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气？

把我当成需要评估的物资、随叫随到的免费保姆，拿走我的一切，再把年迈的我像垃圾一样扫地出门，这就是他口中的福气？

心口像被一把烧红的铁锤狠狠砸中，闷痛瞬间炸开。

三十年的含辛茹苦，三十年的相依为命。

竟全都是我一个人的笑话！

下一秒，我猛地抓起那两张写满规划的纸，狠狠拍在茶几上：

“这是卖身契！是把我后半辈子榨干了，连骨头渣都不剩！”

儿子赶紧走过来想揽我的肩：

“妈！您怎么这么想？珍珍这都是为了咱们家科学管理！”

我狠狠甩开他的手，“她这是要我的命！要我的钱！还要把我扫出门！”

“儿子，你爸走得早，我白天在厂里站十个小时，脚上被磨得全是血泡。”

“你说想吃肉，我省了一个月午饭钱，就为你周末能有一碗红烧肉。”

“我苦了三十年，没指望你报答，可我也没想过……我亲手养大的儿子，会把我当牲口一样安排！”

儿子眉头拧紧，脱口而出的竟全是不耐：

“妈！你非要把这些陈芝麻烂谷子时时刻刻挂在嘴边，变成一副我永远还不清的债主样子吗？烦不烦！”

我看着他因激动而略微扭曲的脸，听着他剜心剔骨的话。

心口那片冰凉，瞬间冻得我浑身发抖。

随即而来的，是疲惫和清醒。

我抹了把脸，把涌到眼眶的酸热狠狠憋回去，猛地站起身，脊背挺得笔直。

“这媳妇，我认不起。”

“这福气，你们自己留着享吧！”

我转身就往门口走。

“妈！您别走！”

儿子冲过来想拉我。

身后传来乔珍珍冷静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