绳子刚解开，林砚的手腕就红了一圈。她揉着腕子往柴房走，身后的张哥还在跟赵珩嘀嘀咕咕，大概是在分析她刚才那下“妖法”到底咋回事。

“公子，这苏猛莫不是撞坏了脑子？刚才那身手……邪门得很！”

赵珩没接话，只盯着林砚的背影，折扇在掌心敲得“哒哒”响。

林砚可没空管他们怎么想。她现在满脑子都是“生存优先级”：先找水洗脸，再搞清楚原主到底欠了多少债，最后……得把那只害她掉粪坑的芦花鸡抓来炖汤。

柴房比想象中还破。墙角堆着发霉的稻草，中间摆着个豁口的水缸，水面漂着层绿藻。林砚捏着鼻子绕过去，在最里面发现个木箱子，打开一看——好家伙，全是些锈迹斑斑的刀啊剑啊，还有副掉了漆的护腕，看着比她奶奶的老花镜还古董。

“就这装备，还敢称保镖？”她拿起那副护腕掂量了下，厚度倒是够，就是硬得像块板砖，“打人没伤到，先把自己手腕震断了吧。”

正吐槽着，柴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张哥带着两个壮汉堵在门口，脸拉得老长：“苏猛，公子说了，你要是再不听话，就把你扔去喂狗。”

林砚挑眉：“哦？公子没说，让你们三个大男人来堵我一个‘刚掉过粪坑’的弱女子，算不算以多欺少？”

“少废话！”张哥撸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的腱子肉，“刚才是你运气好，现在再让你尝尝老子的厉害！”

说着，他就挥着拳头冲了过来。拳风带着股汗臭味，直扑林砚面门。

林砚往旁边侧身，动作比刚才躲赵珩那下更从容。她瞅着张哥因为用力过猛而前倾的上半身，突然想起大学物理课上老师讲的杠杆原理——支点、动力臂、阻力臂……

不等张哥站稳，林砚伸脚，用鞋跟在他脚踝后面轻轻一勾。这动作看着轻飘飘的，却刚好卡在他重心转移的瞬间。张哥“哎哟”一声，上半身往前栽，下半身却被绊住，整个人以一个极其狼狈的姿势往前扑。

就在他脸快贴地时，林砚伸手，精准地薅住了他后脑勺的一撮头发。

“啪！”

张哥的额头离地面就差一厘米，被头发硬生生拽住，疼得他龇牙咧嘴：“你……你薅我头发？！”

“不然呢？”林砚拽着头发把他往旁边一甩，张哥踉跄着撞在墙上，疼得直抽气。她拍了拍手，看向另外两个目瞪口呆的壮汉，“你们是一起上，还是排队来？”

那俩壮汉刚才亲眼看见张哥被“薅头发”制服，腿肚子都打颤了。其中一个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们就是来传话的……”

“传完了？”林砚挑眉，“传完了就滚。顺便告诉公子，想让我听话也行，先把柴房的水缸换了——绿藻都能养金鱼了，他是想让我喝了之后当场表演个‘物理性中毒’吗？”

壮汉们屁滚尿流地跑了。张哥捂着后脑勺跟在后面，一边跑一边骂：“这娘们绝对中邪了！居然薅我头发！老子这头秀发留了三年啊！”

林砚靠在门框上，看着他们的背影乐了。她低头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还好，虽然沾了点泥，发质比张哥那几根硬茬强多了。

正笑着，身后传来赵珩的声音：“物理性……什么？”

林砚回头，见赵珩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院子里，手里还端着个茶盏，眼神里带着点探究。

“没什么。”她随口胡诌，“就是说那水太脏，喝了容易闹肚子——公子要是舍不得水缸，给我块肥皂也行，我自己洗。”

“肥皂？”赵珩皱眉，“那是什么？”

得，又露馅了。林砚赶紧转移话题：“说正事吧，公子找我到底想干嘛？总不能就是让张哥来给我表演‘拳头砸空气’吧？”

赵珩放下茶盏，慢悠悠地说：“三天后，我要去城外白云寺上香。你，跟我去。”

林砚心里咯噔一下。上香？这情节走向，怎么看都像是要遇刺的经典桥段。

她盯着赵珩：“就我们俩？”

“还有三个暗卫。”赵珩补充道，眼神突然锐利起来，“但如果你再像以前那样拖后腿……”

“放心。”林砚打断他，拍了拍胸脯，“保证让你平安往返。顺便问一句，白云寺附近有没有硫磺矿？或者硝石也行，我有用。”

赵珩：“……”

他现在严重怀疑，眼前这女人不是掉了粪坑，是掉了疯人院。那得先问问她脑子里的物理公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