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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鸣玉醒来时已经在医院，消毒水并不难闻，可吸入肺里却清苦地很。

她额头上的伤缝了七针，护士换药时，她听见苏汀柔在外面哭：

“小衍，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害怕了，如果薛怀山知道我半夜不在家在会所，他不会放过我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薛鸣玉勉强抬眼，越过护士看见苏汀柔柔若无骨地靠在闻衍州怀里，抽泣不止。

闻衍州柔声安慰：

“别怕，汀柔姐，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苏汀柔期期艾艾地仰起脸，苍白又无助：

“鸣玉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她因为我伤成这样，她不会放过我的，她本来就因为我嫁给她爸爸而怨恨我，这次更不会放过我了。”

她情绪激动：

“小衍，我是不是又给你添麻烦了，我还活着干什么？”

说罢，苏汀柔挣开闻衍州的怀抱往天台跑。

苏汀柔也就能骗骗闻衍州了，别人不知道，薛鸣玉还不知道吗，她爸那么宠苏汀柔，怎么可能责怪她。

薛鸣玉冷冷开口。

“你们闹够了吗？”

苏汀柔安分下来，随着闻衍州走了进来。

“鸣玉，我替汀柔姐和你道个歉，她不是故意的。”

“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什么，我会报警，告她故意伤害罪。”

苏汀柔惊惧无助：

“不要，看守所那么冷，那么黑，小衍，不能报警，我会死的！”

闻衍州细心安慰她，眼里的柔情几乎要让薛鸣玉痛到窒息。

“有我在。”

原来他不是没有心，而是这颗心不在她身上。

“鸣玉，别闹了，汀柔姐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应激了，她毕竟是你爸的妻子，况且她也知道错了，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

看着闻衍州淡漠的眼，薛鸣玉只觉得荒唐：

“算了？闻衍州，你是瞎了吗，看不到我头上缝了七针，这件事凭什么算了？”

“我这人一向信奉公平，她一酒瓶子砸下来害我缝了七针，我也不为难她，我也砸她一酒瓶好了，恩怨两消。”

薛鸣玉拍了拍手，门外有人抬进来一箱酒。

看清薛鸣玉眼底的冷漠后，苏汀柔意识到她不是开玩笑，整个人瑟瑟发抖：

“小衍，我不行的。”

“薛鸣玉。”

闻衍州抬眼，眉目间是抹不去的阴沉戾气。

“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咄咄逼人呢，就不能宽容一点吗。”

薛鸣玉一愣，酸楚的滋味顺着血液蔓延进四肢百骸，再开口时，喉咙都在泛着血腥气。

“闻衍州，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我总是这样？”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几乎在悲鸣：

“她砸了我，你说她不是故意的，我只不过要求还回去，你就怨我咄咄逼人？”

“闻衍州，谁对谁错你心里清楚，你就是要护着她对不对？”

薛鸣玉擦了把眼泪，嗓音带着绝望：

“她是我后妈啊，闻衍州，觊觎自己妻子的后妈，你不觉得恶心吗？”

“够了。”

闻衍州猝然抬眼，冷锐道：

“我说过，我和汀柔姐不是你想的那样，薛鸣玉，你冷静一点。”

薛鸣玉平复心情：

“好，我冷静，让她动手吧，或者我亲自动手。”

闻衍州毫无表情：“我替她。”

“不要！”

苏汀柔细白的手指柔弱地攀附在闻衍州胳膊上，凄弱道：

“小衍，你是闻家继承人，你怎么能替我受伤呢，不行。”

闻衍州温柔有力地推开她，面不改色地拿起一旁的水果刀，朝自己手腕划下去。

鲜血淋漓，薛鸣玉被泪水蒙了眼，心脏被抓在手心里，血液随着她的颤抖被挤压出来，好像流的不是泪，而是她的心头血。

她没想到，闻衍州会为了苏汀柔做到这个地步。

“够了吗。”

闻衍州定住神色看她，狭长的眼底尽是阴郁。

薛鸣玉再也受不住了，她甩掉针管离开，临走前当着闻衍州的面重重甩了苏汀柔一巴掌。

“闻衍州，我们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