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很担心闻识岭,躲在门后不停张望。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闻识岭四处张望,显得很无助。
我抖着衣裳,「夫人,你就让他出去试试吧,一辈子关在那屋子中,腿坏了不要紧,心坏了才是真的坏了。」
闻家人的消沉与绝望不说,日日萦绕在闻识岭脸上。
但我坚信,日子是过出来的,只有活下去才有一切可能。
若闻识岭永远将自己封闭起来,不去面对闻家已经没落的现实,永远立不起来,闻家才是真的完了。
因此,我激将闻识岭面对残酷的现实,面对可能来到的嘲笑轻视,希望他能振作起来,撑起这个风雨飘摇的家。
第一日倒是没什么人停留在闻识岭摊前,第二日听着消息的旧友驾着马便来了。
那些高头大马上的鲜衣少年好奇俯视着曾经的友人,视线若有若无落在他残疾的双腿上。
闻识岭的脸色从红到黑,最后泰然自若,还问他们是否要写一封家书。
其中一位少年约莫是与他不对付,故意大声嘲笑起他的腿与谋反的大哥。
闻识岭始终淡淡的,垂着眼帘不发一言。
那些人嘲笑过没什么意思,丢下几两碎银子。
美名其曰赏闻识岭的。
傍晚,雀书扶着闻识岭回了屋子,他就再也没出来过。
我端着饭敲门,里头静悄悄的。
我背着房门坐下,说起了我叔婶。
「小时候爹娘一死,叔叔刚继承了我家的田和屋子,就想把我卖给***。」
「为了不让他把我卖了,我住猪圈,每日天不亮就起来割猪草煮饭,白天更有做不完的事情。」
「他们一家在屋里烤火,我就在结冰的河边洗衣服,婶婶把我娘留给我的银镯子卖了,我还得赔笑说卖得好,他家儿子要吃我养大的黄狗,我还得去烧火剥皮。」
「村里的人都说我没心肝,但是不这样做,卖的和死的就是我。」
「你活在别人的嘴里,人家说你是什么样你就是什么样,你要是一直做自己,那你只会成为你想成为的人。」
说完,闻识岭还是没回应我。
我扑扑屁股上的灰土,站起来准备走。
屋门吱呀一声从里头打开,闻识岭扶着门痛的满头大汗。
他白着脸丢给我几两碎银子,「叽里呱啦说什么呢。」
「我今天赚了钱,明***上街买点肉吃,瘦的和竹竿没两样,等等又昏倒了我可不喊了。」
小说《暴虐的鳏夫》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