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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王爷也是为了大局着想。长房的香火,断不得。”

我抬起头。

“说完了?”

管家愣了一下。

“说完了就滚。”

管家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最终还是躬身退下了。

我唤来贴身的张嬷嬷。

“嬷嬷,叫人把这箱‘东西’抬去库房,锁在最里面,跟我那些嫁妆放在一起。”

别让它脏了我儿子的地。

张嬷嬷眼圈通红,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照办。

东院很大,也很空。

阿渊在时,这里总有他的哭声笑声。

现在,只剩下死寂。

我让张嬷嬷把院里大部分的仆人都遣散了,只留下她一人。

人多了,我嫌吵。

我开始动手整理我的东西。

一件一件,都是沈渡送的。

那支他初次见我时,为我簪上的白玉簪。

那件他围猎归来,送我的火狐裘。

那方他亲手为我题字的砚台。

……

我曾以为这些是爱。

现在我明白了,这些不过是他在履行“丈夫”这个身份时的道具,是每月十五来东院留宿的流程之一。

就像给西院送去的百年人参一样,都是明码标价的赏赐。

我将这些东西分门别类,用油纸包好,装进一个个箱子里,贴上封条。

心死了,身体也就麻木了。

最后,我翻出了一本医书,是我母亲的遗物。

书页间夹着一张小像。

是我画的,画上的婴儿睡得正香,眉眼像我,鼻子和嘴巴却像极了沈渡。

是刚出生的阿渊。

我曾拿着这张小像,笑着对沈渡说。

“你看,我们的儿子,多好看。”

那时,他抱着我,下巴抵在我的发顶。

“嗯,我们的儿子。”

“我们”的儿子。

真可笑。

我死死攥着那张小像,胸口一阵绞痛。

那是一种要把五脏六腑都撕裂的痛楚。

最终,我还是小心翼翼地将它抚平,贴身放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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