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那句“一模一样”，像颗深水炸弹，精准地投进了本就不平静的湖面，炸得我耳朵嗡嗡直响。得，连亲子鉴定都省了，沈家老佛爷金口玉言，直接盖章认证。

客厅里，气氛比珠宝店门口还窒息。沈夫人已经放下了她那杯价值不菲的茶，眼神跟探照灯似的，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扫描着阮宁小朋友。小家伙倒是不怯场，睁着那双酷似沈哲的桃花眼，好奇地回望着这位气场强大的“奶奶”。

「奶奶好！」阮宁脆生生地喊了一句，小嘴儿抹了蜜似的。

沈夫人脸上那点震惊瞬间被一种奇异的、混合着满意和占有的光芒取代了，她甚至难得地扯出一个堪称“慈祥”的微笑（虽然在我看来更像某种大型猫科动物发现心仪猎物时的表情），「哎，好孩子。」她伸手想摸摸阮宁的头，小家伙机灵地往沈哲身后缩了缩。

沈哲此刻像个被架在火上烤的鹌鹑，浑身僵硬，脸色铁青。他试图把我往他那边拉，想寻求一点同盟感：「妈！您别吓着孩子！这……这真不是我的！我根本不认识他妈妈！」他急得声音都劈叉了。

沈夫人眼皮都没抬一下，目光依旧黏在阮宁身上，语气却冷得像冰：「不认识？不认识他能抱着你的腿叫爹地？不认识他能跟你小时候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沈哲，你当你妈老糊涂了？」她终于舍得把目光分给我一点，那眼神，啧，像是在评估一件即将失去价值的商品，「林砚啊，你也看到了，这事儿……有点意思。」

弹幕适时刷屏，幸灾乐祸：【婆婆威武！一眼看穿本质！】【渣攻还在狡辩！证据呢？】【心疼女配（我）一秒，不过马上要被虐了嘿嘿~】

我内心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嘿你个头啊嘿！你们这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云观众”！

沈夫人没再理会沈哲苍白的辩解，优雅地拢了拢披肩，下巴微抬，对着旁边一直垂手肃立、像个隐形人似的老管家张伯吩咐道：「张伯，东西呢？」

张伯应了一声「是，夫人」，动作麻利地从一个古朴的文件袋里掏出一沓纸。那动作，那架势，比律师呈递关键证据还专业。我心里咯噔一下，预感不妙。

「夫人让我第一时间查的。」张伯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却字字砸在人心上，「阮宁小朋友，七年前六月十五日，生于市妇幼保健院。血型……AB型。」他顿了顿，眼神微妙地扫过脸色煞白的沈哲，「和少爷您，一致。」

沈哲猛地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血型一样的人多了去了！这能说明什么！」

张伯没接话，只是继续平静地汇报：「另外，关于阮宁小朋友的母亲，阮薇**……」他从那沓纸里，抽出了几张……照片。

照片？我眼皮一跳。

张伯的目光在我和沈哲之间短暂地停留了一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也可能是我的错觉），才缓缓道：「少爷，七年前……您确实和这位阮薇**，有过……交集。」

「你胡说！」沈哲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站起来，一把夺过张伯手里的照片，「我怎么可能……」

他的话，戛然而止。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沈哲死死盯着手里的照片，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得一干二净，震惊、茫然、难以置信……种种情绪在他脸上轮番上演，最后定格成一片死灰般的僵硬。他拿着照片的手，甚至开始微微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