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他的缪斯冰冷的枪口抵住了女主角顾晚的太阳穴。这是电影《红妆》里的一场戏。

一场关于信仰，关于牺牲的戏。穿着精致旗袍的正牌女主角夏婉宁，正坐在休息区的躺椅上。

她的助理正殷勤地为她捏着肩膀。而此刻站在镜头前的顾晚，是温梨。她是夏婉宁的戏替，

一个负责完成所有高难度戏份的影子。冰冷的雨水浇透了温梨单薄的戏服。

她瘦削的身体在深秋的寒风里微微颤抖。对面的男人，是这部戏的男主角，影帝沈浪。

沈浪的眼神里充满了挣扎与痛苦。他手里的枪，却稳得像焊在了手上。

导演周清砚坐在监视器后。他的眉头紧锁，似乎对这场戏的呈现并不满意。

整个片场鸦雀无声，所有人的呼吸都放轻了。周清砚是圈内闻名的鬼才导演。他年纪轻轻，

却早已拿遍了国内外所有的大奖。他对艺术有着近乎疯狂的偏执。任何一个细节的瑕疵，

都足以让他当场暴怒。「停。」周清砚冷淡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他站起身，

径直走向片场中央。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夏婉宁的助理停下了动作，

幸灾乐祸地看着温梨。夏婉宁也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她就等着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替身，如何被周清砚骂得狗血淋头。然而，

周清砚径直越过了影帝沈浪。他甚至没有看一眼站在那里，等待被审判的温梨。他的脚步，

停在了夏婉宁的面前。夏婉宁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甜美又得体。她柔声开口：「周导，

是我的情绪没给到位吗？」「我马上调整，再来一条我一定可以的。」周清一言不发。

他的目光甚至没有在夏婉宁的脸上停留一秒。他只是看着夏婉宁身后的监视器。

监视器的画面，定格在温梨那张被雨水冲刷的脸上。那张脸上没有丝毫畏惧，只有坦然。

她的眼神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湖水里倒映着破碎的月光，和即将到来的死亡。

那是一种超越了生死的，属于信仰者的光芒。周清砚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他终于开口，

声音沙哑又克制。「我要的不是漂亮的花瓶。」「我要的是破碎的灵魂。」他的话语，

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夏婉宁脸上的甜美笑容僵住了。

她不明白，周清砚为什么对她说这些。这场戏，从头到尾，都不是她在演。周清砚的目光，

终于从监视器上移开。他没有看夏婉宁。他越过所有人，像一把精准的利刃，

直直刺向片场中央的温梨。温梨浑身一震。她感到那道目光如有实质，烙印在她的皮肤上。

她下意识地抬起头，迎上了周清砚的视线。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深邃，冷漠，

却又藏着一团燃烧的火。仿佛能将她整个人都看透，焚烧殆尽。温梨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不明白，导演为什么看着自己。她只是一个替身，一个工具。一个在正片里，

连一秒钟正脸都不会出现的影子。周清砚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顾晚，

你的信仰是什么？」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片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他问的不是夏婉宁。他问的是那个站在雨里，瑟瑟发抖的替身。夏婉宁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猛地从躺椅上站起来，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温梨的大脑一片空白。她张了张嘴，

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像是流不尽的眼泪。「你的同志，

刚刚为了掩护你而牺牲。」周清砚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你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把情报送出去。」「哪怕代价是你的生命。」「你的眼神里，

应该有痛苦，有不舍。」「但更多的，应该是坦然，是无畏。」「因为你知道，你的死亡，

是有价值的。」周清一字一句，像是在为她剖析整个角色的灵魂。他没有看剧本。

所有的台词，所有的情境，都刻在他的脑子里。温梨呆呆地看着他。她忽然明白了。

从始至终，周清砚讲戏的对象，从来都不是夏婉宁。而是她。这个籍籍无名，

只能活在阴影里的替身。「看着我。」周清砚命令道。温梨不受控制地，再次迎上他的目光。

「现在，我就是那个即将杀死你的人。」「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冰冷的雨还在下。

温梨却感觉不到丝毫寒冷。她只觉得有一股热流，从心脏涌向四肢百骸。那是被看见，

被理解的战栗。她深吸一口气，眼里的迷茫渐渐褪去。取而代代之的，是顾晚的灵魂。

她看着周清砚，缓缓地，露出了一个笑容。那笑容很轻，很浅。

却带着一种足以撼动山河的力量。「我的信仰，是让千千万万的中国人，能够站起来。」

她说。「你杀不死我。」「因为会有无数个我，前赴后继。」片场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雨声在沙沙作响。周清砚的瞳孔猛地一缩。他看着监视器里温梨的脸，胸口剧烈起伏。

就是这个眼神。就是这种感觉。破碎，而又坚不可摧。这是他找了整整三年的，

属于顾晚的灵魂。他缓缓地，对着对讲机说了一句话。「各部门准备。」「保这一条。」

第2章她的笔记拍摄结束的信号传来。温梨紧绷的神经骤然松懈。她腿一软，

几乎要瘫倒在地。助理小艾赶紧冲上前，用一条干爽的毛巾裹住她。「梨姐，你没事吧？」

小艾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温梨摇了摇头，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刚才那一瞬间，

她真的以为自己就是顾晚。她真的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死在敌人的枪下。

这种入戏太深的感觉，让她感到一阵后怕。另一边，夏婉宁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她一把推开身边的助理，踩着高跟鞋，怒气冲冲地朝周清砚走去。「周导，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夏婉宁的声音尖锐，充满了质问。「我才是这部戏的女主角！」

「你当着全剧组的面，去指导一个替身，把我置于何地？」周清砚甚至没有回头。

他只是专注地看着监视器的回放。画面里，温梨那个破碎又坚毅的笑容，被无限放大。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几乎无法察觉的弧度。「夏**。」他终于开口，声音冷得像冰。

「如果你也能做出这个表情。」「我不需要任何替身。」这句话，像一记响亮的耳光，

狠狠扇在夏婉宁的脸上。她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气得浑身发抖。「你……」她你了半天，

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因为她知道，周清砚说的是事实。那种从灵魂深处迸发出的力量感，

她演不出来。无论她模仿多少遍，都只得其形，不得其神。周清砚不再理会她。

他拿起对讲机，开始安排下一场戏。仿佛刚才的冲突，只是一段无足轻重的插曲。

夏婉宁站在原地，感受着周围若有若无的嘲讽目光。她觉得自己的尊严，

被周清砚狠狠踩在了脚下。她将这笔账，全都记在了温梨的头上。她转过头，

用淬了毒一般的眼神，死死盯着温梨。温梨正被助理扶着，走向保姆车。

她感受到了那道充满恶意的视线。她下意识地回头，正好对上夏婉宁怨毒的目光。

温梨的心一沉。她知道，自己惹上麻烦了。她只是一个无名小卒，

一个靠替身赚取微薄学费的穷学生。而夏婉宁，是背靠大资本的当红流量小花。

她想捏死自己，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温梨收回目光，加快了脚步。

她只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回到保姆车上，小艾立刻拿来姜茶和暖宝宝。「梨姐，

快暖暖身子，别感冒了。」温-梨接过姜茶，小口地喝着。身体渐渐回暖，

但心里的寒意却丝毫未减。「小艾，我是不是做错了？」她轻声问。小艾愣了一下，

随即反应过来。「梨姐，你没错！」「是那个夏婉宁欺人太甚！」「明明是她自己演技不行，

还要怪你演得太好。」「周导那是眼睛雪亮，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好演员。」温梨苦笑了一下。

好演员又怎么样。在这个圈子里，实力从来都不是最重要的。背景，资本，人脉，这些才是。

而这些，她一样都没有。车窗外，周清砚的身影一晃而过。他正低头和制片人江叙说着什么。

江叙是圈内有名的金牌制片人，也是周清砚的发小。他脸上带着温和的笑，

拍了拍周清砚的肩膀。周清砚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猛地抬起头，

目光精准地看向温梨所在的保姆车。温梨的心跳再次漏了一拍。她慌乱地低下头，

避开了他的视线。她总觉得，周清砚的目光，带着一种她看不懂的深意。让她心慌，

也让她……有一丝莫名的期待。车辆缓缓启动，离开了片场。温梨靠在椅背上，

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后，周清砚叫住了正要收工的场务。

他指了指温梨刚才站过的位置。那里，掉落了一个小小的笔记本。

笔记本的封面已经被雨水打湿，微微卷起。「把那个东西，拿给我。」周清砚的声音，

听不出任何情绪。场务连忙跑过去，捡起笔记本，恭敬地递到他手上。周清砚接过笔记本。

他用指腹，轻轻摩挲着湿润的封面。然后，他翻开了第一页。上面是温梨娟秀的字迹。

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她对顾晚这个角色的理解和分析。每一句，

都深刻得不像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孩能写出的东西。周清砚的目光，停留在其中一句话上。

{顾晚的死，不是结束，而是开始。}{她用自己的鲜血，浇灌了新生的土壤。

}周清砚的呼吸，微微一滞。他缓缓合上笔记本，将其紧紧攥在手里。他转身，

看向温梨保姆车消失的方向。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旁人看不懂的惊涛骇浪。

第3章她的天赋温梨回到学校宿舍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室友们都已经睡了。

她轻手轻脚地洗漱完毕，爬上自己的床铺。躺在床上，她却毫无睡意。

脑海里反复回放着白天在片场的一幕幕。周清砚那双深邃的眼睛。

他那句掷地有声的「我要的是破碎的灵魂」。还有他最后看着自己，

问出的那句「你的信仰是什么」。温梨的心，像被投入了一颗小石子，泛起圈圈涟漪。

她从枕头下摸出自己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几条未读消息。是她的导师发来的。「温梨，

你提交的期末作品我看过了。」「想法很好，但技巧还是太稚嫩。」「你很有天赋，

但天赋不能当饭吃。」「表演，终究是一门需要反复打磨的技术。」温梨看着导师的评语，

眼里的光一点点黯淡下去。天赋。这个词，她从小听到大。可是在现实面前，

天赋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她需要钱，需要支付母亲高昂的医药费。

所以她只能放弃那些在舞台上发光的机会。选择去做一个见不得光的戏替。她关掉手机，

把自己蒙在被子里。黑暗中，她仿佛又看到了周清砚的眼睛。那双眼睛里，

好像也藏着和她一样的，对艺术的偏执和疯狂。也许，在这个世界上，

他是唯一能理解自己的人。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又被她迅速掐灭。别傻了，温梨。

你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他是高高在上的天才导演。而你，只是一个随时可以被替换的工具。

第二天，温梨照常来到片场。她刻意避开夏婉宁，只想安安分分地完成自己的工作。然而，

麻烦还是主动找上了门。夏婉宁的助理拦住了她的去路。「温梨是吧？」

助理趾高气扬地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不屑。「婉宁姐让你过去一趟。」温梨的心一沉。

她知道，躲不掉了。她跟着助理，来到夏婉宁的专属休息室。夏婉宁正坐在沙发上，

悠闲地喝着咖啡。她看到温梨进来，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知道我为什么找你来吗？」

夏婉宁放下咖啡杯，慢悠悠地开口。温梨没有说话。「作为一个替身，就要有替身的本分。」

夏婉宁站起身，走到温梨面前。她比温梨高了半个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的任务，

是模仿我，成为我。」「而不是，妄想取代我。」她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昨天，你越界了。」温-梨的嘴唇动了动，想为自己辩解。可是她又能辩解什么呢？

难道要说，是周清砚导演主动找她讲戏的吗？夏婉宁只会觉得，这是她在炫耀，是在挑衅。

「对不起，婉宁姐。」温梨低下头，轻声道歉。「是我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

夏婉宁似乎很满意她的态度。她伸出手，用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轻轻拍了拍温梨的脸。

那动作，带着一种侮辱性的意味。「记住，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我能让你来，

也能让你滚。」「下次再敢在片场抢我的风头，就别怪我不客气。」温梨的身体微微僵硬。

她能感受到夏婉宁指尖的冰冷和恶意。她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肉里。就在这时，

休息室的门被推开了。周清砚走了进来。他看到房间里的情景，眉头微微一皱。

夏婉宁立刻收回手，脸上换上了一副甜美的笑容。「周导，您怎么来了？」周清砚没有理她。

他的目光落在温梨低垂的头上。他能看到她紧绷的下颌线，和微微颤抖的肩膀。他的眼神，

瞬间冷了下来。他手里拿着一个东西。温梨眼角的余光瞥见，心猛地一跳。

那是她昨天遗落在片场的笔记本。周清砚走到温梨面前。他将笔记本递到她眼前。

「你的东西。」他的声音依旧冷淡，听不出情绪。温梨愣愣地看着那本熟悉的笔记本。

她伸出手，想要接过。指尖却不小心，触碰到了周清砚微凉的手指。像被电流击中一般，

温梨迅速缩回了手。周清砚的动作也顿了一下。他看着温梨泛红的耳根，眸色深了深。

夏婉宁在一旁看着两人的互动，嫉妒得快要发疯。她不明白，这个替身到底有什么魔力。

能让一向不近人情的周清砚，对她如此特殊。「周导，这是什么？」夏婉宁忍不住开口，

试图打破这诡异的气氛。周清砚终于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风。

「一本比某些演员，更懂得如何演戏的笔记。」他淡淡地说道。

第4章他的偏爱周清砚的话，像一根无形的针，狠狠刺进夏婉宁的心里。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青一阵白一阵。她知道，周清砚是在讽刺她。

讽刺她连一个替身的笔记都不如。温梨也愣住了。她没想到，周清砚竟然看了她的笔记。

更没想到，他会给出这么高的评价。一种复杂的情绪，在她心底蔓延开来。

有被人肯定的喜悦，也有被人窥探隐私的羞涩。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说不清的悸动。

周清砚不再看夏婉宁。他将笔记本，强硬地塞进温梨的手里。「收好。」他说。

「我不希望再看到第二次。」这句话听起来像是在责备。

但温梨却听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他是在提醒她，要保护好自己的心血。不要再轻易地，

将自己的软肋暴露在别人面前。温梨紧紧攥着笔记本，指尖微微泛白。她抬起头，

第一次鼓起勇气，直视周清砚的眼睛。「谢谢您，周导。」她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

周清砚的目光，在她的脸上停留了两秒。然后，他转身离开，没有再多说一句话。休息室里，

只剩下温梨和脸色铁青的夏婉宁。空气仿佛凝固了。夏婉宁死死地盯着温梨手里的笔记本。

那眼神，像是恨不得将它烧出一个洞来。「把那个本子，给我。」夏婉宁的声音，

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温梨下意识地将笔记本抱得更紧。这本笔记，

记录了她对角色的所有心血。是她唯一可以证明自己价值的东西。她不能给。「婉宁姐，

这是我的私人物品。」温梨鼓起勇气，拒绝了她。「私人物品？」夏婉宁冷笑一声。

「你的人都是我的，你的东西，自然也是我的。」「我让你给我，是看得起你。」

「别给脸不要脸。」她说着，就伸手去抢。温梨连连后退，试图躲开她的手。「你干什么！」

温梨惊呼道。夏婉宁却像疯了一样，死死拽住那本笔记。两人拉扯之间，

笔记本的纸页被撕裂开来。温梨的心，也像是被撕开了一道口子。她看着散落一地的纸张，

眼眶瞬间红了。那上面，是她一笔一划写下的心血。是她对顾晚这个角色的爱。现在，

全都被毁了。「你……」温梨气得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夏婉宁看着她的样子，

心里升起一股报复的**。她弯下腰，捡起一张纸。轻蔑地看了一眼，然后揉成一团，

扔在地上。「不就是几张破纸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告诉你，温梨。」

「只要我还在这个剧组一天，你就永远别想出头。」「你最好给我安分一点。」「否则，

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滚蛋。」说完，她踩着高跟鞋，像一个得胜的女王，扬长而去。

温梨蹲下身，一张一张地，捡起地上的纸片。她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一滴一滴，

砸在那些字迹上，将墨水晕染开来。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世界，对有梦想又没有背景的人，

如此残忍。她只是想好好演戏，为什么就这么难。休息室的门，不知何时被推开了一条缝。

周清砚站在门外，将里面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他看着蹲在地上，肩膀微微耸动的温梨。

他的拳头，在身侧悄然握紧。手背上青筋暴起。他眼里的温度，降到了冰点。

制片人江叙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边。他顺着周清砚的目光看过去，叹了口气。「清砚，

你这又是何必呢？」江叙轻声说。「你明明那么看好她，为什么不直接给她机会？」

「非要用这种方式，让她在夹缝里求生存。」周清砚收回目光，眼神恢复了一贯的冷漠。

「时机未到。」他只说了四个字。江叙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这个脾气，迟早要吃亏。」

「夏婉宁那边，你打算怎么处理？」周清砚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她不是喜欢抢功劳吗？」「那就让她抢个够。」「只是不知道，她有没有那个本事，

接得住。」江叙看着他眼里的算计，心里为夏婉宁默哀了一秒钟。得罪谁，

都不要得罪周清砚。因为这个男人，不仅是个艺术上的疯子。还是个布局的高手。

他想毁掉一个人，根本不需要自己动手。他只需要轻轻推一把，就能让那个人，

自己走向万劫不复的深渊。周清砚没有再进休息室。他转身，向片场走去。

只是在路过垃圾桶时，他停顿了一下。他看到了那个被夏婉宁揉成一团的纸团。他弯下腰，

将它捡了起来。然后，他小心翼翼地，将褶皱的纸张，一点点抚平。

第5章他的剧本接下来的几天，片场的气氛异常诡异。夏婉宁没有再找温梨的麻烦。

她甚至对温梨露出了和善的笑容。但这笑容，却让温梨感到毛骨悚然。她知道，

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夏婉宁就像一条潜伏在暗处的毒蛇。随时准备给她致命一击。

而周清砚，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他照常给温梨讲戏，照常无视夏婉宁。

仿佛那天在休息室里发生的一切，都只是温梨的错觉。温梨将自己破碎的笔记，

用胶带一点点粘好。她更加努力地揣摩角色。她想证明，

自己不是一个可以被随意践踏的玩偶。她是一个演员。这天，

要拍的是一场顾晚在舞会上窃取情报的戏。这场戏，需要女主角在觥筹交错间，

与各方势力周旋。既要表现出交际花的妩媚风情。又要隐藏起***者的谨慎坚定。

这对演员的表演层次感，要求极高。夏婉宁显然驾驭不了这么复杂的角色。她试了几次，

都被周清砚毫不留情地喊了卡。「夏婉宁，你的眼睛里只有男人，没有情报。」

周清砚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冷冷地传来。「顾晚是一个特工，不是一个**。」

「如果你分不清这两者的区别，就回去把剧本再看一百遍。」夏婉-宁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训斥，让她感到颜面尽失。她咬了咬牙，挤出一个笑容。「对不起周导，

我状态不太好。」「要不，让温梨先替我走走位？」她又想故技重施。让温梨演一遍，

她再模仿。周围的工作人员，都露出了心照不宣的表情。所有人都知道，夏婉宁所谓的走位，

就是要温梨把整场戏演出来。然后，这份功劳，又会记在她的头上。温梨的心沉了下去。

她很抗拒，但她没有选择。她只是一个替身。她换上和夏婉宁一模一样的红色长裙，

走进了片场。周清砚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他只是对着对讲机，冷冷地说道。「准备。」

音乐响起。温梨深吸一口气。当她再次睁开眼时，她已经不再是温梨。她是顾晚。

是那个在刀尖上跳舞的红色玫瑰。她的嘴角噙着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她的眼神，

像钩子一样，漫不经心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她在寻找目标，也在分辨敌人。

她的身体随着音乐轻轻摇曳，风情万种。但她的脊背，却始终挺得笔直。那是属于***者的，

不屈的傲骨。她游走在人群中，像一条优雅的美人鱼。在与目标擦肩而过的瞬间，

她用一个巧妙的动作，完成了情报的交换。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一丝破绽。

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她端起一杯红酒。对着镜头的方向，遥遥一敬。她的眼神，

穿透了镜头，仿佛在对某个人说。任务，完成。「好！」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紧接着，

整个片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所有人都被温梨的表演震撼了。

他们仿佛真的看到了那个活在剧本里的传奇女特工。夏婉宁站在一旁，脸色比锅底还要黑。

温梨演得越好，就越显得她无能。她嫉妒得发狂。凭什么？凭什么一个替身，

能拥有这么惊人的天赋？周清砚从监视器后站了起来。他没有鼓掌，也没有说话。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温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翻涌着浓烈的情绪。有欣赏，有惊艳，

还有一丝……占有欲。他迈开长腿，朝温梨走去。所有人都以为，他要当众表扬温梨。

夏婉宁的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然而，周清砚却在离温梨三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他看都没看温梨一眼。他只是将一本新的剧本，扔在了温梨脚边的地上。剧本很厚，

比之前发给所有人的版本，都要厚。「下一个场景，我要看到不一样的东西。」

他冷冷地丢下这句话。然后，转身就走。留下了一头雾水的众人，和呆立在原地的温梨。

温梨低下头，看着脚边的剧本。她不明白周清砚的意思。什么叫不一样的东西？她弯下腰，

捡起那本厚厚的剧本。当她翻开第一页时，她的瞳孔，猛地一缩。

第6章他的秘密剧本的扉页上，写着一行遒劲有力的字。{赠：唯一的顾晚}没有署名。

但温梨知道，这是周清砚的字迹。和她那本被撕碎的笔记上，留下的评语一模一样。

温梨的心，狂跳不止。唯一的顾晚？他这是什么意思？她怀着一种近乎朝圣的心情，

翻开了剧本。然后，她彻底愣住了。这本剧本，和她之前拿到的，完全不同。

里面多了许多手写的批注。那些批注，详细地分析了顾晚在每一场戏里的内心活动。

甚至补充了许多剧本上没有的，关于顾晚的背景故事。比如，顾晚为什么会走上***的道路。

比如，她和牺牲的同志之间，有着怎样深厚的感情。比如，她在伪装成交际花时，

内心是何等的煎熬。这些细节，将顾晚这个角色，填充得无比丰满，无比真实。

仿佛她不是一个虚构的人物。而是一个曾经活生生存在过，有血有肉的人。温梨看得入了迷。

她仿佛通过这些文字，窥探到了周清砚的内心世界。那个冷漠，偏执的导演，内心深处，

原来对这个角色，有着如此深沉的爱。她一页一页地翻着。直到最后一页。

她看到了几行被划掉，但依然能辨认出字迹的句子。那似乎是一段被废弃的情节。

写的是顾晚在完成任务后，并没有牺牲。而是在组织的安排下，去了一个新的地方，

开始了新的生活。她遇到了一个和她有着同样信仰的爱人。他们一起，看到了新中国的成立。

温梨的心，被狠狠地触动了。原来在周清砚最初的设想里。他想给顾晚一个温暖的结局。

他舍不得她死。温梨的眼眶，有些湿润。她合上剧本，将它紧紧抱在怀里。这一刻，

她感觉自己和周清砚之间，有了一种奇妙的连接。他们通过顾晚这个角色，

达成了灵魂上的共鸣。「看什么呢？」一个冰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温梨吓了一跳，

猛地抬起头。夏婉宁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面前。她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温梨怀里的剧本。

「周导给你的？」夏婉宁的语气里，充满了嫉妒和不甘。温梨下意识地将剧本往身后藏了藏。

这个动作，彻底激怒了夏婉宁。「拿来我看看！」她伸手就去抢。温梨这一次，没有再退让。

她死死地护住剧本，冷冷地看着夏婉宁。「这是周导给我的，我不会给你。」这本剧本，

是周清砚对她的肯定。是她和周清砚之间的秘密。她不允许任何人染指。「你敢不给我？」

夏婉宁气笑了。「你一个替身，有什么资格拿独家剧本？」「你信不信，

我现在就去告诉记者，说你在剧组勾引导演，企图上位？」夏婉宁开始口不择言地威胁。

温梨的心一紧。她不怕夏婉宁对付自己。但她怕，会因为自己，给周清砚带来麻烦。

他的名誉，比什么都重要。就在她犹豫的瞬间，夏婉宁抓住了机会。她一把抢过剧本，

得意地笑了起来。「我倒要看看，这里面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她说着，

就要翻开剧本。温梨急了，冲上去想要抢回来。「还给我！」两人再次撕扯起来。混乱中，

剧本从夏婉宁的手中滑落。不偏不倚，掉进了一旁的水桶里。水桶里，

是刚刚用来拖地的脏水。温梨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她眼睁睁地看着那本承载了她所有希望的剧本，被污水一点点浸透。上面的字迹，

开始变得模糊不清。「啊！」温梨发出一声绝望的尖叫。她冲过去，

不顾一切地将手伸进脏水里，把剧本捞了出来。可是，已经晚了。剧本湿透了，

纸张变得脆弱不堪。周清砚那遒劲的字迹，晕染成了一片模糊的墨团。那个唯一的秘密，

被毁了。温梨抱着湿漉漉的剧本，跪倒在地。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下。

夏婉宁看着她崩溃的样子，心里却没有丝毫快意。反而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慌。她好像，

闯了大祸。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身影，出现在她们身后。「你们在干什么？」

是周清砚的声音。他的声音里，压抑着滔天的怒火。第7章他的维护夏婉宁的身体，

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她僵硬地转过身，对上周清砚那双仿佛能杀人的眼睛。

「周……周导……」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我们只是在……在对戏。

」这个借口，连她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周清砚的目光，越过她，落在跪在地上的温梨身上。

他看到了温梨怀里那本湿透了的剧本。也看到了温梨脸上那绝望的泪水。他的心，

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攥住了。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他一步一步，走向温梨。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所有人的心尖上。片场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他走到温梨面前，

缓缓蹲下身。他伸出手，想要触碰那本被毁掉的剧本。温梨却像一只受惊的小兽，

猛地将剧本抱得更紧。「别碰。」她的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哭腔。「它脏了。」

周清砚的手，僵在了半空中。他的心脏，又是一阵尖锐的刺痛。他知道，温梨说的不是剧本。

是她自己。她觉得，自己被夏婉宁玷污了。她那颗对表演赤诚的心，被现实的脏水，

泼得面目全非。周清砚缓缓收回手。他站起身，转过头，看向夏婉宁。那一瞬间，

夏婉宁感觉自己像是被死神盯上了。她从没见过周清砚这样的眼神。那里面没有愤怒，

没有厌恶。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的虚无。仿佛在看一个，已经没有生命的物体。「滚。」

周清砚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夏婉宁愣住了。「周导，你……你说什么？」「我让你，

滚出我的剧组。」周清砚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夏婉宁的脸色，

瞬间变得惨白。「你不能这么对我！」她尖叫起来。「我是投资方塞进来的人！」

「你没有资格赶我走！」她搬出了自己最大的靠山。以为这样，就能让周清砚有所忌惮。

然而，周清砚只是冷笑一声。那笑容里，充满了轻蔑和不屑。「投资方？」「你以为，

我会在乎？」他说着，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他甚至没有避讳任何人。「江叙，

通知夏婉宁背后的金主。」「从今天起，《红妆》剧组，换掉女主角。」「如果他们不同意，

我就撤资。」「这部电影，我不拍了。」他的话，像一颗重磅炸弹，在片场炸开。

所有人都惊呆了。为了一个替身，周清砚竟然要换掉女主角？甚至不惜以撤资停拍来威胁？

他疯了吗？夏婉宁也彻底傻眼了。她没想到，周清砚竟然会为了温梨，做到这个地步。

电话那头的江叙，显然也被吓到了。「清砚，你冷静点！」「为了一个替身，不至于……」

「她不是替身。」周清砚打断了他的话。他的目光，再次落到温梨的身上。那目光，

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她是我唯一的女主角。」这句话，他没有避讳任何人。

他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在他心里，温梨，无可替代。温梨跪在地上，呆呆地抬起头。

她看着周清砚的背影。那个背影，不再是冷漠的，孤傲的。而是坚实的，温暖的。像一座山，

为她挡住了所有的风雨。她的眼泪，流得更凶了。但这一次，不再是绝望的泪水。

而是感动的，委屈的，被珍视的泪水。夏婉宁的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她知道，

周清砚是认真的。这个男人，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他为了他所谓的艺术，

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她的身体一软，瘫倒在地。她知道，自己完了。得罪了周清砚，

她在这个圈子里，再无立足之地。周清砚挂掉电话。他不再看夏婉宁一眼。他再次蹲下身，

看着温梨。他伸出手，这一次，是想擦去她脸上的泪水。他的动作，很轻，很柔。带着一种，

小心翼翼的珍视。「别哭了。」他的声音，不再冰冷。而是带着一丝，

连他自己都未曾察的温柔。「我再给你写一本。」「全世界，独一无二的一本。」

第8章他的告白温梨的哭声，戛然而止。她愣愣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周清砚。他的手指，

还停留在她的脸颊上。指腹的温度，透过皮肤，一直传到她的心底。让她整个人，

都跟着战栗起来。「周导……」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大脑一片空白。他说，

要再给她写一本。独一无二的一本。这是什么意思？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周清砚看着她呆呆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他收回手，站起身。然后，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向温梨伸出了手。「起来。」他说。「我的女主角，不该跪在地上。」

我的女主角。这五个字，像一道惊雷，劈在温梨的天灵盖上。也劈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里。

他竟然，真的要让一个替身，来演女主角？这在整个影视圈，都是闻所未闻的事情。

温梨看着他伸出的那只手。那只手，骨节分明，干净修长。仿佛带着一种魔力，吸引着她。

她犹豫了。她害怕。她怕这只是一场梦。梦醒了，她还是那个一无所有的温梨。

周清砚似乎看穿了她的胆怯。他没有催促，只是耐心地，保持着那个姿势。他的眼神，

坚定而执着。像是在告诉她，别怕，有我在。片场的其他人，大气都不敢出。

他们都在等待着温梨的决定。这个决定，将改变她的一生。也可能，会改变整个剧组的命运。

夏婉宁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她知道，自己已经彻底出局了。她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输给了一个她从来没放在眼里的替身。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温梨终于，缓缓地，

抬起了手。她的指尖，颤抖着，碰触到了周清砚的掌心。然后，她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周清砚的手心，很温暖。温暖得，让她想哭。他用力一拉，将她从冰冷的地面上，拉了起来。

温梨站稳身体。她和周清砚，面对面地站着。距离近得，她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

好闻的气息。也能看到他深邃眼眸里，自己小小的倒影。「从今天起。」

周清砚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宣布。「温梨，是《红妆》唯一的女主角，顾晚。」

他的声音，回荡在整个片场。掷地有声，不容置喙。温梨的心，在这一刻，

被巨大的狂喜和不真实感填满。她做到了。她真的，从一个见不得光的替身，

变成了真正的女主角。而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男人，给予她的。她的眼眶，再次湿润了。

「为什么？」她哽咽着问。「为什么是我？」周清砚深深地看着她。看了很久，很久。

久到温梨以为，他不会回答了。他才缓缓开口。他的声音，很轻，很柔。像情人间的呢喃。

「因为，三年前。」「我在电影学院的毕业大戏上。」「第一眼，就看中了你。」轰的一声。

温梨的大脑，彻底宕机了。三年前？毕业大戏？她想起来了。那年，她大一。

她在学校的年度大戏里，演了一个只有几句台词的，牺牲在黎明前的女学生。那场演出，

很成功。但她并没有因此获得任何机会。她依旧是那个，默默无闻的穷学生。她以为，

不会有人记得那个小角色。更不会有人，记得她。可是，周清砚记得。他不仅记得。

他还找了她三年。「《红妆》这个剧本，是为你写的。」周清砚的声音，

继续在她的耳边响起。「里面的顾晚，就是你。」「我找了你很久，

但你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直到那天，我在替身演员的名单里，看到了你的名字。」

温梨的心，被巨大的震撼，冲击得说不出话来。原来，这一切，都不是巧合。他选她做替身，

不是为了利用她。而是为了，保护她。他想用这种方式，让她参与到这部电影里。让她成为，

顾晚真正的灵魂。这个男人，他为她，布了一个这么大的局。他为她，对抗了资本，

对抗了整个行业的规则。他为她，做到了这个地步。温梨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汹涌而出。

她看着周清砚，看着这个为她付出了一切的男人。她踮起脚尖。在全剧组震惊的目光中。

吻上了周清砚的嘴唇。第9章她的反击周清砚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他大概也没想到，

温梨会如此大胆。但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他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

不同于温梨的青涩试探。他的吻，带着强烈的，不容拒绝的侵略性。像一团火，

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噬殆尽。温梨的脑子，彻底变成了一片浆糊。她只能本能地，攀附着他。

任由他在自己的世界里，攻城略地。周围的抽气声，此起彼伏。所有人都被眼前这一幕，

惊得目瞪口呆。这比任何一部偶像剧，都要来得**。鬼才导演和替身演员的禁忌之恋？不，

现在不是替身演员了。是名正言顺的女主角。这个瓜，太大了。江叙站在不远处，

欣慰地笑了。他这个万年不开窍的发小，总算是，铁树开花了。只有夏婉宁，脸色惨白如鬼。

她看着拥吻的两人，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不甘。她输了。不仅输掉了角色，还输掉了尊严。

她成了他们爱情故事里，最可笑的那个小丑。不知道过了多久，周清砚才缓缓地，

放开了温梨。两人的唇瓣，都有些红肿。温梨的脸，红得像要滴出血来。

她不敢看周围人的眼睛，只能把头埋在周清砚的胸口。像一只，找到了庇护所的鸵鸟。

周清砚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他的动作，温柔得不像话。他低头，在她的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