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待在天宫了。

风神说，我喝了几百年精灵族的仙露，已长成能医百病、解百毒的至纯之躯。

再加上吃了几百年仙丹，如今又化作人形，非神非妖，游离于三界之外，不合法度。

昨日天界法司感知到我的存在，上报天君。

依法，我应受三道天雷，再逐出天界。

因我上天时尚无神识，此刑应由主人代偿。

天族见过我的都知我是花神灵宠，按理应花神受罚。

谁知火神跳出来，说我是他带上天的，归他所有，花神不过偶尔抱去玩玩，于是这天雷便由火神受了。

「火神……花神……好！」我感慨

「他们自小在一处长大，自然亲近。不过小川尚且年幼，三道天雷可够他受的」风神说。

而后，他递给我一个小罐子，「这是水神给你的，对你背上的伤有效」

「他……回来？」

「嗯，一回来就去天君处，用军功替你求了情，允你伤好后去深海龙族安身。」

「龙？」

「嗯，他的母族。我原本想让你去精灵族，但精灵族所居靠近妖魔界，若是妖族魔族嗅到你的气息，定会进犯我族。深海属天界，又可掩盖你的气息，是个好去处。」

「我想……人界！」

「人界不安全，妖啊魔啊的吃了你，可长千年修为！」

三界（天、妖魔、人）九族，我竟只能躲进深海。

几天后，水神来接我，他看到我，愣了一下。

「我……变猪？」他说过男女有别，或许我变回猪更方便些。

他微微笑了，「不用」

他举起手，探向我的背，却在半空放下，「我给你的药，用了吗？」

我点点头。

他将我送进深海龙宫，安排妥帖后留下一句话便走了——

「用不了多久，我便接你回去」

回去？回哪去，天宫？

我信他，他从不骗我。

我等啊等，几十年过去了，他没有来，却等来了火神。

他站到我面前时，我差点认不出，他比之前清瘦了许多。

「你为什么不跟我道别？」他很生气。

我不想理他，我们之间已没有情分。

「你在生气？你的翅膀是吃了我的丹长出来的，还给我有什么问题？」

「没……！」原本话就说的不利索，这几十年又没人跟我说话，我更是说不出什么了。

我转身往住处走，他挡在我身前，我绕不开，他得意的笑。

我气急败坏，指指自己，指指他，「我……仙丹……人……你的……」

又把自己变回猪，「猪……自己……回……人界」

他笑得爽朗，「你是说，你吃了我的仙丹化作人形，整个人都是我的，现在愿意做回一头猪回人界？」

「嗯！」我重重点头。

他更开心了：「好，带你回人界」

他带我骑上他的坐骑麒麟兽，从背后搂着我。

我往前蹭了蹭，差点骑上麒麟兽的脖子。

麒麟兽猛地回头张开大口咬我，他一把把我拽回怀里。

「你干什么？」

我惊魂未定，磕巴着说：「男……女……」

「男女授受不亲？」他哈哈大笑起来，「可你是猪啊，你小时候我还搂你睡觉呢！」

他带我在人界四处游玩，比深海有意思多了。

他还给我买了许多好看的衣服首饰，还有吃食，压得麒麟兽哼哼唧唧。

我也哼哼唧唧，央着他不回龙宫。

「等我的生辰一过，父君就准我带兵了，到时我把为祸人间的妖魔都收了，你就可以在人界到处耍。」

「真的？几时？」

「再过个几十年吧，到时你可记着送我份大礼」

我确实送了他一份大礼，让他这辈子都没再过过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