都是炮灰的命,宫斗宅斗那套,太低级,太内卷,不适合我们这种受过现代教育(社畜毒打)的优秀女性!”

我看着她:“所以?”

她深吸一口气,掷地有声:“我们这次,不宫斗!不宅斗!我们——直接摆烂!”

我福至心灵,瞬间接梗,兴奋地压低声音:“把反派宠成恋爱脑!”

“对头!”林啾啾一拍大腿,随即又苦下脸,心疼地摸着我的被子,“就是委屈你了,瞅瞅你这开局,地狱难度啊。不过别怕!”她拍着胸脯保证,“有姐在,姐养你!绝不会让你病死!”

我幽幽地看着她:“你先搞定你那个据说‘不近女色、冷酷无情’的摄政王未婚夫,把自己顺利嫁出去再说吧。”

林啾啾噎了一下,随即斗志昂扬:“小意思!看我用现代女性的魅力闪瞎他的狗眼!”

我们俩正头碰头地密谋,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杂乱而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内侍尖细的嗓音:“陛下驾到——!”

我和林啾啾同时一个激灵。

来了!

林啾啾反应极快,像只受惊的兔子,哧溜一下就钻到了房间最阴暗的角落里,用一个大柜子挡住了身形,还冲我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我心脏砰砰狂跳,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原主残留的那点惊惧,调整面部表情,试图营造出一种“病弱但坚韧”的白月光感。

“哐当!”

门被大力推开,撞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逆着光站在门口,将本就昏暗的室内遮得更暗。

他一步步走进来,脚步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带着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随着他走近,容貌渐渐清晰。

我呼吸一滞。

艹(一种植物)。

林啾啾说得对,反派果然是全书最帅的!

眼前的少年,看起来不过十***岁年纪,墨发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束起,肤色是久不见日光的冷白,五官深邃凌厉,眉眼狭长,眼尾微微上挑,本该是多情的轮廓,却因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沉淀的浓重阴鸷与戾气,显得冰冷而骇人。薄唇紧抿,下颌线条绷得像是拉满的弓。

他穿着一身玄色常服,领口和袖口用金线绣着繁复的龙纹,更添几分尊贵与孤绝。

这就是萧烬。未来的暴君,此刻尚带一丝少年青涩,但周身那生人勿近的疯狂气息已初见端倪。

他走到床前,停下脚步,阴影将我完全笼罩。

那双幽深的眸子死死盯住我,里面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愫——失而复得的狂喜,深入骨髓的偏执,还有一丝不敢置信的小心翼翼。

他缓缓蹲下身,视线与我齐平,然后伸出微凉的手指,极其轻柔地触碰我的脸颊,像是在确认一件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

“阿沅……”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终于……醒了。”

被他触碰到的地方,起了一层细小的栗粒。一半是原主的身体本能反应,另一半……是被这顶级美色冲击的。

我看着他,心里那头因为穿越和死亡倒计时而疯狂撞墙的鹿,此刻像是被注***肾上腺素,开始垂死病中惊坐起,并试图表演一个原地托马斯全旋。

稳住,顾盼!这是疯批,是暴君!是你的催命符,也是你唯一的生机!

我努力调动起全部的演技,迎上他阴鸷却暗藏脆弱的目光,抬起有些无力的手,轻轻覆上他触碰我脸颊的手背。

他的手指微微一僵。

我弯起嘴角,露出一个虚弱却极其温柔的、自认为绝对符合“白月光”人设的笑容,声音放得又轻又软:

“别怕,我回来了。”

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眼底的阴鸷像是被投入石子的湖面,骤然破碎,漾开层层叠叠的愕然。那紧绷的下颌线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柔和了下来。最明显的是他那冷白色的耳尖,几乎是瞬间,漫上一层清晰无比的、诱人的薄红。

他猛地别开视线,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像是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抿紧了唇,然后……一言不发地,动作有些僵硬却异常轻柔地,将我打横抱了起来。

“跟朕回宫。”

他抱着我,手臂稳健有力,胸膛隔着衣料传来温热的触感。他不再看我,径直朝外走去,只是那通红的耳廓,一直暴露在空气中,久久没有消退。

经过那个角落时,我偷偷给柜子方向递了个“搞定初步”的眼神。

躲在柜子后的林啾啾,无声地对我竖起了两个大拇指,口型夸张:牛、逼!

被萧烬抱出冷宫,坐上那架奢华得不像话的龙辇时,我回头望了一眼那灰败的宫墙。

很好,白月光复活副本,正式开启。

目标:把身边这个阴鸷疯批少年,宠成(或者忽悠成)我的专属恋爱脑!

龙辇一路畅通无阻,直达帝王寝宫——紫宸殿。

沿途宫人尽皆匍匐在地,连大气都不敢喘,可见萧烬平日积威之重。

紫宸殿内温暖如春,地龙烧得极旺,与冷宫的阴寒简直是两个世界。陈设极尽奢华,金玉为饰,明珠做灯,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冷冽又昂贵的龙涎香气。

萧烬将我安置在寝殿内那张宽大得离谱的龙床上,动作小心得仿佛在放置什么易碎的琉璃。

“以后,你就住在这里。”他站在床边,垂眸看着我,语气是惯常的命令式,但仔细听,尾音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谢陛下。”我低眉顺眼,扮演着温顺。

他沉默地看了我片刻,忽然抬手,招来侍立一旁的宫女:“去传太医令。再让尚宫局挑几个得用的宫人过来,伺候沈姑娘。”

“是,陛下。”

宫女领命而去,脚步轻得像猫。

他又看向我,眉头微蹙:“你太瘦了。”顿了顿,补充道,“想吃什么,告诉御膳房。”

我:“……是。”

这感觉,有点诡异。明明是个未来杀人不眨眼的暴君,此刻却像个笨拙的、试图对你好却又不知该如何表达的少年。

难道,原主沈沅,对他而言,真的重要到这种地步?

太医很快来了,战战兢兢地给我请脉,结论是“身子孱弱,寒气入体,需好生将养”,开了一堆温补的方子。

萧烬就站在一旁盯着,那眼神让老太医的手抖得像筛糠,写完药方几乎是落荒而逃。

接着,尚宫局送来了一溜八个宫女,四个内侍,垂手侍立,听候差遣。

这阵仗,让我这个前世普通社畜颇有些不适。

等人退下,寝殿内又只剩下我和萧烬。

气氛一时有些沉寂。

他似乎也不擅长处理这种场面,只是站在那儿,目光沉甸甸地落在我身上。

我清了清嗓子,决定主动出击,进行我的“恋爱脑培养计划”第一步——表达关心(并夹带私货)。

“陛下……”我轻声唤他。

他立刻看过来:“嗯?”

“您……用过早膳了吗?”我看着他,“若是没有,不如……一起用些?”我努力让自己的眼神显得真诚又带着点期待,“我一个人用膳,总觉得……有些冷清。”

萧烬明显怔了一下。

他似乎没料到我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按照原主的性格(记忆里是怯懦忧郁的),和他此刻的身份(阴晴不定的君王),这邀请实在有些逾越。

他沉默着,漆黑的眸子审视着我。

我心里打鼓,面上却维持着温婉的笑容。

片刻,他几不可查地点了一下头:“好。”

宫人立刻鱼贯而入,摆上膳食。

琳琅满目,精致得如同艺术品。

我秉持着“病弱”人设,小口小口喝着面前的燕窝粥,一边偷偷观察萧烬。

他吃相很优雅,但速度不慢,眉宇间笼罩着一层散不去的阴郁,仿佛吃饭只是为了完成一项必要的任务。

我夹起一块看起来软糯可口的桂花糕,放到他面前的碟子里,声音轻柔:“陛下,这个看起来很好吃,您尝尝?”

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

旁边布菜的太监脸都白了,惊恐地看着我,又看看萧烬。

萧烬有洁癖,从不与人同器而食,更别提别人给他夹菜了。这是宫里公开的秘密。

萧烬的动作顿住,目光落在那块突兀地躺在他碟子里的桂花糕上,眸色深沉,看不出情绪。

我手心有点冒汗。妈的,操之过急?马屁拍马腿上了?

就在我以为他要拂袖而去,或者直接把我拖出去砍了的时候,他却缓缓拿起了旁边的银箸,夹起了那块桂花糕,送入了口中。

他咀嚼得很慢,然后,咽了下去。

“……尚可。”他吐出两个字,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

但我敏锐地捕捉到,他紧抿的唇角,似乎极其细微地……松动了一下?

旁边的太监已经惊得快要晕过去了。

我心里的小人开始疯狂蹦迪:有戏!绝对有戏!

第一步,成功!

接下来的几天,我就在紫宸殿住了下来,开始了我的“宠夫”大业。

每天雷打不动,亲自(指挥小宫女)炖了补汤,在萧烬下朝时送过去。

第一次送的是人参鸡汤。我端着炖盅,站在御书房外求见。

里面似乎正在议什么事,气氛凝重。内侍通报后,里面安静了一瞬,然后才传来萧烬听不出情绪的声音:“进来。”

我端着汤进去,感受到几道来自朝臣的、或好奇或审视或不满的目光。

萧烬坐在御案后,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我顶着压力,走到他身边,将炖盅轻轻放在桌上,声音柔得能滴出水:“陛下操劳国事,也要顾惜身子。这是臣女炖的汤,您趁热喝一点。”

他看了一眼那汤,又抬眸看我,眼神深邃。

就在我以为他又要沉默以对时,他却抬手,掀开了盖子。

热气氤氲中,他拿起汤匙,喝了一口。

“……嗯。”依旧是一个单音节。

但我看到,下方站着的某个刚才还在慷慨陈词的大臣,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后来,我送的汤品类开始丰富,今天百合莲子,明天天麻乳鸽。他每次都喝,从不评价好坏,但也没拒绝过。

送完汤,我开始送花。

不是什么名贵品种,就是***里随处可见的,我觉得颜色形状好看的,随手摘几支,插在他御书房的瓶子里。

第一次插花时,他盯着那几支歪歪扭扭的红梅看了半晌,没说话。

第二天,我发现花瓶里换上了新鲜的花,插得……比我专业多了。

我:“……”

行吧,你帅你说什么都对。

然后,我开始送自己亲手绣的香囊。

老天作证,我顾盼前世连扣子都没缝过几次。对着宫女找来的针线布料,我愁得差点揪光自己的头发。

最后,折腾了三天,手指被扎了十几个洞,才勉强绣出一个……能看出来是两只水鸭子(本来想绣鸳鸯)的香囊,针脚歪歪扭扭,配色一言难尽。

我硬着头皮,在一天傍晚他批阅奏折时,把香囊递了过去,脸有点热:“陛下……这个,送给您。绣得不好,您……别嫌弃。”

他放下朱笔,接过那个丑得别致的香囊,在掌心捏了捏。

我紧张地看着他。

他抬眸,眼底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快得让我以为是错觉。

“难看。”他评价,声音依旧冷淡。

我心里一沉。

然后,他当着我的面,将那个丑香囊,小心翼翼地、郑重其事地,塞进了自己贴身的衣襟里,还轻轻按了按。

我:“!!!”

他别开脸,耳根又有点红,语气硬邦邦的:“朕收了。”

那一刻,我清晰地听到心里有什么东西,“啪”一声,断了。

大概是名为“理智”的那根弦。

这疯批……好像,有点可爱?

他开始习惯我的存在,习惯我每天雷打不动的“骚扰”。虽然脸上依旧是那副阴阴沉沉的样子,但我能感觉到,他周身那股生人勿近的戾气,在我面前,正在一点点消融。

有时**在他旁边的软榻上看书(实际上是摸鱼),看着看着睡着了,醒来会发现身上盖着他的玄色外袍,带着他身上独有的冷冽气息。

有时我故意在他处理政务时,在旁边弄出点小动静,他也不会呵斥,只是偶尔抬眸,用那种“你又搞什么鬼”的眼神瞥我一眼,然后又低头继续看奏折。

我们的关系,进入了一种诡异的、看似他占据绝对主导,实则节奏正被我悄悄带偏的“和谐”阶段。

直到那天,林啾啾终于找到机会,递了牌子进宫来看我。

彼时,我已经从刚穿来的惶惑中稳定下来,并且因为“恋爱脑培养计划”的初步成功而信心倍增。

我们在***的暖阁里见了面。

林啾啾一进来,就毫无形象地瘫在铺着厚厚绒垫的美人榻上,长吁短叹:“妈的,装大家闺秀比加班还累!一天到晚笑不露齿行不动裙,老娘脸都快僵了!”

我给她倒了杯热茶,打量着她:“看你这气色,摄政王那边……进展顺利?”

林啾啾瞬间来了精神,坐起来,眼睛放光:“何止顺利!简直是一步到位!”

她凑近我,压低声音,眉飞色舞地讲述她的“壮举”。

原来,前几天宫中设宴,她作为未来的摄政王妃自然在列。席间,不知哪个不长眼的贵女提议表演才艺,明显是想让她这个“准王妃”出丑。

“我当时脑子一热,”林啾啾拍着大腿,“心想,按部就班弹琴跳舞有什么意思?要玩就玩大的!”

于是,在众人或期待或看好戏的目光中,她走到大殿中央,对着上首面无表情的摄政王萧珩,以及旁边眼神阴鸷的萧烬(我当时也在,坐在萧烬下手,差点没忍住给她鼓掌),盈盈一拜。

然后,她清了清嗓子,对乐师说:“麻烦,来个欢快点的节奏。”

接着,就在庄严肃穆的宫殿里,在满堂王公贵族呆滞的目光注视下,她扭动腰肢,跳起了——广场舞神曲《酒醉的蝴蝶》!

“怎么也飞不出,花花的世界~”她一边唱一边扭,甚至还给自己加了点改编的戏腔和互动,对着摄政王抛了个自以为媚眼实际可能像抽筋的眼神。

满堂死寂。

落针可闻。

我都能想象到那个画面有多炸裂。

上首的萧烬,当时捏着酒杯的手指都顿住了,看林啾啾的眼神像看一个突然发病的傻子。

而那位传说中“冷面无情、权倾朝野”的摄政王萧珩……

林啾啾笑得像只偷腥成功的猫:“你猜怎么着?他先是愣住,然后……他笑了!虽然就嘴角弯了一下,很快就压下去了,但我看见了!绝对看见了!”

第二天,赐婚的圣旨就正式下达镇国公府,婚期就定在三个月后。

“搞定!”林啾啾一扬下巴,得意非凡,“快夸我!”

我默默对她竖起大拇指:“……你是个狠人。”

“你呢?”她凑过来,挤眉弄眼,“你跟那个小暴君,到哪一步了?他有没有被你迷得神魂颠倒?”

我叹了口气,把我这边的进展,包括送汤送花送丑香囊,以及他别扭的反应都说了一遍。

林啾啾听得啧啧称奇:“可以啊盼盼!深藏不露!这纯情小男生被你拿捏得死死的!”

我苦笑:“纯情?你是没看见他上朝发火的样子,听说昨天又杖毙了两个贪官,血溅宣政殿外的台阶。”

林啾啾摆摆手:“那是对外人!对你这不明显是双标嘛!这说明我们的策略是对的!把他宠成只对你一个人好的恋爱脑,让他没空去发疯,咱们不就安全了?天下不就太平了?”

她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不过,”林啾啾摸着下巴,打量我,“你这身体,原著里可是个病秧子,冬天必死。你得想办法把身体素质搞上去。”

我点点头:“我也在愁这个。天天喝苦药,嘴里都没味儿了。”

林啾啾眼睛一转:“光喝药不行,得锻炼!你看我,每天在院子里偷偷做瑜伽,感觉身体倍儿棒!”

锻炼?

我看向窗外,虽然紫宸殿温暖如春,但外面依旧是寒风凛冽的严冬。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我的脑海。

有点……大胆。

但是,说不定……有效?

第二天,天气放晴,难得的有了点暖洋洋的日光。

我换上一身轻便的衣裙(让宫女改的),在萧烬下朝回来,正准备像往常一样去御书房批折子时,叫住了他。

“陛下。”

他回头看我,眼神带着询问。

我深吸一口气,脸上堆起最纯真无邪的笑容:“今天阳光真好,臣女想活动活动筋骨。陛下……要一起来看看吗?”

萧烬蹙眉:“活动筋骨?”

“对呀!”我点点头,然后不等他反应,就在他那张宽大奢华、足够躺下五六个人打滚的龙床前,找了一片空地。

然后,我开始——原、地、高、抬、腿!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我嘴里还给自己喊着口号,动作幅度极大,力求表现出一种“生命在于运动”的蓬勃朝气。

周围的宫人:“!!!”

所有人都石化了,像是被集体施了定身咒。端着茶盏的宫女手僵在半空,拿着拂尘的太监嘴巴张得能塞进鸡蛋。

萧烬站在原地,玄色的龙袍衬得他面容越发冷白。

他看着我,那双总是沉积着阴鸷与暴戾的眸子里,此刻充满了……一种难以形容的茫然和震惊。

他大概是这辈子,不,连同上辈子,都没见过有人在帝王寝宫、在象征着至高无上权力的龙床前,做这种……诡异的动作。

我喘着气,一边高抬腿,一边偷偷观察他的反应。

他沉默了足足有一分钟。

那时间漫长到我以为自己下一秒就要因为“君前失仪”被拖出去砍了。

终于,他薄唇微启,声音带着一种极其复杂的、仿佛世界观受到冲击的滞涩:

“阿沅……你……”

他顿了顿,似乎在艰难地寻找合适的词汇,最终,带着几分不确定和小心翼翼,低声问:

“……你是不是……不想死?”

我动作没停,还在那儿“三二三四”地喊着拍子,额角已经冒出了细汗。心脏因为运动咚咚直跳,但更多的是对着萧烬那双深不见底眸子时的心虚和……豁出去的勇。

他问出来了。

他果然问出来了。

我停下来,微微喘着气,用手背抹了把额角的汗,走到他面前。离得近了,能更清晰地看到他眼底那片沉沉的墨色里,翻涌着的困惑,以及一丝几乎被厚重阴霾掩盖的……担忧。

我仰起脸,努力让自己的眼神显得清澈又坚定,带着点恰到好处的、属于“沈沅”的柔弱,但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是啊,陛下。”我轻声说,气息因为刚才的运动还有些不稳,“我不想死。”

他瞳孔几不可查地缩了一下。

我继续道,声音放得更柔,却带着一种执拗:“我想活着。想好好活着。”我顿了顿,目光直直地望进他眼底,一字一句,清晰无比,“我想陪您,过每一个冬天。”

空气仿佛凝固了。

周围宫人的呼吸声都几乎听不见。

萧烬就那样站着,一动不动,像一尊骤然被风雪冻住的雕像。只有他垂在身侧的手,指节微微蜷缩了一下,泄露了心底并非毫无波澜。

他看着我,那双总是淬着冰渣子的眼睛,此刻像是被投入了一块滚烫的石头,冰面碎裂,底下翻涌出激烈而滚烫的情绪。那里面有惊愕,有不敢置信,有某种压抑至深的渴望被骤然点燃的灼热,还有……一丝迅速弥漫开来的,浓得化不开的红。

不是愤怒的红,是另一种,更脆弱,也更汹涌的东西。

他的眼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

我心头猛地一撞。

“阿沅……”

他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声音哑得厉害,几乎只剩下气音。他猛地伸出手,不是像之前那样轻柔的触碰,而是带着一种近乎凶狠的力道,一把将我死死箍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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