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是家里的试错品。六岁烫伤毁容，爸妈从此只夸妹妹漂亮。十岁烧坏脑子变笨，他们便对妹妹百般呵护。我拿着心理疾病的诊断书求救。妈妈骂我，「有本事去死」。直到我被妹妹推下高楼，他们才慌乱发现。宝贝了十几年的小女儿，血脉是假的。1法庭上，法官看着面前为了争夺妹妹抚养权几乎要打起来的父母，眉头拧成了疙瘩。「陈先生，林女士，请冷静。既然你们都坚持要抚养陈逢春，那么，陈蕴秋呢？谁来抚养？」嘈杂声戛然而止。我缩在角落的椅子上。听着这突如其来的寂静，只觉得冷风从衣领、袖口每一个缝隙钻进来，刺得骨头都在打颤。我下意识地想拉高校服拉链，指尖触到那粗糙磨白的布料，又颓然放下。爸爸搓了搓手，眼神飘忽：「法官同志，蕴秋她，马上就满十八了。」妈妈立刻接话。语气又快又急，像是要甩掉什么脏东西。「是啊是啊，她大了，能自己照顾自己了。逢春还小，离不开我们。」法官的目光扫过他们。最后落在我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丫头，你呢？你想跟着谁生活？」所有的视线瞬间聚焦在我身上，像无数根烧红的针。我死死低着头，恨不能把整张脸埋进胸口，让那道从六岁就跟着我的、扭曲狰狞的烫伤疤痕彻底消失。妹妹陈逢春穿着精致的白色羊绒裙，像个小公主，她适时地开口，声音甜得发腻：「姐姐，你先选吧？我没关系的。」她把那个足以得罪一方的选择权，轻飘飘地抛给了我。爸爸妈妈立刻紧张地盯着我.那眼神里的抗拒和警告，几乎凝成实质。我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发紧.许久，才从齿缝里挤出微不可闻的声音.「我选……」「我可以，去孤儿院吗？」