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婼回到帐中时，卫子漪见她一言不发，道：“出去时还高高兴兴的，怎么回来就蔫儿了？”“卫姐姐，你害死我了。“沈婼苦笑道。卫子漪听她说完事情经过，也变了脸色，愧疚道：“肯定是当时心急，不小心在侍女面前说漏嘴了，我去找世子说明情况。”沈婼拦住她，无奈叹气道：“你难不成还想再送他一个，卫家办事不利的把柄？”卫家与宣王府，也不是一个派系的。卫子漪心里一惊，后怕道：“瞧我这笨脑子。”“卫姐姐，我今日跟你说这事，不是要你弥补，而是希望你日后遇到事，能多留几个心眼。”沈婼拉着她的手道。日后卫子漪嫁给沈裕，家宅里与妾氏的腌臜之事也不少，沈婼不愿意她像上一世那样吃亏，而国公府也需要一位厉害的主母。“可你要怎么办？”卫子漪担忧道。“眼下世子还不会为难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沈婼定了定神道。等到明年裴彻出征，她便能有跟他谈判的筹码，在此之前，她只能暂时受制于他。秋猎的最后一场围猎，沈婼也没去，而是跟着陆祈安学箭术。有上一世的底子在，从原本只能在靶上练习，到渐渐能猎到兔子，再到飞禽也能拿下，她只用了几日功夫。不过其中辛苦，只有她自己知晓，沈婼每晚回去都得揉一个时辰手腕，才能缓解酸痛。而与陆祈安有一起时，沈婼是不猎物的，怕影响自己温柔善良的小女君形象。“陆公子怎么没同他们一起去围猎？”沈婼停下休息时，问陆祈安，这可是在敬文帝面前表现的好机会。陆祈安平静道：“四姑娘不也没去？”沈婼倒是想去，这还不是为了躲裴彻：“你的箭术是数一数二的，去了肯定能大放异彩。”陆祈安安静了一会儿，沉声淡淡问，“前几日练骑术，你大多时候也避着我，四姑娘是不想与我待在一处？”沈婼耳根发烫，这抱怨一般的反问，倒像是被冷落了许久的人夫。“我没有不愿与你一处。”她实在是不忍伤了他的心。前几日，她确实有意控制见面次数，却也算不上不愿意见他，只是见面不好太过频繁，怕惹闲言碎语。沈婼再抬头时，见他眼神里带了些许笑意。陆祈安笑起来很好看，像冰冷而又温润的玉，加之寻常他并不爱笑，越难得便越吸引人。沈婼看得有些出神，几乎要被他迷得昏了头，怪不得有人散尽千金，只为博美人一笑。又在心中数落自己肤浅，不该如此沉迷男色，她挑选夫君是一回事，被对方引诱又是另一回事了。“四姑娘的箭术，进步了很多，一月后的射艺考核，成绩不会差。”陆祈安道。沈婼想了想，道：“陆公子与世子的箭术风格有些相似。”陆祈安沉默片刻，道：“我们是同门，箭术都是观阳先生所教。”观阳先生的名号她自然是听过的，沈婼道：“久仰观阳先生大名，若是有机会，我也想拜访拜访他老人家。”“日后若有机会，我带你去。”陆祈安看着她道。这话有些亲密了，沈婼眼下却不能直接回应。她愿意同他接触，却并未确定未来夫婿的人选就是他。眼下看来，陆祈安的品行是不错，各方面她都算满意，可想要看透男人，绝非这几日接触够的。沈婼不介意他是因为国公府看上她，却得提防他利用国公府谋私利。“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了。”沈婼揉了揉发疼的胳膊，转移话题道。“好。”陆祈安转身替她收拾箭囊。如此踏踏实实眼里有活，她又默默给他加了一分。两人并未结伴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