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精神病院，我是个人形凶器，发病时能撂倒十个壮汉。

每次只有同桌张笑笑赶来让我冷静下来。半年后，我终于回到学校，

却看到所有同学顶着大光头正站着早读。我愣住了，看着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女人走到讲台，

她厉声指着所有人，“没吃早饭吗？隔壁早读声音都超过你们了！”所有同学瞬间嘶吼着，

额头上暴起青筋，声音几乎把房顶掀翻。她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却突然又尖叫着哭泣，

“啊啊啊！你们是不是不喜欢数学早读？”她哭得撕心累肺，

“我刚刚听到有人把2读成了两啊！你们如果真的不喜欢数学，那我走好了！！

”说着她就哭哭啼啼抹着眼泪跑出了教室！

而我旁边的张笑笑几乎是条件反射般从桌子里掏出一盒心形巧克力冲了出去。见我愣住，

前桌无奈摆了摆手，“这是我们新班主任，这种事几乎每天都上演一遍，

谁让张笑笑是课代表，每次她都要代表全班哄她回来继续上课。”折腾张笑笑吗？

我控制不住的颤抖，指甲掐进掌心。上次被送进精神病院的原因就是因为笑笑他爸家暴她，

我直接把他打进了ICU啊！1我立马追了出去，可到了办公室门口，

我却看到笑笑直接跪在地上，双手把巧克力举过头顶递给班主任！笑笑语气诚恳，

甚至充满了祈求，“张老师，我们错了，求您快回去上课吧！”“我们都喜欢数学，

我们最喜欢的科目就是数学了！”张老师抽噎着擦了擦眼角的泪，“笑笑啊，还是你最好啊。

”“你说他们怎么能有人把2读成两呢！两是语文读法啊，他们是不是都喜欢语文，

不喜欢我的数学！”笑笑急得快要哭了，“没有的张老师，等课间我就让同学们重新读，

绝对不会再有人读错了。”“张老师，您快回去上课吧。”我皱着眉，

直接冲进去把跪着的笑笑拉起来，“笑笑！你不用跟她这样！快起来！”“还有，张老师？

同学们究竟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惹得您这么哭？”我直直盯着她，

可她却皱着眉指着我的头发，“啊啊啊你是谁？你是我们班的吗！你怎么不剪成光头！

”“你这样留着头发一出汗，班里就有汗味，到时候我怎么给同学们讲课！”她顿了顿，

声音突然带了哭腔，“你……你根本不在乎我的感受，不在乎我们这个班集体！

”我顿时明白了，只觉得很可笑。原来半年不见，

同学们变成光头的原因只是因为出汗会有汗臭味？此时我只觉得脑子嗡地一声，

全是上次那个男人的惨叫和棍子砸下去带来的**。就在我准备抬起手时，

却突然被笑笑握住，她语气焦急，“老师，她休学半年刚回来，这才没有剪头发。

”“现在上课十几分钟了，您和我回去吧。”我的身体渐渐放松，张老师也哦了一声，

“那你今晚千万别忘了剃光头！不然明天有一点汗臭味我都没法讲课！”紧接着拿过巧克力，

语气带着理所当然，“行吧，笑笑啊，如果不是看在你这个数学课代表的份上，

我根本不想给他们上课的。”“可毕竟课还是得上，不能让班里的成绩落下去。

”“你们先回去，我马上就到。”笑笑立马拉着我**室。到教室我终于忍不住开口，

“她这样上课，没人举报她吗？”可笑笑只是摇了摇头，“没用的，她是特级教师，

学校专门请来的，没人敢管她。”没人敢管她吗？我只觉得现在手很痒，

如果刚刚在办公室不是笑笑在，我真不知道会不会把她踹飞。又过了十几分钟，

张老师终于到了。可她刚进教室，刚刚还安**着的同学们几乎是弹射着起立，九十度鞠躬，

“张老师，对不起。”“我们错了，求您接着讲课吧。”她踩着高跟鞋，冷眼扫视了一圈，

“知道错了就行，以后给我记住了2和两是有区别的！”“再有下次那你们就都学语文去吧，

高考也别考了！”她这才慢悠悠坐下，咂了咂嘴，“啧啧啧。”她发出两声不满的声音，

见没人吭声，她猛地用高跟鞋跺向地面。“咚——！”巨大的声响让所有人一震，

她脸色瞬间扭曲，“张笑笑！”“你没看到我连扩音器都没拿吗？

你这个课代表是干什么吃的！一点眼力见都没有！”2笑笑像被电击一样弹射起来，

低着头就冲出了教室。我盯着她消失的背影，指关节捏得发白，上次有这种感觉，

是看着她爸举着酒瓶砸向她的时候。没多久，笑笑喘着气跑回来，双手把扩音器奉上，

“张、张老师，实在对不起，我刚刚忘记了！”张老师这才慢悠悠接过，刚试了试音，

又皱着眉咳嗽起来，“咳！咳咳！”笑笑动作一僵，

立刻转身小跑着把她的水杯毕恭毕敬地放到讲台上。张老师一把接过水杯，

不满地瞥了笑笑一眼，“下次动作快点啊，想渴死我吗？

”我看着那颗光秃秃的、在四十度的天来回奔跑而泛着油光的脑袋，在她坐下的瞬间，

我清楚地听见自己牙齿咬的咯咯作响的声音。笑笑似乎注意到了我的反应，

她趁张老师喝水的功夫，飞快地把药塞进我嘴里，“言言，深呼吸，我、我没事的，

我都已经习惯了。”药片进入胃里，勉强压下了我的冲动。可张老师突然放下杯子，

眯起眼盯着我，“那个新来的！”她声音尖利，“对，就是你。你没看见我热得满头大汗吗？

过来，给我扇扇子！”她顿了顿，脸上却满是理所当然，“这是班里的传统，天热了，

老师中暑该怎么讲课？每个同学都要轮流来的，今天刚好轮到你，也算是……欢迎你回来了。

”我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刚刚被药效压制的暴戾再次翻涌。“你——”可我刚吐出一个字，

袖子就被笑笑死死拽住。她眼睛里是快要溢出来的泪水，冲我摇了摇头。这种眼神，

每次我发病时只要看到笑笑的眼睛，我就能立马平静。可现在，

我觉得她的眼睛越来越浑浊了。我还是深呼一口气，一步一步挪上讲台拿上扇子。

她这才满意地眯起眼，“下次动作利索点，别让我请你。”“你慢一点，

全班同学就少听一会儿课，你浪费的就是全班同学的时间。”说完她才开始讲课。

不知道过了多久，下课铃终于响了。此时，我的衣服早就已经被汗水湿透，

笑笑赶紧递过来纸巾给我擦了擦。晚上十点，终于上完了晚自习。

我明显感觉到笑笑一直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这一整天，她几乎跟个陀螺一样连轴转，

就连晚自习都被张老师叫出去，最后二十分钟才回来。她迅速收拾东西，我跟着她回家。

一路上，她都牵着我的手。我是孤儿，他们都叫我精神病。只有笑笑不怕我，

愿意和我做同桌，会把妈妈做的饼干分我一半。可她却有一个家暴的爸爸，

她妈妈受不了自杀后，笑笑就成了他发泄情绪的对象。那天我去她家，

正好撞见那男人举着酒瓶砸向她。我记不清当时抡起了什么，

只记得骨头碎裂的声音和邻居们惊恐的尖叫。我把他打进了ICU，自己也进了精神病院。

他坐了牢，我在里面接受了半年的治疗。3再次踏入这个家，现在只有她一个人住，

冷清得像坟墓。她却拉着我的手兴冲冲地翻出来好多零食，“言言，你以后搬来和我住嘛。

”“孤儿院那么多人，肯定没有这里住的舒服！”我刚要开口答应，

家里那部老式座机就尖锐地响了起来。笑笑身体猛然一颤，一种不好的预感笼罩住我。

她冲过去接起电话，“喂？……张、张老师？”电话那头传来张老师清晰而理所当然的声音，

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笑笑啊，你睡了吗？

”“前两天的考试卷子堆在办公室还没批呢，我晚上有点事，你反正回家也没什么事，

现在来学校一趟，抓紧批完，明天上课要讲呢。”笑笑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老师，

我……我刚到家……”“晚自习您把我叫出去，

我、我作业还一点都没写……”“就一点卷子，很快的。你是课代表，要为老师分忧啊！

难道这点小事都指望不上你吗？快点过来，我等你到十点半，别耽误我时间！

”不等笑笑回答，对面已经挂断了电话。我皱着眉，看着笑笑已经收拾东西准备出门，

“笑笑，你只是课代表，不是她的奴隶。”“不能不去吗？”“不行的言言，你不知道，

上次就是因为我发烧没去给她改卷子，她连着一个月只进班不讲课，

高三的我们浪费不起时间的。”笑笑刚说完就已经冲了出去，我也跟在她后面。

可到了学校我才知道，她哪里是有事，她早就换好了衣服分明是要和朋友蹦迪！

她直接把一沓卷子塞到笑笑手里，“赶紧改完哈，明天要讲呢。”不等我们反应，

她就进了车里。等我陪着笑笑改完卷子，都已经两点了，笑笑做完作业，四点了。

我看着累趴在床上的她，只感觉浑身的血液冲到头顶。我冲进厨房攥紧了刀，

脑海里全是张老师的脸。手握住门把手的瞬间我猛然清醒。笑笑说过，要理性。

我强忍着冲就去的冲动，拿起座机拨打了教育局的电话。果然，第二天一大早，

张老师就红着眼眶走了进来。她没有像往常一样让所有人嘶吼着早读，而是把书轻轻放下，

用一种饱含委屈和失望的目光扫视全班，足足沉默了一分钟。“同学们，”她终于开口，

声音带着哽咽，“老师昨天……接到了教育局的电话，

说我们班有同学举报我……没有尽到当老师的职责。”她顿了顿，滴下来几滴泪，

“老师心里……真的很难受。我每天备课到深夜，

我还为了改你们的卷子到凌晨两点多……就是怕耽误你们高三的进度……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要被这样对待？”“如果大家真的这么讨厌我，那我……我辞职好了！

”4我死死咬住嘴两边的肉，感受到了嘴里的血腥味，才强压住我想把她撕烂的冲动。

改卷子到凌晨？！分明是笑笑熬到了凌晨两点！底下鸦雀无声，所有同学都低着头，

不敢与她对视。就在这时，两名教育局工作人员推门进来，身后还跟着校长，“张老师，

我们接到举报，来核实一下情况。”“同学们，举报电话说张老师奴隶你们给她扇扇子，

经常因为自己心情不讲课，还奴隶课代表改作业，有这回事吗？”教育局的人话音刚落，

我就听到了几声小声地同意，

“有……张老师昨天让我给她扇了一整节课的扇子……”“她逼我们都剃了光头，

说、不剃就有汗味，她没法来上课……”“她还动不动就跑出去，

要课代表跪着求她才回来……我们还要九十度鞠躬道歉。”控诉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来，

就连笑笑都开口，“是……是的，昨天我帮老师改卷子到凌晨两点。”我以为她会崩溃，

可她转身对着领导和校长，泪如雨下。“领导，校长！你们看看！

这就是我辛辛苦苦教出来的白眼狼？高三压力大，他们就联合起来排挤我，

想把我赶走……”“张笑笑，我平时最信任你……给你讲过那么多难题，

你、你就跟着他们撒谎，真的太让我心寒了……”我被她颠倒黑白的能力震惊了。

却让领导露出了迟疑的神色，校长也帮她说话，“张老师是我们请来的特级教师，

不可能干这种事！”“你们这些人，不懂的珍惜张老师啊！”“不是这样的！

教室有监控你们可以看一下！”我再也忍不住，冲上前，“举报电话是我打的，

我敢保证我说的每个字都是真的！”可张老师立刻尖叫，“就是你！你因为精神病休学半年，

刚回来就这么害我！”领导看着此时激动地我，又看了看流着泪的张老师，摇了摇头，

“张老师是特级教师，你们还是要珍惜，别伤了老师的心！”说完，他们转身就走。“别走！

我说的是真的！”我想追上去却被张老师拉住，“举报我？”她声音不大，

却抽在每个人心上，“呵，一群毛都没长齐的东西，也敢举报我？”她猛地把我推出去，

锁上门，“我的课堂不欢迎你这样的精神病！”教室外，我清楚地听到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