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采薇第一次试探我的底线。
奴大欺主,是该敲打敲打了。
我的目光并未看那蟹,而是落在采薇今日特意戴的一支赤金点翠步摇上,那是我上月赏她办事得力的。
“薇薇,”我声音平和,却让满堂寂静,“你既说一切是我给的,这片心,我自然要领。”
我转而看向顾清时,唇角微扬。
“夫君既觉得她像我年少时,不如考考她。我当年初掌家时,是如何处置那批中饱私囊、欺上瞒下的恶仆的?”
顾清时闻言,脸色微变。
那是多年前的旧事,我当时手段酷烈,将为首的几个管事当众重责后,连同其家眷尽数发卖至苦寒之地,府中风气为之一清。
他自然记得。
采薇笑容僵住,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我不紧不慢,继续道。
“你既口口声声说感恩,我便再教你一个道理:主仆尊卑,是府里的根基。根基若动,高楼倾覆只在顷刻。”
我抬手,指向她发间那支步摇。
“就像这支簪子,我能赏你,便能收回。”
话音未落,我猛地掷出手中酒杯!
酒杯并非砸向采薇,而是精准地撞在她身旁那名试图帮腔、平日与她沆瀣一气的副管事膝盖上!
那副管事“哎呦”一声惨叫,跪倒在地。
所有人都惊呆了。
“李管事,”我冷冷看着那瘫软在地的副管事,“去年腊月,你暗中克扣丫鬟冬衣份例,将上等棉絮换成芦花,贪墨的银子,是经谁的手,又送到了何处,需要我当着侯爷和各位亲眷的面,一一说明白吗?”
李管事面如土色,磕头如捣蒜。
“夫人饶命!夫人饶命!是……是薇薇姑娘说……说夫人不会细查,让小的……”
采薇脸色瞬间惨白如纸,猛地看向顾清时,泫然欲泣。
“侯爷!奴婢没有!李管事他血口喷人!”
顾清时上前想捏我的肩,语气带着试图缓和气氛的戏谑。
“琳娘,不过是一只蟹,何必扯出这些陈年旧账,闹得家宅不宁?”
我冷冷拂开他的手。
“家宅不宁,非我之过,乃蛀虫之祸。今日若不断个清楚,他日怕是有人要爬到我头顶上作威作福了。”
我目光扫过采薇。
“你方才说,我若不用这蟹,你便长跪不起?”
采薇声音发颤。
“夫人……奴婢知错了!”
顾清时沉默了片刻,眼神晦暗不明。
“叶韵琳,够了。李管事的事容后再说,今日是家宴。”
我最受不得的,就是他这般和稀泥的偏袒。
我缓缓起身,走到采薇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然后,伸手,从容地自她发间取下了那支点翠步摇。
“看来,我赏的东西,你戴不起。”
说着,我手腕一用力,将那支做工精美的金簪生生掰成两截,掷于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就如同你这片‘忠心’,看似华美,实则一折即断。”
采薇看着地上断成两截的金簪,身体微微发抖,泪眼婆娑地望向顾清时。
顾清时猛地攥住我的手腕,低吼道。
“叶韵琳!她不过是个奴婢,你何至于此!非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我下不来台吗?”
我吃痛,却反而笑了,仰头看着他。
“顾清时,你现在是为了一个奴婢,在跟我动手?”
他俊美的面容骤然紧绷,眸色沉如寒潭,像是想起了什么,语气冰冷。
“别忘了你的身份!若非当年我将你从教坊司里捞出来,你如今……”
心口像是被针扎了一下,我却笑得愈发轻慢,截断他的话。
“顾清时,你也别忘了。若非当年我拖着这条残腿,将你从乱军围困的死地里背出来,你如今,坟头草都已几尺高了。”
小说《侯爷夫君纵容奴婢夺我嫁妆,我杀疯了》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