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怀安红了眼：“如果你真的践行了承诺，她会死吗？她会死了这么多天才被发现吗？”

一字一句犹如***之刑，将阎修远的心撕裂成一块又一块。

他看向被白布蒙起来的阮知薇，终于忍不住崩溃。

“……对不起，知薇，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盛怀安却弯腰抱起阮知薇：“我要带她走。”

阎修远猛地握住了盛怀安的手腕，厉声。

“她是我的夫人，我在这儿，你要带她去哪？”

盛怀安冷冷看着阎修远，语气无比平静。

“我答应过她，如果有天她死了，我会负责她的身后事，把她火化！”

“你疯了？你怎么能烧她？你知不知道……知薇她最怕痛了……”

阎修远掀开白布，掌心在阮知薇的鬓发、脸颊上拂过。

他又低头，用额头碰了一下阮知薇冰冷的额头。

语气温柔：“我要带她回家，我们早就商量好了，百年之后我们要埋在一起的。”

“你觉得知薇姐现在还愿意和你埋在一起吗？”

盛怀安冷笑着推开阎修远，然后不容拒绝地抱起阮知薇。

看着阎修远一副要杀人的模样，他愈发冷静。

“如果你再拦我，只会有更多人知道知薇姐死于非命，对她的诋毁和议论就会更多，如果你想知薇姐死后都得不到安宁，你就继续发疯吧。”

他望着阎修远，语气讽刺。

“反正你已经害死她一次了，再害她一次，她也不能出来指责你了。”

不知道是哪个字眼刺痛了阎修远。

他沉默地垂下了阻拦的手。

“可阮知薇是我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娶回家的大帅夫人，她现在死了，我想带她回家都不可以吗？”

“不可以！”盛怀安终于爆发。

“家？哪门子家？你知不知道这些年她为了你都付出了些什么？她为了你吃了十几年的素，为了你不要自尊去求洋人，没了孩子还落下多年病根，可你都做了些什么？”

“人活着你不知道珍惜，死了你知道她是你夫人，你要带她回家了？”

“阎修远，就算你是沪城的大帅，做人家丈夫也不能丧良心到这种地步，你现在没资格说要带阮知薇回家！”

盛怀安掷地有声，抱着阮知薇和阎修远擦肩而过。

肩膀碰着肩膀时他说：“如果你还有点良心，就应该去找害死她的凶手！”

是啊，凶手。

阎修远攥紧拳头，究竟是谁这么大胆，竟然敢对大帅夫人行凶？

他看向站在不远处的下属，狠声。

“去，给我找，就算把整个沪城翻过来，也要找到究竟是谁害了夫人！”

“是！”

……

两天后，大雪终于停了，阳光普照整个大地。

盛怀安把火化地点选在了沪城郊外，名为‘桃花崖’的地方。

阎修远盛装出席。

他穿着和阮知薇结婚那天时的军装，却掩盖不住眉眼间的憔悴。

“怀安，可不可以让我来点火，送知薇最后一程？”

盛怀安冷着脸不说话。

气氛凝滞了几秒钟，只见阎修远仿佛做了什么重大决定般。

他抿了抿唇，毫不迟疑地跪了下来！

“怀安，我求你，让我送知薇最后一程吧，只要你答应，哪怕等会你怎么打我骂我都可以，你就算是我***一刀，我也不会还手。”

盛怀安开口：“你要是真后悔，你怎么不自己动手。”

闻言，阎修远拿出匕首，干脆利落地朝自己胸口来了一刀。

鲜血喷涌。

阎修远捂着胸口，直直地看着盛怀安：“这样，可以吗？”

到底是相处了十几年的好友，盛怀安还是侧着身让开条路：“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