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的办公室·裂痕与试探都市的午夜，霓虹灯将季博达的影子拉得瘦长。他站在“冰焰传媒”大厦楼下，指尖的烟头烫到了手指才惊醒——手机里那个备注“一生挚爱”的对话框，已经整整三天没有新消息了。三个月前，他在一个小众天文论坛认识了“星尘”。她懂他那些关于黑洞与平行宇宙的怪癖，陪他在凌晨三点看过时区错乱的星空直播，甚至知道他童年时养过一只瘸腿流浪猫的秘密。他以为找到了灵魂共鸣的伴侣，把半年加班攒下的52000元毫不犹豫地转给了她口中“改变世界”的项目。直到转账成功的提示音响起，那个曾说“愿意陪你看一辈子星空”的人，彻底消失在网络的黑洞里。“骗子……全他妈是骗子！”季博达把烟头狠狠砸在地上，金属工牌在掌心硌出红痕。他记得“星尘”提过，她在这座城市最顶级的写字楼工作，公司叫“冰焰传媒”，老板是个“踩着高跟鞋就能征服华尔街”的女强人。电梯从1楼跳转到42楼的过程中，季博达的心脏像被浸在冰水里。他想象着“星尘”用他的血汗钱买下**款铂金包，在米其林餐厅里对着牛排微笑的画面，胃里一阵痉挛。专属电梯的门滑开时，逆光站着的女人让他呼吸一滞。白色蕾丝衬衫衬得她肌肤胜雪，黑色鱼尾裙勾勒出凌厉的曲线，琥珀色眼眸里的审视像手术刀，却在深处藏着一丝玩味。“你就是宁冰？”季博达冲上去，手机屏幕几乎贴到她脸上，“我被你这个网恋对象骗了五万二！你说怎么办！”宁冰侧身避开他的冲撞，踩着JimmyChoo高跟鞋走到意大利真皮沙发区，助理立刻递上一杯手冲蓝山。她抿了一口，才慢悠悠地开口：“季先生，你冲到我办公室来，是想让我报销你的网恋账单？”“报销？”季博达气得发笑，调出转账记录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你看清楚！52000！收款人就是你！季博达！这是我的名字！”宁冰瞥了一眼手机，忽然发出一声极轻的嗤笑。她从爱马仕包里拿出另一部手机，—里面的语气、爱好、甚至他无意中提过的“大学时为了看流星雨在操场睡了一夜”的糗事，都和“星尘”如出一辙。但账号主人，却是个顶着电竞主播头像的男性。“这……”季博达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撞到身后的金属花架，发出刺耳的声响。“没什么不可能。”宁冰放下咖啡杯，眼神骤然变冷，“这个账号的使用者，是我高中还没毕业的外甥女，柳如烟。她拿我手机注册小号，没想到真钓到你这条‘傻鱼’。”“外甥女？”季博达的世界观被彻底打败。他看着眼前这个气场全开的女强人，又想起那个在网上对他撒娇说“哥哥帮我砍一刀拼多多”的“她”，只觉得荒谬到了极点。“我冰焰传媒年营收过亿，”宁冰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的车海，“我需要骗你这五万二？”她转身时，钻石项链折射的光冷得像冰，“不过看你可怜，钱可以帮你要回。但你得帮我个忙。”“什么忙？”季博达像抓住救命稻草。“把柳如烟带回来。”宁冰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我倒要看看，她最近胆子肥成什么样了。”柳如烟的学校离市中心三公里，季博达开车时，脑子里反复回放宁冰那句“傻鱼”。他停在重点高中门口，看着穿蓝白校服的柳如烟正和同学打闹，女孩扎着高马尾，笑起来有两个梨涡，分明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姐夫！”柳如烟看到车就冲过来，拍着车门，“小姨是不是跟你说了我的‘辉煌战绩’？”季博达黑着脸开门：“别乱叫，你小姨让我来接你。还有，把钱还我。”“不就是五万二嘛，小姨说了会还的。”柳如烟坐进副驾，顺走他的口香糖，“我就是觉得网上的人太假了，想试试有没有人能透过皮囊看到‘灵魂’。没想到你还真上钩了，季博达你也太纯情了。”“纯情？”季博达猛踩油门，轮胎摩擦地面的声响惊飞了树上的麻雀，“你知不知道我为了凑这笔钱，连续一个月每天只睡四个小时？”柳如烟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吐吐舌头不敢再说话。车到冰焰传媒楼下时，她忽然拽了拽季博达的衣角：“那个……姐夫，小姨是不是很讨厌我？”季博达愣了一下，从后视镜里看到女孩眼里一闪而过的委屈。他想起宁冰提到柳如烟时，语气虽严厉，却藏着一丝纵容。“她只是担心你。”季博达淡淡地说，推开车门下了车。宁冰的办公室在顶楼，落地窗外是整个城市的天际线。柳如烟一进去就扑到宁冰怀里撒娇：“小姨！我错了还不行吗？我就是觉得季博达太好玩了……”“好玩？”宁冰捏了捏她的脸，语气无奈，“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毁了公司声誉？”她转向季博达，递过一张支票，“钱在这里，密码六个零。”季博达接过支票，指尖触到纸张的刹那，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他对宁冰鞠了一躬：“谢谢宁总，添麻烦了。”“等等。”宁冰忽然叫住他，“你刚才叫我什么？”“宁总……”“我叫宁冰。”她走到酒柜旁倒了杯威士忌，冰块在水晶杯里碰撞出脆响，“季博达，你是不是很好奇，如烟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你的事？”季博达的心猛地一跳。“比如你喜欢在凌晨三点看星空纪录片，比如你吃螺蛳粉必须加双倍酸笋，比如……你有个去世三年的前女友，叫苏晚。”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季博达心上，他猛地抬头，震惊地看着宁冰：“你怎么知道苏晚？”宁冰晃动着酒杯，琥珀色的液体在灯光下流转：“苏晚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如烟的表姐。”逝去的挚爱·蛛丝马迹季博达坐在宁冰对面的单人沙发里，浑身血液仿佛都凝固了。他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忽然觉得整个世界都荒诞起来——他的网恋对象是前女友的表妹，而这个表妹的小姨，竟是前女友最好的朋友。“苏晚……她是怎么去世的？”季博达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宁冰放下酒杯，眼神暗了暗：“三年前的一场车祸。她开车去郊区采风，刹车失灵，连人带车冲下了悬崖。”季博达闭上眼，三年前的画面再次浮现——苏晚穿着白色连衣裙，笑着对他挥手：“博达，等我回来给你看我拍的星空！”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她。“你撒谎。”季博达猛地睁开眼，眼中布满血丝，“苏晚根本不喜欢去郊区采风，她有严重的晕车症！而且她出事那天，说的是去见一个很重要的人！”宁冰的瞳孔骤然收缩，她死死盯着季博达，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你怎么知道这些？”“我查过！”季博达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我去交警大队查过卷宗，也去她出事的地方看过！那根本不是意外！刹车是被人动了手脚！”办公室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有中央空调的风声在回荡。柳如烟躲在宁冰身后，吓得大气不敢出。“你还查到了什么？”宁冰的声音异常平静，却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我还查到，苏晚出事前三个月，一直在调查一个叫‘鸿鹄资本’的公司，她怀疑他们涉及内幕交易和洗钱。”季博达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沓照片，“这是我在她书房的暗格里找到的，全是鸿鹄资本的交易记录和一些可疑人物的照片。”宁冰拿起照片，手指在其中一张戴着墨镜的男人脸上停顿了很久。“这个人……是鸿鹄资本的CEO，张鸿。”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苏晚出事前一周，还跟我打电话说，她拿到了张鸿挪用公款的铁证。”“所以，她是被灭口的。”季博达的声音冰冷刺骨。“我查了三年，”宁冰放下照片，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动用了所有关系，甚至差点把公司拖垮，都没能找到张鸿的证据。他太小心了。”季博达看着她眼底的***，忽然想起苏晚曾经说过：“冰是外冷内热的人，她要是认定了一件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