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承泽是作者老李新写小说《急诊室遗物心外主任追妻火葬场》里面的主人公,这部作品共计34781字,更新日期为2025-12-31 12:48:34。在本网【kjguyu.cn】上目前连载中,构思新颖别致、设置悬念、前后照应,简短的语句就能渲染出紧张的气氛。内容主要讲述:第一章:葬礼上的匿名快递妻子的葬礼上。我一身黑衣站在苏晚的遗像前,身旁站着院长女儿林薇。她一身剪裁利落的红裙,亲密的挽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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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葬礼上的匿名快递妻子的葬礼上。我一身黑衣站在苏晚的遗像前,
身旁站着院长女儿林薇。她一身剪裁利落的红裙,亲密的挽着我的臂弯。昨天,
我刚和她确定了恋爱关系。灵堂正前方的电子屏幕上,滚动播放着苏晚生前的照片。
最多的是她穿着护士服的工作照,素面朝天,对着镜头露出略显疲惫的微笑。
那张“平淡无奇”的脸,此刻凝固在黑白影像里,静静地注视着台下的一切。我,陆承泽,
心外科明星副主任,丧妻,前途无量。“苏晚姐才三十岁啊,就这么没了。
”“急诊室连轴转了四十多个小时,倒下的时候还握着给病人配的药盘。”“她图什么呢?
陆主任什么时候正眼看过她?”“听说昨天有人看到陆主任和院长女儿去挑钻戒了。
”我听着吊唁者低声的议论,心里有了一些不耐烦。“一群底层护士,
懂什么叫成年人的权衡?”“我是市第一医院最年轻的心外科主任,在全国也小有名气。
”“苏晚,那个天天在急诊室忙忙叨叨的护士。”“能嫁给我,就是攀了高枝,
是她自己身子骨弱,没福气享这份福。我正想着,突然手机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
“请问是陆承泽先生吗?有您一份寄往墓园的匿名快递。”“地址写的是苏晚女士葬礼现场,
我就在门口,您方便取一下吗?”我语气有些不耐烦:“我没买东西,送错了。
”“没错的先生,收件人写的是您,寄件人备注‘苏晚遗物’。”快递员的声音很坚持。
我心里咯噔一下,安排助理去取。几分钟后,助理攥着个牛皮纸信封跑过来,
信封边角磨得毛糙。没有拆开看,顺手放到了包里。我得赶紧结束这烦人的葬礼,
赶紧离开这不吉利的地方。下午还得和薇薇去试婚纱。晚上还得和院长老丈人吃饭,
商量我升主任的事。葬礼没有完全结束,我和薇薇就匆匆的离开了。晚上,和老丈人喝完酒,
有点晕乎的回到了家。薇薇没有和我一起回来,她说不想看到苏晚的东西。但她答应我,
等我把苏晚的东西都处理掉了以后就搬过来和我一起住。疲惫的瘫坐在沙发上,
顺手把包扔在了地上。突然。从包里滑出来的大信封吸引了我。对了,是苏晚的遗物。
我很奇怪,到底是什么东西?谁快递给我的?捡起了信封,随手撕开了封口。
里面是一叠厚厚的、边缘已经磨损卷曲的A4打印纸。纸张质量参差不齐,
有些甚至是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最上面一页,
是用蓝色钢笔手写的一份心脏搭桥手术备用方案。“心脏搭桥手术备用方案”。
是苏晚的笔迹。他太熟悉了,熟悉到能立刻认出。却又是如此的陌生,
因为这份手稿展现出的专业素养,与我认知中那个“平庸”的护士妻子,格格不入。标题下,
清晰地标注着我的名字——陆承泽,以及手术日期。那是三年前,
我因为连续三台高强度手术诱发心梗,紧急进行的搭桥手术。翻到方案的最后一页,落款处。
除了苏晚的签名,还有一行字。“确诊第二天。”确诊?什么确诊?
苏晚那所谓的、纠缠了她大半年的“胃病”?荒谬!
一股混合着恼怒和不屑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她总是这样,
用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病小痛来博取关注。连生病都显得如此平庸和缺乏新意。
难道这又是她临死前设计的什么苦情戏码,甚至算准了时间。在他葬礼后寄来,
妄图在他心里留下最后一点印记?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带着一种近乎审判的挑剔,
快速翻阅着后面的纸张。是大量打印的医学文献摘要,密密麻麻的英文,
来自《Circulation》、《JACC》等顶级期刊。
时间点是我术后出现严重并发症、全院专家会诊都束手无策的那段时期。文献旁边,
是她用红笔写下的娟秀批注,圈画出关键数据。分析着药物相互作用机理。
几种当时被认为风险过高或已被淘汰的药剂分子式被她反复圈画、连线。
旁边写着小小的“再评估”、“代谢路径?”。其中一页的角落,
有一小片干涸的、褐色的痕迹,形状不规则。像……咖啡渍,或者……我瞳孔微缩,
更像咯血后擦拭留下的痕迹。我的酒一下都醒了,呆呆的瘫坐在沙发上。
这味道却像一把钥匙,猛地打开了记忆的闸门。这份方案,
针对的是我当年那场心脏搭桥术后,无人预料到的凶险并发症。我记得,
当时全院专家会诊都束手无策。是我自己,凭借着过硬的专业知识和一点运气。
找到了解决方案,也因此一举奠定了在科室的地位。可手里这叠纸,
条理清晰、论证严谨、甚至预判了所有可能性的方案。分明指向另一个真相!
我几乎是踉跄地冲到书桌前,打开电脑。
调出我当年的手术档案、术后记录和我对病情的研究方案。时间,药物,
体征变化……一个个数据对照下来,我的额头沁出冷汗。这份被尘封的方案,
与我后来“自主研发”的解决方案,高度重合。我又想起,很多个晚上,苏晚坐在电脑前,
看我的病例和方案。我嘲讽她“装模作样,看得懂吗?”现在想,应该是她在研究我的病例,
帮我优化治疗方案。我赖以成名的基石,很可能早在三年前,就被我这个“平庸”的妻子,
在无人知晓的深夜里,默默铺就。我环顾这个冷清的家,苏晚的东西不多。可现在,
空气里无处不在的都是她的影子。是她深夜伏案时沉默的背影。
我一直以为那背影是种无言的对抗!现在才明白,那是她能为我能做的、最极致的守护。
她为什么不说?巨大的信息差像海啸般将我吞没。我猛地将那份方案摔在桌上,纸页纷飞。
不可能!这一定是巧合!或者……是哪个嫉妒我的人设计的圈套!对,我要查清楚!
捡起那个被揉皱的快递信封,我仔细的查找任何寄件人的线索。终于发现信封内壁,
似乎贴着什么东西。小心翼翼地撕开,是快递单存根。
寄件人信息栏只有一个模糊的姓氏开头——“林”。还有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林?林薇?
不,不可能。那会是谁?我把电话拨了过去。听筒里传来漫长的等待音。终于,
电话被接起——“喂?”一个略显苍老、完全陌生的女声传来。
第二章:尘封的“承泽用药记录”“我是陆承泽。”“是你给我发的快递嘛?你是谁?
和苏晚是什么关系?”我一口气问出了三个问题。对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说了一句。
“你去医院里苏晚的休息室看看就知道了。”然后,电话里传来了“嘟嘟”的忙音。
一晚上几乎没有睡,第二天一早我就开车直奔医院。医院分配给苏晚的休息室,
在急诊科走廊的尽头,一个狭小的房间。推开门,一股混合着消毒水、陈旧纸张。
以及一丝属于苏晚身上那种淡淡洗衣液味道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的心口像是又被什么东西重重撞了一下。这里,我来的次数屈指可数。以前偶尔过来,
也是站在门口,催促她快点交接班。从未真正踏入,更未曾留意过这个小房间里,
属于她的痕迹。此刻,这个有点阴暗,不足八平米的空间,像一个被时光遗忘的洞穴。
陈列着她生命最后一段时光的碎片。单人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床单洗得有些发白。
墙角立着一个简易的衣柜,门关着。最显眼的,是靠窗那。书桌,
上面堆满了医学书籍和文件夹,台灯灯罩有些歪斜。身后的护士长把一个小纸箱递给我。
“陆主任,这是晚晚放在这里的私人物品,您看看吧。”“其他的,我们都已经清理了。
”我点了点头,喉咙发紧,没有说话。纸箱很轻。我把它放在书桌上,打开了台灯。
昏黄的光线照亮了空气中漂浮的微尘。
也照亮了箱子里那些简单的物件:一个印着卡通图案的保温杯。半管用皱了的护手霜。
几支红蓝黑色的笔。一叠钉在一起的排班表,上面用荧光笔画满了夜班的标记。
还有几本厚重的医学专著,
《心脏外科学原理》、《术后并发症管理与治疗》、《临床药理学精要》。
我随手拿起最上面那本《术后并发症管理与治疗》。书页间夹着许多便签纸,边缘已经卷曲。
我翻开一页,心脏猛地一缩。这一章,讲的就是心脏搭桥术后并发症。空白处,
密密麻麻写满了笔记,是苏晚的字迹。不仅仅是对书中内容的总结,更多的是延伸思考。
药物联用的可能性分析,甚至是对某些权威论述的质疑。这不像是一个普通护士会做的笔记。
它的深度和专注度,远***的职业要求。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涌上了我的心头。
我放下这本,又拿起另一本,快速翻动。几乎每一本与心脏外科、重症监护相关的书籍里,
都布满了她留下的笔迹。然后,我的动作僵住了。发现在几本书籍的底部,
压着一叠用牛皮纸仔细包裹的东西。拆开牛皮纸,
里面是三个厚厚的、封面是普通硬壳的笔记本。边角已经严重磨损,露出里面灰白色的纸板。
显然被主人反复摩挲、翻阅过无数次。封面上,是用蓝色钢笔手写的一行字。工整,
却带着一种沉重的力量:“承泽用药记录”“用药记录”?我皱起眉,
我有什么需要她长期记录的用药?除了三年前那次心脏手术……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
带着一种近乎恐慌的节奏。我深吸一口气,颤抖着翻开了第一本笔记本的封面。第一页,
顶端写着我的手术日期和并发症名称。下面,
是罗列出的、当时院内专家们提出的几种主流治疗方案。每种方案后面,
都用红笔详细标注了其局限性、潜在风险和临床反馈数据。有些数据,
甚至精确到了某个国外研究中心半年后才会发布的论文摘要——她是从哪里搞到的?
再往后翻,是大量的文献摘抄。不仅仅是摘要,是大段大段地手抄原文。
在旁边用中文标注理解,画出复杂的药物代谢路径图。
分析不同药物之间可能存在的相互作用。字有工整,也有潦草,还有字迹歪斜的,
还有被笔尖划破的痕迹。明显是在极度疲惫的状态下书写的,我看到了她提到的“张教授”。
那是她读护校时最为敬重的一位老教授,早已退休。笔记本里夹着几张纸,
上面是写给教授的邮件草稿,充满了恳切与焦急。详细描述了我的病情和遇到的困境。
请求老师“看在往日师生情分上,指点迷津”。后面一页,记录着张导师简短而无奈的回复。
大意是此症凶险,他已退休多年,实在爱莫能助,让她“遵从主治医生安排”。
“遵从主治医生安排”……这句话下面。被她用力划了一道深深的横线。
旁边写着大大的、带着力透纸背的六个字:“一定要救活他!”这六个字,像一把重锤,
反复的锤击在我心脏上。疼!真疼!一下一下抽搐的疼!笔记本里,时间的脉络非常的清晰。
前期,记录还相对规整,集中在几种常规思路的拓展上。中期,笔迹明显变得急促、凌乱。
显示她进入了更广阔也更危险的探索领域。
记录了大量非常规药物、甚至是一些尚在实验阶段的药物信息。
旁边标注着“风险极高”、“需严密监控”、“文献支持不足”。到了后期,
记录集中在了少数几种药物的联合应用上。分析变得极其精细,
剂量、给药时机、可能的副作用及应对措施。都做了详细的推演和预案。
而最终定稿的那个方案。那用药组合,那精细到毫克的剂量调整。
每一个关键节点的预判和干预措施……与我后来在绝境中“灵光一闪”、“自主研发”出来。
并因此名声大噪、奠定如今地位的“陆氏方案”,核心思路,几乎一模一样!不,她的方案,
在某个细节的处理上,比我的更加巧妙,考虑得更周全。
规避了一个我当时未曾注意、但在后续个别病例中出现过的微小风险!我一直以为,
是自己天赋异禀,在危急关头迸发了惊人的医学智慧。原来不是。是她!
是这个被我斥为“平庸”、“配不上我”的护士妻子。用她那并不宽厚的肩膀,
扛起了原本压在我身上的、死亡的重量。硬生生从死神手里,为我抢回了一条命!而我呢?
我在做什么?我在抱怨她不顾家。指责她因为“熬夜看闲书”而脸色憔悴。
嫌弃她身上永远散不去的消毒水和陈旧纸张的味道。我甚至在情况稍有好转后。
因为一杯稍微烫了一点水,斥责她“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平庸”这两个字,
此刻像两记最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我脸上。平庸的是我!是我这颗被傲慢和偏见蒙蔽的心!
我看不见她沉默下的坚持!看不见她平凡外表下蕴藏的不平凡的心!远超常人的毅力与智慧!
心脏又开始一抽一抽的疼。同时还感觉一阵的胸闷气短。我扶着桌子,才勉强站稳,
大口的喘着气,眼前一阵阵发黑。我像个卑劣的小偷,窃取了她用生命之火淬炼出的成果。
还沾沾自喜,享受着众人的赞誉。而我真正的“救命恩人”,却在承受着我的冷漠和轻视。
甚至在她为我奋力寻找生机的同时,自己的身体,也正在被病魔侵蚀。
几乎是机械地、麻木地翻动着手里的笔记本。直到,我翻到了最后一本笔记的最后一页。
所有的记录在这里戛然而止。空白的纸页上,没有文字,只静静地夹着一张纸。
一张被反复***又小心展平、边缘带着毛躁痕迹的纸。我屏住呼吸,
手指颤抖得几乎无法控制,轻轻地将它抽了出来。
那是一张打印的诊断书:诊断:胃癌(IV期)伴多发转移。右下角那个冰冷的时间戳。
像一颗炮弹!直接轰碎了我最后的防线那个日期,我记得清清楚楚。正是我带领团队,
完成那台备受全国瞩目的、联合多学科的手术。在媒体闪光灯下意气风发地接受采访,
被誉为“心外科未来之星”的那天。第三章:日记里的回忆诊断书在我手里抖得厉害。
办公室的空调明明开得很足,我却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爬上来。冻得我牙齿都在打颤。
脑海里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我踉跄着后退,跌坐在那张旧椅子上。我记得那天,太记得了。
手术从早上八点做到下午五点。九个小时,我和我的团队完成了国内首例心脏的复合手术。
媒体长枪短炮挤满了观摩室,院长亲自在手术室外等候。当我穿着手术服走出来时,
掌声雷动。“陆主任,太精彩了!”“承泽,你这一台手术可以写进教科书了。
”“明天《医学前沿》的专访别忘了,还有电视台的专题片……”我被众人簇拥着,
像凯旋的英雄。林薇薇也来了,她穿着精致的香槟色套装。捧着一束昂贵的厄瓜多尔玫瑰。
在人群外对我微笑。那笑容得体又骄傲。我还抽空发了条朋友圈:“又一难关攻克,
感谢团队。”“医学的路上,永远向前。”配图是手术成功后团队成员比赞的合影,
我站在C位,眼神坚定自信。记忆像开了闸的洪水,带着令人窒息的细节汹涌而来。
手术的前一天晚上,我没有回家,住在医院边上的酒店。苏晚给我打过一个电话。
“承泽……”她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还带着刻意压抑过的颤抖。“我胃疼得厉害,
今天去做了个检查,结果……”我当时正在和团队做最后一次术前推演。
手机开了免提扔在桌上,眼睛盯着投影上的心脏解剖图。“胃疼就吃药。”我打断她。
语气是不加掩饰的不耐烦。“我在忙,明天有大手术。你自己去药房拿点奥美拉唑。
”“不是,承泽,医生说需要进一步……”她的声音更小了。“苏晚,你是不是觉得我很闲?
”我的声音冷下来。“每次我一有重要的事!”“你就这里不舒服那里不舒服。
装可怜也要分时候。”电话那头沉默了。我以为她又在用沉默对抗我——这是她惯用的伎俩。
每次我说中她的心思,她就不说话。“行了,自己去医院看看。我今晚不回去了,
要在医院做最后准备。”我语气稍微缓和了一点。“对了,我书房的蓝色领带找不到了。
”“你明天要是能起来,帮我送过来。”“……好。”她的声音轻得像一阵烟。
然后她挂了电话。而我,转头就对旁边的副主任说:“女人就是麻烦,
一点小病小痛就大惊小怪。”副主任赔着笑:“嫂子也是关心您。”“关心?”我嗤笑一声。
“她懂什么是关心?不拖后腿就不错了。”会议室里响起一阵附和的笑声。现在想来,
那天她打电话给我时,手里是不是已经攥着这张诊断书了?她知道自己可能没多少时间了。
而她最后鼓起勇气向丈夫求助时。得到的是一句“装可怜也要分时候”。胃里翻江倒海,
我冲进休息室狭小的卫生间。对着马桶干呕起来。什么也吐不出来,
只有酸涩的胆汁灼烧着喉咙。我跪在冰冷的地砖上,额头抵着马桶边缘。
“苏晚……”我无意识地念着她的名字。更多记忆的碎片像锋利的玻璃碴,
一片片扎进我的脑子里。<半年前>她开始频繁地说胃不舒服。
有一天我难得在家吃饭,其实是因为和林薇薇的约会临时取消了。我才不情不愿地回家。
她做了一桌子菜,都是我爱吃的。红烧排骨,清蒸鲈鱼,蒜蓉西兰花。但吃饭时,
她几乎没动筷子,手一直按着上腹部。“又怎么了?”我皱眉看着她苍白的脸。“胃有点疼。
”她勉强笑了笑。“没事,***病了。”“***病***病,说了多少次让你去好好检查一下。
”我的语气带着责备。“你就是不去,然后整天喊疼。有意思吗?”她低下头,
手指绞着衣角:“我去过几次,医生说可能是慢性胃炎……”“那就吃药啊!
”我把筷子一放。“吃饭的时候说这些,还让不让人吃了?”她立刻噤声,努力坐直身体,
想表现得正常一点。但我看见她额头上有细密的冷汗,拿着筷子的手在微微发抖。
那顿饭的后半段,我们一句话都没说。我吃完就去了书房,留她一个人在餐厅。
后来我出来倒水时,看见她还坐在餐桌前,面前的饭几乎没动。她佝偻着背,
整个人蜷缩在椅子上,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我当时怎么想的?“又在演给谁看。
”我心里冷笑,目不斜视地走进了书房。<三个月前>医院组织年度体检。
所有员工都要参加。那天早上,我看见苏晚在客厅里拿着体检单发呆。“愣着干什么?
不是说了今天体检不能迟到吗?”我一边打领带一边催促。她抬起头看我,
眼神里有我看不懂的情绪:“承泽,我……我有点怕。”“怕什么?”我不耐烦,
“体检而已。你该不会是怕查出什么大病吧?”话一出口,我自己都觉得刻薄。
但她似乎已经习惯了,只是苦笑了一下。“去吧。”我拿起公文包,“对了,
体检完了你别急着走,帮我把我那份体检报告也一起取了。”“我下午有台手术,没时间去。
”“好。”她轻声应道。那天晚上我问她体检结果,她说一切正常,就是有点贫血。
我还嘲讽她:“就你这样天天不好好吃饭,能不贫血吗?”现在想来,她那时撒谎了。
她一定已经查出了什么,但选择隐瞒。为什么?怕我担心?还是……她知道我不会担心?
<一个月前>她开始呕血。有一次在客厅,她正给我熨衬衫,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她用手捂住嘴,但指缝里还是渗出了暗红色的血迹。我当时正坐在沙发上看论文。
抬头看见这一幕,第一反应是厌恶。“你能不能注意点卫生?”“血都溅到衬衫上了!
你知道这件衬衫多贵吗?”她慌乱地放下熨斗,用纸巾擦手,又去擦衬衫上的血迹,
但越擦越脏。“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去洗……”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洗什么洗?
这还能要吗?”我站起身,烦躁地挥挥手。“扔了算了。你以后离我的东西远点。
”她僵在原地,脸色白得像纸,嘴唇微微颤抖。想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
<两周前>她最后一次给我送饭到医院。那天我因为一个病例和科室里的人讨论到很晚,
错过了食堂饭点。她不知道从哪里听说我没吃饭,提着保温盒来了我办公室。“承泽,
我给你炖了汤。”她站在门口,小心翼翼地说。办公室里还有几个年轻医生在,
都礼貌地打招呼:“嫂子好。”但他们的眼神里,
我能看出那种微妙的轻视.毕竟苏晚只是个护士,而我是主任。我觉得有些丢脸。
“谁让你来的?”我的脸色沉下来,“我这里正忙。
”“我听说你没吃饭……”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我不饿。”我冷冷地说,“拿回去吧。
”她站在原地没动,手指紧紧攥着保温盒的提手。一个年轻医生打圆场:“主任,
嫂子也是一片好心,您就吃点吧。”“我说了我不饿!”我的声音陡然提高。“苏晚,
你能不能别整天做这些没意义的事?”“有这时间不如去提升一下自己的业务水平!
”“你看看你自己,工作多少年了还是个普通护士,你好意思吗?”话一出口,
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了。那几个年轻医生尴尬地低下头,假装整理文件。
我看见苏晚的眼睛迅速红了,但她死死咬着嘴唇,没让眼泪掉下来。她朝我微微鞠了一躬,
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对不起……打扰了。”然后她转身,慢慢地走了出去。
背影瘦得让人心惊。我当时心里有一瞬间的异样,但很快被烦躁取代。“继续讨论病例。
”我对那几个医生说,语气恢复了平静。那天晚上我回到家时,
看见那个保温盒还放在餐桌上,盖子紧紧盖着。我鬼使神差地打开。里面是山药排骨汤,
还冒着微弱的热气。汤炖得很清,一看就是花了心思的。
旁边的小格子里放着米饭和两个清淡的炒菜。我最后还是吃了。不得不承认,味道很好,
比食堂的好吃太多。也比我和林薇薇去的那些高级餐厅的菜更合我胃口。回忆到这里,
我的呼吸已经完全乱了。我瘫坐在卫生间的地上,背靠着冰冷的瓷砖墙。
那些被我忽略的细节,那些我刻意曲解的瞬间。此刻都无比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拼凑出一个让我浑身发冷的真相。她在疼!她在呕血!她在一个人面对癌症晚期。而我,
我在嫌弃她,指责她,冷落她。让她在我手术成功、接受万众瞩目的那天。一个人躺在家里,
疼得蜷缩成一团。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我麻木地掏出来看,是林薇薇。一张她刚发的**,
她穿着新买的裙子,背景是某家高档餐厅。配文:“美好的夜晚,和值得的人。
”我死死盯着那张照片,突然觉得有些恶心。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走回书桌前,
目光再次落在那张诊断书上。她一个人去拿诊断结果时,是什么心情?她躺在病床上,
而我在电视上侃侃而谈时,她在想什么?无数个问题像毒蛇一样啃噬着我的心脏。
我抓起桌上那些笔记本,发疯似的翻看。我想找。找一点蛛丝马迹,
找一点她曾试图向我求助的证据。找一点能证明我还不算完全禽兽的证据。但是没有。
笔记本里全是冷静克制的医学分析!没有一句抱怨,没有一句诉苦。唯一泄露情绪的!
只有那些因疼痛而颤抖的笔迹。那些被汗水或泪水晕开的字迹。第四章:疼到了麻木。
翻到最后一本的后半部分,我发现了新的东西。不是医学笔记。是几页日记的片段。
字迹很潦草,有些地方甚至断断续续,像是在极度的痛苦中写下的。3月12日,疼。
止疼药好像不太管用了。但不敢加量,怕明天上班没精神。承泽明天有重要的学术会议,
要给他准备好西装。4月3日。又呕血了,这次比较多,不敢告诉他。
他最近在争取国家级的项目,不能分心。5月18日。肿瘤科李医生说,最多还有三个月。
也好,不用疼太久了。只是……承泽以后谁照顾他?他连自己的领带都打不好。6月1日。
今天在急诊室晕倒了。同事送我去检查。承泽打电话来,说晚上不回来吃饭,
和林**去听音乐会。我说好,挂掉电话后,眼泪止不住。不是嫉妒,是真的……好疼啊!
6月15日。最后一次化疗。太难受了。但想到承泽当年手术后的痛苦。我这又算什么。
至少我能替他疼。看到最后一句时,我再也撑不住了。我跪倒在地,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
发出野兽般的哀嚎。“啊——啊——”眼泪汹涌而出,混合着鼻涕和口水,狼狈不堪。
她能替我疼。她说,至少她能替我疼。而我呢?我在她疼的时候,在嫌弃她弄脏了我的衬衫。
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彻底碎了!碎成粉末,再也拼不回来。
悔恨像**一样腐蚀着我的五脏六腑,疼得我几乎要昏死过去。不知过了多久,
我哭得没有力气了,烂泥一样瘫在地上。目光涣散地落在书桌下方。
那里有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抽屉。我挣扎着爬过去,用颤抖的手拉开它。抽屉里很空,
只有几样东西:一盒已经空了的止疼药,几板吃光的胃药,还有……一个旧手机。
苏晚的旧手机。我拿起手机,按下电源键。屏幕亮了一下,又暗下去——没电了。
我在抽屉里翻找,找到了充电器。手机终于开了,没有密码。我点开相册。里面照片不多,
大部分都是工作相关,或者一些医学资料的拍照。直到我划到最后。最后几张照片,
让我彻底僵住了。第一张。是我在电视上接受采访的照片。应该是从电视屏幕上拍的,
画质不好。但能清楚看到我意气风发的脸。拍摄日期是一个月前。第二张。
是我和林薇薇在餐厅门口被拍到的照片。我们并肩走着,林薇薇笑着侧头看我。
照片有些模糊,像是从很远的地方**的。日期是两周前。第三张。是我朋友圈的截图。
我发的那条“又一难关攻克”,以及下面上百个点赞和评论。日期是三天前,
她去世的前一天。而最后一张!是我的照片。是我很多年前的照片,那时候我还年轻。
穿着白大褂,在医院的樱花树下,笑得毫无阴霾。照片里的我,眼睛里还有光。照片下面,
有一行备注:“我的承泽,要一直这么笑啊。”时间:她去世当天,凌晨三点二十一分。
凌晨三点二十一分。她去世是在早上七点。也就是说,在她生命的最后几个小时里。
在疼痛的间隙,她拿出手机,翻出我多年前的照片,打下了这行字。我的承泽。
要一直这么笑啊。“砰!”我再次跪倒在地,这次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眼泪疯狂地流。
原来她知道。她知道我和林薇薇。她知道我所有的冷漠和背叛。但她还是说,我的承泽。
她还是希望我笑。为什么?苏晚,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不恨我?为什么不骂我?
为什么不把这些都甩在我脸上!让我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你为什么要一个人承受所有!
然后还在最后……还在最后对我说,要一直笑?我配吗?我配你的爱吗?我蜷缩在地上,
紧紧抱着那个旧手机,抱得那么紧。仿佛这样就能抱住已经消失的她。窗外天色渐暗,
休息室里没有开灯,一切陷入昏暗。我在黑暗里。一遍遍看着手机屏幕上那张多年前的照片,
看着那行字。直到视线彻底模糊。直到心脏感觉不到疼了!因为已经麻木了!
直到我终于明白——有些错,一旦犯了,就再也没有机会弥补。有些人,一旦失去,
就是永远。突然,我在抽屉的最下面。看见了一本已经很旧的笔记本。
和刚才的那几本一看就不是一个时期的。第五章:迟到真相我拿起了笔记本。深吸一口气,
翻开了第一页。2019年3月15日,晴。今天在骨髓库做了配型登记。
护士说匹配成功的概率很低,但万一呢?万一能帮到别人呢?承泽总说我傻,也许吧。
但我想,如果有一天我需要帮助,也会希望有人愿意为我伸出援手。2020年8月3日,
雨。接到电话了!配型成功了!是一个患白血病的女孩,才22岁。
工作人员说我是唯一匹配的供者。我要救她。必须救她。可是……采集骨髓需要请假。
要怎么跟承泽说呢?他最近在竞争副主任的位置,很忙,也很烦。如果我说要去捐骨髓,
他一定会觉得我多事吧。2020年8月10日,阴。还是没说,请了年假。
对承泽说科室组织去外地学习。他嗯了一声,连去哪里、去几天都没问。也好,
省得我编更多谎话。明天就要住院做准备了。有点害怕。护士说采集过程会很不舒服,
但想想那个女孩能活下去,就值得。2020年8月15日,术后第一天。骨头缝里都在疼。
恶心,想吐。但不敢告诉任何人。同病房的阿姨问我为什么一个人住院,我说家人都在外地。
她眼神里的同情让我想哭。护士送来了那个女孩家人写的感谢信。
信上说‘您给了我们第二次生命’。看着那封信,突然觉得所有的疼都值得。如果承泽知道,
他会为我骄傲吗?骄傲?我当时在干什么?2020年8月……我想起来了。
那段时间我在竞争副主任,天天泡在医院,几乎不回家。苏晚确实说要去外地学习一周,
我甚至没去送她。她回来时脸色苍白,走路很慢。我问她怎么了。她说学习太累,水土不服。
我当时还嗤笑:“就你这身体素质,还学人家出差?”她没说话,只是低着头,
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我现在才知道,那时候她不是水土不服。是刚捐完骨髓,
浑身骨头都在疼。2020年8月20日。出院了。回家,承泽不在。冰箱是空的。
给自己煮了粥,喝了两口就吐了。躺在床上,突然觉得很孤独。
但想到那个女孩现在应该已经输注了我的干细胞。正在慢慢好起来,
又觉得这份孤独是有意义的。对了,今天偷偷去血液科看了一眼。VIP病房的门关着,
没看到人。但我知道她在里面,在慢慢康复。这样就够了。血液科。VIP病房。
这几个字劈进我的大脑。2020年8月……我妹妹陆承悦的白血病复发。
找到匹配的骨髓供者,进行移植手术……就是在2020年8月底!
我的心脏在一瞬间好像停止了跳动。不!不可能!怎么会这么巧?2020年9月5日。
今天去血液科复查。在走廊里遇见承泽了。他扶着承悦在散步,兄妹俩有说有笑。
我本来想上去打招呼,但承泽看见我时,眼神很奇怪。冷冷的,带着审视。我有点慌,
转身走了。晚上回家,承泽问我今天去血液科干什么。我说去看一个同事。
他说他看见我从VIP病房区出来了。他说:承悦的供者是个匿名捐献者,医院保密。
但你这个时候出现在那里,什么意思?我说我真的只是去看同事。他不信。他说:苏晚,
别耍这些小心思。很掉价。我想解释,想告诉他我就是那个匿名捐献者。但话到嘴边,
又咽回去了。如果说了,他会相信吗?还是会更觉得我在故意邀功?最后我什么也没说。
他摔门走了。我想起来了!全部想起来了!那天我去接妹妹做检查,
在走廊拐角看见苏晚匆匆离开的背影。她确实是从VIP病房区那个方向出来的。
我当时的第一反应是什么?是厌恶。是“她果然还是想攀高枝”。后来整整三个月,
我对她冷嘲热讽。我妹妹,移植后恢复得很好。我们全家都把那个匿名捐献者当作恩人。
母亲甚至想去庙里给恩人立长生牌位。每次家庭聚会,承悦都会说:“哥,
我好想见见那个人,当面说声谢谢!”我当时说:既然是匿名,就是不想被打扰。
我们尊重对方的意愿就好。多么可笑。那个救了我妹妹命的人,就在我身边。
那个被我冷嘲热讽了三个月的人,就是给了我妹妹第二次生命的人。而我,
我甚至没让她听到一句谢谢。“哈……哈哈……”我捂住脸,发出破碎的笑声,笑着笑着,
眼泪又从指缝里涌出来。我真是个畜生。不,畜生都不如。我猛地站起来,快速的向外冲去。
我要去证实。我必须去证实。我先冲到医院档案室。“陆主任?
您这是……”档案室的老张看见我的样子,吓了一跳。“调一份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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