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温计显示,40.2度。
我推醒身边的沈京墨,声音虚弱得像蚊子叫。
“沈京墨,送我去医院……我好难受,我不行了。”
他被我吵醒,烦躁地翻了个身,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屏幕的亮光映出他紧锁的眉头。
我瞥见,是林楚发来的微信:“墨哥哥,外面打雷了,我好怕,睡不着。”
他立刻坐起身,开始穿衣服。
“你自己打车去吧,我有点急事要出去一趟。”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拽住他的衣角。
“我可能会死。”
他厌恶地甩开我的手,力道之大,让我直接从床上滚了下来。
“苏晚吟,别演苦肉计博取同情,一个流产手术能死人?你能不能成熟点!”
“你这种不负责任的行为,是在浪费家庭的夜间休息资源,严重影响我第二天的工作效率!”
门被重重甩上,隔绝了他离去的脚步声。
我趴在冰冷的地板上,意识渐渐模糊,挣扎着摸到手机,拨通了120。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的抢救室。
白色的天花板,刺鼻的消毒水味。
医生正在给一个家属打电话,语气很不好。
“你是苏晚吟的丈夫吗?病人术后大出血,现在急需输血和手术,你赶紧过来缴费签字!”
电话那头,传来沈京墨冷漠到极致的声音。
“她是成年人,不仅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也要对自己的账单负责。”
“这笔钱不在我们的家庭共同预算内,我不付。”
医生大概是被气到了,直接按了免提。
沈京墨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整个急诊室,我听见旁边的病人家属倒吸一口凉气,低声骂了句“畜生”。
“而且,这次感染是她个人体质问题导致的,属于个人意外。根据我们的婚前协议,个人意外产生的费用,由个人承担。”
我躺在病床上,半昏迷中听着这些话,眼角滑落了最后一滴泪。
不是为他,是为我自己这瞎了眼的三年。
真好,沈京墨。
你终于,亲手杀死了我心里最后一点点的爱。
再次彻底清醒时,闺蜜周然正坐在床边抹眼泪,见我睁眼,她立刻握住我的手,气得发抖。
“晚吟你听听!这个畜生说的还是人话吗!”
她按下手机播放键,里面赫然传出沈京墨那段冷漠到骨子里的录音。
“……这笔钱不在我们的家庭共同预算内,我不付……”
原来,当时周然赶到急诊室,正好听到医生开了免提,她当机立断,录下了全部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