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愣住了。

她忽然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疯了一般推开林薇跑了过去。

她掌心都被汗湿，嘴里不停念叨着我的名字。

钥匙在小小的锁孔里转啊转，终于转开了。

柜门被拉开的那一刻，一股沉闷的气息扑面而来。

妈妈猛地后退一步，捂住嘴，泪水瞬间涌了出来。

爸爸整个人僵在原地，脸上血色褪尽，手抖得几乎握不住钥匙。

林薇躲在他们身后，偷偷瞥了一眼，随即害怕地缩回脖子，手指紧紧攥着衣角。

昏暗的柜子里，我抱着膝盖，安静地蜷在角落，像一尊没有生气的玩偶。

身边散落着那条妈妈口中要“一人一件”的公主裙。

“芝芝……”***声音破碎不堪，她伸出手，指尖颤抖着触碰到我的肩膀，冰冷而僵硬。

她仿佛被烫到一般缩回手，又忍不住再次轻轻抚上我的脸，“芝芝，你别吓妈妈……你睁开眼睛看看妈妈好不好？”

爸爸猛地转身，一把抓住想要悄悄溜向门边的林薇，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干的？”

“不……不是我！”林薇惊恐地挣扎，眼泪不停地往下掉，“是她自己……她自己跑进去的！爸爸你相信我！”

“缝隙都堵死了！她自己怎么从外面锁的门？！”爸爸怒吼着，扬起了手，额头上青筋暴起。

“老公！”妈妈哭着拦住他，眼神却空洞地望向我，“先……先叫救护车……也许……也许还有救……”

可她的手，却迟迟没有拨出那个号码。

时间仿佛凝固了。

爸爸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松开了林薇。

他踉跄着走到我面前，缓缓跪了下来，膝盖砸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伸出颤抖的手，试图将我抱出来。

很轻。

原来人死后，是这样轻。

他把我放在沙发上，动作笨拙又小心，仿佛我还怕疼，还怕冷。

他试图捋顺我凌乱的头发，整理我的衣角，可手指触及的，只有一片冰凉僵直。

妈妈没有拨打急救电话，而是打给了熟识的家庭医生，声音焦急，带着最后一丝希冀：“王医生，请你马上来一趟……对，是我女儿林芝芝……她、她出了点意外……”

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凌迟。

妈妈坐在地板上，呆呆地看着我，眼泪无声地汹涌。

爸爸跪在沙发边，紧紧握着我的手，他的手和我的一样冰冷。

林薇缩在远处的墙角，不敢哭出声，眼睛却不断瞟向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