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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凛川是罪臣之子,在我家为奴三年,只为能日日见到我那菩萨心肠的嫡姐。嫡姐生辰,

他用存了三个月的月钱,买了一支最普通的珠花。嫡姐却当着所有人的面,将珠花扔在地上,

踩得粉碎。“一个罪奴,也配送我东西?你的手碰过的东西,都让我觉得恶心。

”顾凛川双拳紧握,跪在地上,血从唇角渗出。满堂哄笑。可我,这个刚重生回来的庶女,

却知道他就是未来杀伐果断、一统天下的新帝。我走过去,一脚踢开嫡姐,然后蹲下身,

在顾凛川震惊的目光中,将碎裂的珠花一片片捡起。“姐姐不要,我要。顾凛川,娶我,

你的仇,我帮你报。”1宴会散尽,宾客离去。满地狼藉的厅堂里,

只剩我跟还跪在地上的顾凛川。他背脊挺得笔直。破碎的珠花躺在我掌心,硌得我生疼。

“为什么?”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你问我为什么帮你,还是为什么让你娶我?

”我反问。他没说话,只是抬起头,那双漆黑的眼在昏暗中,冰冷刺骨。我知道他不信我。

一个从未跟他说过话的庶女,突然替他出头,还要嫁给他。这事放在谁身上,谁都觉得荒唐。

“因为我知道,永宁侯府通敌的案子,是被人陷害的。”我轻声说出这句话。

顾凛川的身子猛地一震,眼里的冰霜瞬间裂开,化为惊涛骇浪。“你……”“我还知道,

你父亲藏在家中暗格里的那封**,就在三皇子祁王手上。”他瞳孔骤缩,

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你到底是谁?”“一个想活下去,并且活得很好的人。”我站起身,

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帮你洗刷冤屈,帮你报仇。作为交换,你的命,你的人,都是我的。

”“我凭什么信你?”他声音里的戒备几乎要化为实质。“你没得选。”“除了信我,

你还能做什么?继续在这里当牛做马,指望慕清瑶有朝一日能看上你,帮你求情?

”她就是他忍辱负重三年,心心念念的白月光。提到她,顾凛川的眼神黯了黯。我心中冷笑。

上一世,就是因为他这份可笑的痴情,害死了我。他登基后,为了讨慕清瑶欢心,

将整个侯府抄家灭门。慕清瑶指着我说,“这个贱婢,当初还妄想染指你,我看着就恶心。

”于是,他亲手将我赐死。一杯毒酒下肚,我到死都记得他看我时,那冰冷无情的眼神。

重活一世,我不会再让任何人决定我的生死。我要把这个未来的新帝,牢牢攥在自己手里。

“我不需要你现在就娶我。”我退了一步。“但从今天起,你是我的人。我会想办法,

把你调到我的院子里。”我从怀里掏出一瓶金疮药,扔到他面前。“这是给你的第一个好处。

想清楚了,就来找我。”说完,我转身就走,不再看他一眼。我知道,他一定会来。

因为除了我,没人能给他复仇的希望。他别无选择。2第二天一早,

顾凛川就出现在了我那破败的院门口。他已经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脸上的伤也处理过,

只是脸色依旧苍白。“我想通了。”他看着我,眼神复杂。我点点头。“往后你就留在这里,

帮我修葺院子。”我住的院子是侯府最偏僻的角落,杂草丛生,屋子也年久失修。

把他调过来,费不了我多少功夫。我娘亲早逝,爹爹不闻不问,我在侯府的地位,

连个得脸的下人都不如。没人会在意我院里多了个干活的罪奴。除了慕清瑶。

我刚把顾凛川安顿好,她就带着两个气势汹汹的嬷嬷来了。“慕云漪,你好大的胆子!

”她人还没进院,尖利的声音就先传了进来。我走出屋子,

就看见她一脸盛气凌人地站在院中,目光锐利地扫过我,最后落在正在劈柴的顾凛川身上。

“你竟敢把这个肮脏的罪奴藏到你的院子里?真是跟你那青楼出身的娘一样,不知廉耻!

”我攥紧了拳,指甲掐进肉里。顾凛川停下动作,握着斧头的手青筋暴起。

慕清瑶却看都没看他,径直走到我面前。“一个庶女,也敢私自调用府里的奴才?

谁给你的胆子?”她扬起手,一巴掌就要扇下来。我下意识想躲,可我知道,我不能。

我必须让她打。“啪!”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院子里格外刺耳。我的脸颊**辣地疼,

嘴角尝到了一丝血腥味。“姐姐教训的是。”我低下头,声音卑微。“我只是看他可怜,

想让他有个地方待,没想到冲撞了姐姐。”慕清瑶冷哼一声。她转向顾凛川,

下巴抬得高高的。“还有你,见了主子还不行礼?给我跪下!”顾凛川站着没动,眼神冰冷。

慕清瑶顿时怒了,“反了你了!一个罪奴也敢给我脸色看!”她身后的嬷嬷立刻上前,

一脚踹在顾凛川的腿窝。他闷哼一声,单膝跪在了泥地里。“把他给我拖回柴房,

没有我的允许,不准给他饭吃!”慕清瑶厉声吩咐。“姐姐,”我急忙开口,“他伤还没好,

要是饿出个好歹……”“怎么?你心疼了?”慕清瑶讥讽地看着我。“慕云漪,我警告你,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你这种**胚子,就只配跟这种**东西待在一起!

”她说完,又狠狠瞪了我一眼,才带着人扬长而去。我看着顾凛川被两个嬷嬷粗暴地拖走,

他自始至终没有看我一眼。但我知道,他看见了。他看见我为了他,挨了这一巴掌。

这就够了。仇恨的种子,需要用屈辱和鲜血来浇灌。3慕清瑶把顾凛川关在柴房,

整整饿了他三天。我每天晚上都偷偷溜过去,从柴房的小窗户里,给他塞两个馒头和一壶水。

他总是沉默地接过去,一言不发地吃完。我们之间隔着一扇门,谁也看不见谁的表情。

直到第四天,他才被放了出来,人已经瘦了一大圈。慕清瑶大概是觉得教训够了,

又或许是有了新的乐子,没再管他,他才得以重新回到我的院子。从那天起,

他变得更加沉默。白日里,他不知疲倦地干活,将我那破败的院子修整得焕然一新。晚上,

他会坐在廊下,借着月光,用我给他的书和纸笔,一遍遍地写字。而我,则利用重生的先知,

开始为我们积攒第一笔资本。我将我娘留下的唯一一支金簪当掉,换了十几两银子。

然后让顾凛川去城西的黑市,买下所有关于“南疆战事不利,朝廷急需药材”的假消息。

再过半个月,南疆大捷的文书就会传回京城,届时药材价格会一落千丈。而我,要在这之前,

将手里的药材高价卖给京城最大的药商,也是三皇子祁王的小舅子。他开始会主动跟我说话,

问我一些关于朝堂局势的看法。我知无不言。我教他如何辨识人心,如何利用信息差,

如何合纵连横。这些都是上一世,他登基后,我从他处理政务的手段里学来的。如今,

我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他。这天,侯府上下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

原来是三皇子祁王平定南疆叛乱,今日凯旋。爹爹和侯府众人,都去城门口迎接了。

整个侯府,似乎只剩下我和我院子里的顾凛川。我坐在石凳上,

看着满院的荒草被他清理干净,新翻的土地里种上了几株不知名的野花。

心里难得有了一丝平静。顾凛川擦了擦汗,走到我身边。“大**……她一定很高兴吧。

”他忽然开口,声音有些干涩。我的心猛地一沉。“是啊,她心心念念的祁王殿下回来了,

很快就要当上祁王妃了。”我语气平淡。他还是放不下慕清瑶。

“祁王……”顾凛川重复着这个名字,眼底翻涌着滔天的恨意。“当初就是他,

亲手将伪造的通敌信,交到了皇上手里。”他说完,突然看向我,眼神灼灼。“你说,

如果我能接近慕清瑶,是不是就有机会,接触到祁王,找到为我父亲翻案的证据?”我的血,

瞬间凉了。原来,他对我示好,向我学习,都只是为了这个。为了利用我,

当做他接近慕清瑶的跳板。再通过慕清瑶,去接近祁王,报他的灭门之仇。那我算什么?

一个随时可以被牺牲的工具吗?前世被他赐死,今生,还要被他当成棋子利用。凭什么?

“慕云漪,”他见我脸色不对,似乎想解释什么,“我……”“你说的对。”我打断他,

脸上扯出一个冰冷的笑。“这是个好主意。走,我们一起去看看,

你的心上人现在是何等风光。”4侯府为祁王接风洗尘,宴会办得极为热闹。

我被顾凛川拉着,躲在花园的假山后面,看着灯火通明的主厅。慕清瑶穿着一身华丽的宫装,

寸步不离地跟在祁王身边。她的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娇羞和爱慕。而祁王,

那个毁了顾凛川全家,也间接导致我前世死亡的男人,正含笑看着她,眼神温柔。郎才女貌,

天作之合。在场的所有人,大概都是这么想的。“你看,她多开心。

”顾凛川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带着一股说不清的落寞和自嘲。“我这种身份,

连站在她身边的资格都没有。”我冷冷地看着他,“所以,你现在是后悔了?

后悔跟我这种庶女扯上关系?”他猛地转头看我,月光下,他的脸色有些苍白。

“我不是这个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我逼问他。“你是不是觉得,

只要慕清瑶一句话,你就能报仇了?你是不是忘了,当初是谁把你踩在脚下,

说你碰过的东西都让她恶心?”他握紧了拳,指节发白。就在这时,厅内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只见一个太监走进来,展开圣旨,高声宣布。“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三皇子祁王平乱有功,

深得朕心,特将其与太傅独女沈氏赐婚,择日完婚,钦此!”圣旨一出,满堂寂静。

我清楚地看到,慕清瑶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她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祁王要娶的,

是太傅的女儿,不是她。她从头到尾,都只是祁王用来彰显自己风流多情的一件摆设。

我心里涌上一阵报复的**,可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恐惧。慕清瑶的王妃梦碎了。

那她会做什么?一个绝望的女人,什么都做得出来。她会不会……把主意打回顾凛川身上?

毕竟,顾凛川是唯一一个,还对她痴心不改的人。宴会不欢而散。当晚,一身酒气的慕清瑶,

摇摇晃晃地闯进了我的院子。她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廊下的顾凛川。“你……你还在这里?

”她踉跄着走过去,眼神迷离。“你是不是还在等我?”顾凛川没有说话,

只是默默地看着她。慕清瑶忽然笑了,笑得凄凉又疯狂。“好,好啊……所有人都看不起我,

只有你……只有你还把我当回事。”她指着我,眼神瞬间变得怨毒。“都是她!

都是这个**!是她的霉运冲撞了我!”她转向顾凛川,声音里带着致命的诱惑。

“你不是喜欢我吗?你不是想为我做任何事吗?”“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

”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满是怨毒。“你去,给我打断她的腿,让她这辈子都只能在地上爬。

”“只要你做了,我就……我就让你留在我身边,当我的狗。”顾凛川沉默着,

夜色掩盖了他所有的情绪。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浑身冰冷。慕清瑶见他不动,

不耐烦地催促,“怎么?你不愿意?你忘了你当初是怎么求我的了?”她笑得得意又残忍,

“快去啊!证明你的忠心。只要你废了她,我就是你的。”顾凛川终于动了。他缓缓地,

一步一步地,朝着我走过来。我的手脚一片冰凉,血液仿佛都凝固了。我看着他逆光走来,

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看到他抬起了手。5我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预想中的剧痛没有传来。

耳边响起的是慕清瑶惊恐的尖叫,和骨头碎裂的“咔嚓”声。我猛地睁开眼,

看到顾凛川单手擒着慕清瑶的手腕,神情冰冷可怖。她的手腕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

显然是断了。“啊——!我的手!”慕清瑶疼得面无血色,尖叫声划破了夜空。“你敢伤我?

顾凛川!你这个狗奴才!”“从今天起,”顾凛川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我只听她一个人的话。”他厌恶地甩开慕清瑶。慕清瑶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又看看我,

眼神里的怨毒几乎要将我吞噬。“是你!慕云漪!是你这个**勾引他!”她捂着断手,

跌跌撞撞地跑了,嘴里还不停地咒骂着。危机解除,我紧绷的身体瞬间软了下来,

靠着门框才能站稳。顾凛川走到我面前,低声说,“对不起,

我之前……”“你之前是故意说那些话,试探我,也是为了让慕清瑶放松警惕?

”我抢先说道。他点了点头,眼底闪过一丝愧疚。“在柴房那三天,我想了很多。我想明白,

求她是没用的,她只会把我当成一条可以随意作践的狗。”“而你,”他看着我,

眼神前所未有的认真,“是唯一一个,把我当人看的人。”“我没想到她会这么狠,

让你去废了你。”他的声音里带着后怕。我的眼眶一热,前世今生所有的委屈,

在这一刻都涌了上来。“顾凛川,”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问,“你说的,

只听我一个人的话,还算数吗?”“算数。”他毫不犹豫。“那好。”我吸了吸鼻子,

“从今往后,我们才是真正的盟友。”我告诉他,我需要他帮我做一件事。慕清瑶断了手,

爹爹一定会追查。我们必须先下手为强。我让他连夜出府,去一个地方,找一样东西。

这样东西,足以让慕清瑶万劫不复,也能让爹爹,再也不敢动我分毫。顾凛川听完我的计划,

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你比我想象的,还要……”他顿了顿,似乎在找一个合适的词。

“还要心狠手辣,是吗?”我自嘲地笑了笑。“不,”他摇头,“是果断。”6第二天,

侯府炸开了锅。慕清瑶的手腕被大夫诊断为粉碎性骨折,就算接好,以后也无法再提笔作画,

弹琴绣花了。对于一个视才情为生命的贵女来说,这比杀了她还难受。爹爹勃然大怒,

下令彻查。慕清瑶一口咬定是我指使顾凛川干的。我被带到主厅,爹爹和一众姨娘都在,

主位上还坐着我的祖母,侯府的老太太。“跪下!”爹爹一拍桌子,怒喝道。我平静地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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