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彻底成了公司的“闲人”。

白曦大权在握，意气风发。

她成立的那个“战略发展部”，像个无底洞一样，疯狂地从各个部门抽调人手和资源。

公司里，人心惶惶。

有点门路的，都想方设法挤进她的部门。

没门路的，也开始对她毕恭毕敬，生怕哪天就被“优化”了。

我的项目组，成了公司里的一座孤岛。

除了陈默和那几个核心成员，其他人都被白曦用各种理由调走了。

我们被赶到了一个角落的小办公室，打印机是坏的，空调是漏水的。

食堂送餐，送到我们这里，永远只剩下青菜和米饭。

白曦用一种近乎幼稚的方式，霸凌着我们。

她想看我众叛亲离，想看我低头认输。

可惜，她又想错了。

人越少，办公室越小，我们的效率反而越高。

没有了那些摇摆不定的人，剩下的都是精英。

没有了无穷无尽的会议和打扰，我们可以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项目本身。

我用魏哲买回来的私人电脑，处理着核心数据。

我们用自己掏钱买的咖啡豆，煮着整个楼层最香的咖啡。

漏水的空调？

没关系，魏哲送外卖的时候，顺手就给修好了。

他说他以前干过这个。

这天下午，白曦又踩着高跟鞋，嗒嗒嗒地过来了。

她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像是拿着一道圣旨。

“姜凝。”

她站在门口，连进都懒得进，直接把文件扔在我桌上。

“董事长签过字了。你的那个‘实景’项目，即刻起，由我们战略发展部全面接管。”

“你和你的团队，接下来，负责跟进一下公司明年的绿植租摆项目就行了。”

绿植租摆。

就是联系花鸟市场，给公司各个角落换换花花草草。

一个行政前台都能干的活。

这是羞辱。

**裸的羞辱。

陈默他们几个，脸瞬间就黑了。

一个男生“噌”地站起来，就要理论。

我抬手，拦住了他。

我拿起那份文件，慢慢地看。

上面确实有董事长老李的签名。

签得龙飞凤舞，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多威风。

我心里冷笑。

老李啊老李，你这个位置，看来是坐到头了。

“知道了。”

我把文件放到一边，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我们会做好交接工作的。”

我的反应，让白曦准备好的一肚子嘲讽的话，全都堵在了喉咙里。

她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使不上力。

她不甘心。

“怎么？不服气？”

她挑着眉，故意**我。

“不服气也没用。这就是公司的决定。”

“姜凝，我劝你认清现实。有些人，你惹不起。”

我终于抬眼看她。

“白总监，交接需要时间。”

“企划的核心数据和技术架构，都在我这里。”

“没有我，你们连后台都进不去。”

“你如果想要，就派个懂行的人来。别派个连‘服务器’和‘服务员’都分不清的草包。”

我的话，信息量很大。

第一，我承认交接，这是给她面子。

第二，我点出核心技术在我手里，这是里子。

第三，我讽刺她手下没人，这是打她的脸。

白曦的脸，青一阵白一阵。

她当然知道自己手下都是些什么货色。

一群只会拍马屁的草包。

真要接手这么复杂的项目，他们连从哪儿下手都不知道。

“你……”

她你了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最后，她只能撂下一句狠话。

“三天！我只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交接不完，你们就给我卷铺盖滚蛋！”

说完，她又一次气冲冲地走了。

等她一走，办公室里炸了锅。

“姜总！真要把项目给他们？”

“我们熬了多少个通宵啊！凭什么！”

“这不就是明抢吗！”

大家群情激奋。

我站起来，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静。

“大家听我说。”

“项目，是我们的孩子。没人比我们更希望它好。”

“但现在，有人想把孩子抢走，我们打不过，怎么办？”

我看着他们。

“那就……先把孩子给她。”

“啊？”

所有人都不解地看着我。

我笑了。

“你们放心，她抱不走，也养不活。”

“我会在后台，留一个‘后门’。”

“所有的数据，所有的操作，我都能实时看到。”

“她以为她接管的是一个金矿，但实际上，她接管的是一个定时炸弹。”

“什么时候炸，我说了算。”

“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把所有表面的、她能看得懂的资料，整理好，打包给她。”

“做得越漂亮越好，越详细越好，让她觉得自己捡了天大的便宜。”

听完我的话，所有人都沉默了。

然后，他们的眼睛里，开始冒出一种叫做“兴奋”的光。

这比吵一架，甚至打一架，要**多了。

这是一场智力游戏。

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

接下来的三天，我们办公室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大家把那些无关痛痒的流程图、UI设计稿、市场宣传文案，整理得漂漂亮亮。

甚至还贴心地做了各种标注和说明。

白曦派来的接收人员，是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油头粉面，看人的时候鼻孔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