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年纪还小，他也听得出来“裸照女”是个不好的刺，脸上一红，甩开阮清清。
“我妈妈才不是裸照女！”
晴天霹雳般，阮清清僵在了原地。
她飞快打开手机，只见那条打款信息清清楚楚写着：
【您的银行卡已到账1200，000，打款方：嘉盛拍卖行】
【拍卖品：99张私密照】
身上青紫的痕迹再次痛起来，疼得她眼睫一颤，浑身发抖。
她立马垂下头，遮着脸狼狈跑到无人的角落，才颤着手打给霍沉光。
“……是你做的？”
霍沉光的声音没有什么波动，仿佛阮清清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这是你唯一的价值。”
天气难得放晴，可阮清清却从头冷到了脚。
她死死咬着下唇，想像平常一样压下情绪，可还是失败了。
泪珠决堤般落下，砸落在雪地上。
“霍沉光，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泽泽说的那句话，和杀了她有什么分别？
她只是想让亲生儿子活下来，和他生活在一起。
为什么其他人唾手可得的幸福，她却要争得这么艰难？
难到，每一步都像是在剜她的肺腑。
“你的话从来没有可信度，只有这样，你才会彻底离开京市，永远不回来！”
电话挂断许久，阮清清还维持着同一个姿势。
半晌，她缓缓蹲下，蜷缩抱住自己，失声痛哭。
忽然，一只大手轻柔地拍着阮清清的背。
泪眼朦胧中，院长脸色为难：“阮清清，别哭了。”
“现在记者都盯着你，你还是别来了，这对泽泽，对我们都好。”
阮清清的泪水凝在脸上，好半晌，才干涩答应。
她已经没脸见泽泽，更没脸领养他了。
没有人会愿意认一个私密照被拍卖的妈妈。
她颤着手把银行卡塞进院长手中，带着哭腔求他：
“我再也不会回京市了，求您照顾好泽泽，给他做手术……”
得到院长肯定的答复，阮清清才擦干眼泪，最后看了眼泽泽。
几个大孩子嘲讽不断，霍泽小脸苍白，泪水在眼眶打转，却怎么都不肯掉下。
“我不哭，哭了妈妈就不会来接我了。”
心脏一阵抽痛。
她想抱住他，好好保护他。
可是她不能。
好不容易停下的泪水再次涌出，阮清清闭了闭眼，咬牙离开。
……
机场。
阮清清怔怔看着机票，有些恍惚。
在京市做的一切努力，到头来却什么都没有改变……
【前往港城的旅客请注意，您的飞机即将起飞，请您尽快办理手续。】
机场的广播响起，阮清清这才后知后觉是自己的航班。
没有家人，没有朋友，去哪里都没有分别。
唯一的安慰，就是泽泽终于能做手术活下去了。
哪怕只能偶尔看看他的照片，她也心满意足了……
忽然，手机响起。
院长焦急不已的声音传出：“阮清清，泽泽出事了！”
手机砸落在地，阮清清却像感觉不到一般，疯了似地往外跑。
……
医院。
医生叹了口气，摇摇头：“捐献者临时反悔，我们没等到他，不能做移植手术。”
“轰”的一声，阮清清心中有什么坍塌了。
她瘫坐在椅子上，试图自我安慰：“没关系，手术终止，我们还有一个月时间，总会有合适的骨髓……”
医生眸色一怔，还是告知：“我们在术前准备的时候，就已经把霍泽的造血系统彻底摧毁了。”
“霍泽只能在仓内再活24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