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你先别急。”

她顿了顿，语气像在分析一个无关紧要的案例：

“我们之前讨论过的，科学家庭管理第一条就是拒绝情感要挟。”

“你现在让步，只会强化她这种用情绪绑架家人的行为模式。”

那只伸向我的手，在半空中僵住，慢慢地垂了下去。

他躲开了我死死盯着他的目光：

“妈……您先冷静一下，我们……等您情绪稳定了再谈。”

这一刻，我什么都明白了。

心口那点最后的热气，也只剩一片灰烬。

我冲下楼，冷风狠狠抽在脸上，脸上的泪像刀子一样刮得生疼。

街上的路灯一盏接一盏地亮起来，我像个孤魂野鬼。

脑子里乱哄哄的。

一会儿是乔珍珍像打量货物一样的眼神。

一会儿是儿子那躲躲闪闪的脸。

最后，是好多年前，孩子他爸嘱咐我的样子。

“存折……别告诉儿子……分开存……以后万一……这是你的后路……”

那笔钱，我换成了金条，存进了不同的银行保险柜。

三十年，风里雨里，再难再苦，我没动过一分。

咬着牙吃苦，供儿子读书，想着他成家立业，再一点一点给他。

现在想想，他爸是不是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

未关的摄像头画面声音清晰传来。

“老东西还挺倔。”

是乔珍珍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儿子含糊地嗯了一声，带着犹豫：

“你也别太过分，那毕竟是我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